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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0 学习神技

人都会害怕也都会有勇气。一个人搏杀一只老虎肯定怕,十个人搏杀一只老虎就不怎么怕,一百个人的话,就成了娱乐了。老虎还是老虎,自己心里的念头不一样了。其实从之前我就在做准备——要他说他家里的事,耗光他的耐心,又是晚上。这种情况下人就容易激动。说起来简单,但是一字一句都得斟酌,慢慢引导暗示。到最后,你说得对,我每句话都压在他呼吸的节奏上,最后一二三给他一个指令,要他去,不给思索的机会。他之前被我暗示了现在跟着我的节奏走了,一切水到渠成。”腾飞扬想了想:“听起来挺容易。”“但是做起来难。”冯少光说,“不经过系统训练普通人办不成这事儿。所以你瞧,我多有趣。”“有趣倒是有趣……”腾飞扬皱了皱眉,用淡黄色的眸子不怀好意地打量他,“那么我现在觉得你有趣,不想吃掉你,也是因为你这么办了?”冯少光一摊手,坦诚地一笑:“也许吧。不过有什么关系呢……你这么强。你这么强,杀人就像玩闹一样,哪怕我是心机婊,也伤害不到你。所以……”他诚恳地说:“别吃我,好不好?”腾飞扬看着他,想了一会儿,大笑起来:“好。”“不过心机表是什么?”“呃。”冯少光想了想,“……类似武功秘籍一样的东西吧,就好比说,是我这门技艺的秘籍。”“倒是听说过《出师表》和《伐周表》。”腾飞扬似乎对这些东西并不感兴趣,挥挥手,“你欠我一条命。嗯,你欠我一条命。”他重复了一遍,似乎觉得这个说法对他而言很新奇,很有趣,甚至还自顾自地笑了起来:“我无趣了就来找你。倘若你也让我觉得无趣了我就吃了你。”说完这话,原地陡然生出一阵云雾。他的大袖在云雾里一展,鳞片的冷光乍现,那云雾便腾空而去,消失在夜色里了。待到一刻钟之后,冯少光才真正地长舒了一口气。“一天两天三天四天……九天。嗯。”他一边靠着树慢慢恢复体力,一边自言自语,“就发生了这些事儿。我这是要展开波澜壮阔的人生了。”九天前他还在定州。定州的一个山村里。那天是晌午,他坐在院里树下的藤椅上小憩,阳光从树叶缝隙中洒下来,在身上变成圆圆的光斑。父母是在一年前过世的。对此他感到悲伤。哪怕是两个陌生人对自己悉心照顾共度十二年的时光也会生出割舍不了的情感,更何况那的确是货真价实的“生身父母”。因此,尽管他总觉得自己这一世不该就在这个山村里懵懵懂懂地度过一辈子,也还是暂且留了下来。大庆朝的风俗是父母去世守丧三年,对于他来说这时间原本过于漫长,但在如今的情况下,似乎也不是不可接受。他才十四岁。虽然因为从小强身的缘故看起来已经是个十八九岁的青年了,然而他还没想好自己该去做什么。就如同他熟悉的另一个世界的某些历史一样,大庆朝有读书人。在世俗人的眼中读书做官算是上品,其他皆为小道。但父母似乎对于读书做官这件事有着超然物外的优越感,总不将这条“晋身之路”放在眼里。虽然在这个小小山村里他们一家三口人是被公认的、唯一的诗书之家,但冯少光从小就知道,父母曾经走过的那条路,应该是比读书做官,更加神异莫测些的。经史子集他都涉猎过,但没用心。更感兴趣的是父亲曾经露过的那一手——在他两岁的时候——画纸成盐。然而等到父母觉得他要记事之后,就没再展露过那样的“神通”。他们只对他口述一些东西、教授一些东西,却从不曾系统地向他介绍些什么。他觉得或许,是父母打算在他再大些之后再同他说出某个令人心跳不已的秘密,所以便也不急。他的心性本就不是十几岁的孩子,纵然做不到心如止水,但再世为人的经历也能令他沉得住气了。只是没想到去年春天,两个人就突然死掉了。冯少光记得那是一个雷雨夜,他在西屋沉睡。一声接一声的炸雷将他惊醒,抬头向窗外看的时候,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闪电将屋里映得纤毫毕现。滚滚雷声持续了大概两刻钟。等他再睡去、再醒来之后,发现东屋的父母已经成了两截焦炭。悲痛地查找了将近一个月的线索,他得出一个结论。这似乎是个意外。这种事情在这种时候,似乎骇人听闻,甚至会引发不好的联想,但是在他曾经所处的那个时代也不算什么稀奇事。比如说也会有人被球状闪电击中,或者被雷劈中,这样死去。事情在村里所引发的议论没有持续太久。毕竟他的父母生前与人为善,村里的人也受了不少好处。冯少光曾经有一丝不安,觉得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但一年过去,那丝不安也就慢慢烟消云散了。直到这天下午,两个道士到了门外。这是冯少光第一次见到道士。他知道这类人也有些神奇的手段,因此心里生出些奇特的亲切感来。因为他同样知道自己的父母也并非寻常人。甚至连他自己,也是有些把戏的。道士看起来十八九岁,唇边的胡须还很柔软。面容和善,穿青布道袍。说行脚路过此地,村里人说他家有空房且清净,问能不能落个脚,还有银钱补偿。冯少光自小在这村子里长大,对外面的世界的了解多来自于他的父母。双亲诚然学识渊博见多识广,但他到底没怎么接触过外面的人,更不要说像这两位一样,看起来和自己年纪仿佛的青年人。所以他当时,的确是很高兴的。到了第三日他和两个道士在院中树下闲谈,吃去年冬藏的松子。松子盛在小篓里,小娄摆在四方木桌上。桌角随意绘了些云纹,看起来别有一番韵味。两个道人一名赤松子,一名亢仓子。这名字倒是正是应和今日的情景,三个人少不得说笑一番。“这么说两位真人原本是在襄州,是为了出门历练来的。”赤松子笑:“真人称不上,我二人尚未得道。历练倒是真。须知修道先修心,修心其实就是修神魂。”父母在世的时候没有特意提起这方面,因而很多事冯少光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他就虚心求教:“修神魂……这怎么说?”赤松子看了亢仓子一眼,摸摸唇边的绒毛,笑起来:“看起来小兄弟也是向道之人,那我就讲一讲。”“人人都有神魂,或强或弱。我等修道之人呢,需调动那天地灵气为己用,所以神魂要强。神魂够强,才能使得大法力,萃取天地之灵。至于修神魂的法子,呵呵,实际上听起来挺简单——就是渡劫。”“……渡劫。”冯少光一愣。赤松子笑:“没有听起来那么可怕。大道无形,太上忘情,其实世俗中人也在渡劫,大多数在渡情劫。你看那市井间的好勇斗狠之徒,一言不合就怒发冲冠面红耳赤。再看那些才子佳人,因情生恨因爱而伤——总也逃不过七情六欲。但我等修士,修的是天心正法,体悟天地大道,若神魂不够强,总为外物所动,又哪能做到心思纯净,洞彻万物?也许施法降魔的时候心思一岔,就反噬自身了。”“嗯……所以说神魂够强的意思,其实就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太上忘情咯?”赤松子眼睛一亮:“小兄弟好聪慧,正是如此。那太上忘情之境,正是我等修士梦寐以求的境界。所以说修神魂,弃六欲——你首先得知道那七情六欲究竟是个什么滋味。”“大多知道的吧?”赤松子摇摇头:“非也非也。譬如说情爱。男女之间有情爱,或喜或悲。喜的,甘愿沉沦下去,不求解脱。那悲的,尚未痛彻心扉,总还有希望。这两种,纵使知道了情爱是什么滋味,却也渡不得劫。”“要等你因爱而喜而悲,盛极而衰,烦了,腻了,才会明白情爱这东西不过如此。从此心中放下,就清净了。”冯少光剥开一颗松子点点头:“哦。就是吃到想吐,不想再吃。可是吧,我觉得感情分好多种啊。比如说你喜欢小猫小狗和喜欢一个女人不同的。你因为丢了钱难过和被人甩了一耳光难过也不同的。这么多种类,历劫得历到什么时候啊?”“唉。所以说人生苦短哪。”赤松子望天叹了口气,十八九岁的脸竟然有老成的模样,“因此我修道之人先得求长生,才好历劫。当然若是哪人有机缘造化,得到了……”他看了冯少光一眼:“得到了古时高人的名卷,那就容易许多了。”“啊。”冯少光面色如常地眨眨眼,“怎么说?那是什么?”倒是赤松子和亢仓子的脸色,都有了些微复杂的变化。而这种变化,放在普通人眼里,大概是看不出的。“小兄弟可听说过画师?”这一次是亢仓子,忽然出声。冯少光挑了挑眉:“哦,家父提起过的。”亢仓子道:“哈,令尊也知道这些事?真是见多识广。那令尊生前是——”赤松子向他使了个眼色,哈哈一笑揭过去:“画师嘛,世俗中人当中见得多了。不过我们说的不是那些人。我们说的是古时的高人。”“如今市井间那些画师,已然沦落为江湖骗子了。偶有高明的,和古时候的高手也不可同日耳语。据说古时候的高明画师所流传下来的名卷之中,是封禁了天地灵气、万物悲喜的。譬如当今上清丹鼎派所藏名卷《千里萧瑟图》——你若是用神识去细细体会,便可感受到那股萧瑟清冷之意。古时高人在落笔之时就收去了那千里江山当中的一点灵气,体会那画作便有如亲临其境——甚至有过之。那是因为前辈高人境界更高,已将自己的体悟融入画中了。你去体会那画,就好比被高人灌顶。”“如此一来,你又哪里用东奔西走、风餐露宿,苦思而不得?”赤松子微叹一口气,“有多少惊才绝艳之辈,就因为差了一丝一毫,境界不得提升,郁郁而终啊!”冯少光纯良地眨着眼:“就好比那种感觉被弄去了画里,被封印了起来。然后别人再去看,就能直接体悟到作画的高手的心得——等于直接摘果子嘛。”“正是如此。”“那既然这个法子这么棒,就多画一些嘛。”赤松子苦笑:“哪有那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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