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姜身上散发的香水味很浓烈，能闻出是迪奥的一款女士香水，但小姜像是把香水打翻在了身上。
小姜是那家医院的网络医生，在网络上，小姜姓刘。
小姜原本是卫校毕业的护士，在那个城市里，在她最困难的时候，在没有医院要她的时候，那家医院给了她一份网络医生的工作。
小姜每天只需要穿上白大褂，在网络上接受患者的咨询即可。那些患者，都是医院通过网络推广找到的。
小姜的工作很简单：回答患者问题，引导患者来医院检查、就诊，或者说，来医院“消费“。
医院给小姜开出的薪资比她那些做护士的同学高很多，每个月保底四千，算上吃饭补助、租房补贴、话费补助之类的，一个月保底有五千，患者的消费里，她还能提5%的佣金。
老陈是小姜的第一个患者。
那时候，小姜刚进那家医院，穷困潦倒。在老陈身上，小姜赚到了两千五百块五的提成。
小姜说，赚钱的感觉很好。她第一次用几天时间赚到几千块，这些钱，是她父母半年的收入。她用这些钱给她父母买东西时，她觉得很幸福。
小姜那时候并不知道老陈的问题有多严重，后来她听领导们说，只是给老陈注射了大量的止痛药，开给他的，也只是止痛药而已。
小姜想过辞职，但赚钱的幸福感，最终没有让她有勇气交出抽屉里的辞职信。
“那时候我一闭眼，脑子里就是老陈骂我骗子的情形，现在想想，真傻啊。”小姜说起这些时，显得异常平静。
关于吴叔的妻子，小姜也讲了一些。
“他们太老实了，没办法。”小姜给吴叔两口子的评价非常简单。
其实吴叔老婆在入院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发现是癌症晚期了。按照主任的意见，小姜没有告诉吴叔和他妻子。主任跟小姜说，反正都是癌症晚期，去哪儿都没用了，还不如在这里“享受”最后轻松的日子，人活着就是一种心态而已。
小姜对老陈、吴叔夫妻并没有什么负罪感。
或者说，至少现在还没有。
对于小姜而言，真金白银的收入才是幸福，没有这份收入，她对她父母的含辛茹苦才有负罪感。
而这些，仅仅是曾经莆田系医院的冰山一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