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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6:鸡骨架

“科顿先生,我为族长先生的冲动向您诚恳道歉,对不起!”轩辕朝着科顿微微躬身,致以了歉意。

科顿盯着轩辕,没有回应。

“华州州府将会派遣代表,与大西基因实验室接洽,协商赔偿事宜。科顿先生,请您放心,我们一定给您一个满意的交代。”轩辕接着说。

“你处理事情的态度很好,今天看在你的面子上,我破例一回,不追究他们的责任了。”科顿说。

“感谢您的大度!”轩辕微微躬身,向科顿致意。

科顿微笑了一下,随后由厄喀德娜和两个神卫陪着,登上飞机,升空离去了。

待得科顿的飞机没入天际,轩辕和少典再次看向羽山,沉默不语。两人的眼里有悲痛,有愤怒,但更多的是无奈。

许久后,轩辕沉声说:“好不讲道理的神权!”

颛顼用力捏紧拳头,指节“嘎嘣”作响。

“我憎恨神权!”少典愤懑地说了一句。

面对神权,不申诉,不反抗,任凭处置,似乎已成为联邦公民的一种行为守则。

高坝上一片死寂。

片刻后,少典说:“很明显,这一场洪水是人祸,是敌对势力针对华州制造的一场人祸,目的是破坏华州的经济民生。”

“是人祸,更是神祸。但是,华州砥砺前行,任何阴谋和困难都不能阻止华州造福于民、让民众过上美好生活的努力!”轩辕目视远方,眼神无比坚毅。

“特里普上台了,对于联邦的未来,我感到很不乐观啊!”这时,颛顼发出了一声感叹。

“前年你基于对联邦形势的预判,提交了一份报告,要求全面扩充军备。那份报告被我扔在柜子里,两年过去,只怕已经长霉了。今天回到办公室后,我把它找出来,是到了批复的时候了。我崇尚和平,但是我也明白,维护和平的,绝不是嘴巴和心愿,而是拳头。”轩辕凝重地说。

第二天,神祇团在华州的主要媒体上发布了一则简短通告:华州凡人鲧盗取神祇息壤,侵犯神之财产,违反神之契约,被处死于羽山。

对于此事,华州官方层面保持缄默。

******

再看联邦首都亚特兰蒂斯。

当地时间4月18日。

盘古仍未找到工作。

这一天的中午,盘古提着帆布包,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

街上没什么商店,逛街的人很少。派送快递的机器人倒是有很多。

盘古饥肠辘辘,走了一会后,双腿发软,实在走不动了,于是停下来,茫然四顾。

就在这时,四架小型双人座豪华私人飞机悄无声息地飞来,相继降落在盘古面前的街道上。

从其中两架飞机的驾驶舱先后钻出了芃皮澳和蓬蒙。从另外两架飞机的驾驶舱和座舱则分别钻出了索菲、泰罗以及理查森、澎斯。

六人大摇大摆地走到了盘古面前。

“咦!这不是野人盘古吗?”蓬蒙故作惊讶地大叫。

“还真是野人盘古哎!”索菲拖着长长的尾音,表情非常夸张。

“野人盘古,你在这里干嘛呢?”理查森上上下下打量着盘古。

盘古看着眼前的几人,没有反应。

“来,让我猜猜看。野人盘古,你是不是在要饭啊?”蓬蒙笑嘻嘻地问。

盘古不曾理会蓬蒙,转身想走开。

蓬蒙紧走几步,挡住了盘古的去路。

“告诉我们,你是不是在要饭啊?”蓬蒙继续嬉皮笑脸地问。

盘古看着蓬蒙,脸色非常冷淡。

蓬蒙慢慢敛去了笑容。

“你这个野人!你知道吗?你这样子看着我,让我很不爽!”蓬蒙恼火地说。

盘古没有作声,转身再度走开。

“你这个垃圾!”蓬蒙忽然恼羞成怒,抬起右手,从手套上发出一道电弧,击中了盘古。

盘古猝不及防,一头栽倒在地,蜷缩成一团,不住地抽搐。帆布包也扔在了一旁。

“你是什么东西?”蓬蒙走上前,一脚又一脚,照着盘古就是一顿猛踢。

盘古无法动弹,不能躲避,仅仅是伸出双手,本能地抱住了脑袋。

另外五人站在边上观看,都是一脸的鄙夷和幸灾乐祸。

“你是什么东西?”

“垃圾!寄生虫!”

“你不是很猛吗?来啊,起来咬我啊!”

蓬蒙一边谩骂,一边猛踢。

也不知道蓬蒙踢了多少脚,芃皮澳懒洋洋地喊了一句:“行了!仪式快开始了,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听到芃皮澳的喊声,蓬蒙又猛力踢了一脚,然后骂骂咧咧地收了脚。他看到一旁的帆布包,伸手一指,朝着帆布包发出了一道电弧。

随着“嗞嗞嗞”的声音,帆布包迸发出一团火焰,熊熊燃烧,很快便化作一堆灰烬。

一阵大风吹过,将灰烬吹撒得到处都是。

芃皮澳走到盘古身边,蹲下去,凑近盘古的耳朵,冷冷地说:“这里,不属于你!这个世界,不属于你!你从哪里来,便回哪里去吧。”说罢,轻轻拍了拍盘古的肩膀,接着从兜里掏出一张面值500的蓝星币,撕作两半,扔在了盘古的脸上,随后直起身,走向自己的飞机。

“不要玷污了这里!给我滚出亚特兰蒂斯!滚出大西州!滚出西大陆!滚回你的喜马拉雅岛去!”蓬蒙用力踢了盘古一脚。

这之后,蓬蒙、索菲、理查森、泰罗、澎斯五人纷纷转身,钻进了各自的飞机。

四架飞机相继升空,就像四条嬉戏的大鱼,顺着街道,在低空中你追我赶,迅速远去。

盘古蜷缩成一团,还在微微抽搐。

直至过了几分钟,盘古才停止抽搐。他慢慢舒展身体,四仰八叉地躺在了街上。

不断有人从街道两边走过,但是均对盘古视若不见,没有一个人过来查看情况。

不远处有一间餐馆,飘来了食物的香味。盘古不禁咽了咽口水。

“我还有理想,我不能倒下,我必须找到一份工作,我必须生存下去!”盘古喃喃自语,随即挣扎着翻过身,捡起那张撕成两半的蓝星币,又挣扎着爬起来,踉踉跄跄走到那间餐馆外面,背靠餐馆的玻璃幕墙,坐在了地上。

闻着餐馆里飘出的食物香味,盘古再次咽了咽口水。他仔细地将两半蓝星币折好,收进裤兜,随后转过头,看向餐馆里。

餐馆里有几个客人正在用餐。其中一个穿着黑色马甲、梳着大背头的中年男子带着一只大型宠物犬。宠物犬坐在中年男子对面的椅子上,中年男子给宠物犬点了一只烤鸡。

盘古透过玻璃幕墙看着宠物餐盘上的那只烤鸡,直咽口水。

宠物犬看到了盘古,对着盘古吠叫了一声。

中年男子回头看了一眼,也看到了盘古。

也许是认为盘古打扰了宠物犬用餐,中年男子微微皱眉,眼里闪过了一丝厌恶。

……

半个小时后,中年男子吃完了。

宠物犬也吃饱了。餐盘上剩着一个鸡骨架,骨架上残留有很多鸡肉。

中年男子买完单后,看了盘古一眼,犹豫了一下,随即用一张纸巾包了鸡骨架,牵着宠物犬走出了餐馆。

“给!”中年男子在门口顿住脚步,隔着几米远,把鸡骨架扔给了盘古。

盘古接住抛来的鸡骨架,对着中年男子说了声“谢谢”。

中年男子面无表情,牵着宠物犬,沿着街道走远了。

盘古对着中年男子的背影再次说了声“谢谢”,随即拿着鸡骨架,开始狼吞虎咽。

对盘古来说,眼下能填饱肚子比什么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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