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故发生的太突然,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司马承祯气喘吁吁的倒在地上,半张脸被鲜血覆盖,衬得皮肤越发的苍白无色。而小潭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冷笑着看着众人,一步一步的向后退去。
“夏凌,你永远都是那么轻易的相信别人,相信你周围的所有人,我早就告诉过你,我们已经回不到从前,我们之间只有仇恨。我接近你,不过是想要拿回所有的九转玲珑石罢了。”小潭笑的整张脸都狰狞了,她举起左手中的一个锦囊,青、黄、紫、红四道光芒从锦囊中透了出来,莹莹透亮,而被鲜血染红的右手上,一枚蓝色的石头在渐渐发出宝蓝色的亮光,“你做梦都想不到,岚琨居然会是司马承祯的眼睛吧!如果我早就知道的话,也就不用费那么多功夫故意让他离开地牢了!不过这样也好,至少我得到了。剩下的石头就在越天麟那里。夏凌,我不会回去,我要帮越天麟实现一统天下的愿望,我要做他的皇后。你也再回不去了,我要让你跟诸葛珏分开,孤独的终老一生!”
夏凌呆呆的看着渐渐远去的至交好友,心痛的无以复加,脑中一片空白,眼前也一片空白,好像什么都看不见,什么也思考不了了一样。
四周爆炸声接连不断,火光连着黑烟翻滚着冲向天际,肉脂烧焦的臭味和着血腥之气充斥着空气,惨叫声一声比一声凄惨,大片大片的乌鸦和秃鹫盘旋在战乱纷争的天空,什么时候,沿海边城竟沦为了修罗战场。
“我杀了她!”
一声怒喝突然在耳边飘过,夏凌猛地一惊,身体的反应远远超过了思考的速度,伸手死死拉住了庄臣。她回头看向蹲在司马承祯身前的诸葛珏,眼中干涩流不出一滴眼泪,可心却在滴血。
庄臣看她几近崩溃的样子,不敢挣脱,可心中的怒气一拱一拱的,让他彻底忘了做奴才的身份。他低吼道:“少夫人!都这个时候了,你还顾虑那个贱人!只有在这个时候杀了她,才能给司马大人报仇!不然她终究都是最大的祸患!”
夏凌不理他的怒火,固执的看着诸葛珏。司马承祯在诸葛珏的搀扶下转过身来,火光与浓烟之中,她清楚的看到他白皙的皮肤被鲜血污染,她清楚的看到他昔日迷人的宝蓝色双眼一只已经失去,而另一只也失去了蓝色光芒,灰败一片。她更清楚的看到,他嘴角那抹依旧风轻云淡的微笑,尽管因为痛而颤抖着,喘息着,可那笑容一如宝塔顶端欣赏夜空的洒脱与释然。夏凌紧紧的咬着唇,拼劲全身的力气正视诸葛珏的双眼,然后,摇了摇头。
诸葛珏眼中光华流转,时而冰冷,时而心痛,时而犹豫,时而绝决。手臂中的男子已经痛得浑身都在颤抖,心中更是恨到极点,恨不得把夏凌碎尸万段,可是,眼前女子眼中的祈求却让他动弹不得,他从来没有在夏凌的眼中看过这样的祈求,就连当初要紫瑶时都没有过。
“少夫人!”眼见着那两位主子大眼瞪小眼的,庄臣急了,“即使少夫人日后要怪罪庄臣,庄臣亦要杀了那个贱人……”
“庄臣。”诸葛珏起身将司马承祯交到庄臣手里,“他的伤不能犹豫,必须马上出城。”用实际行动封杀了庄臣的后话,走到夏凌身前,坚挺的眉微蹙着,说道:“能自己走吗?”话出口才知道是白问,因为夏凌此时的模样可以说跟司马承祯差不多。
诸葛珏弯身抱起她,回头看了小潭一眼,冷冷的说道:“告诉越天麟,今天的一切,他日我必当加倍奉还。”
看着几人迅速离去,好久,小潭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她抬起手,看着满手的鲜血,突然就颤抖起来。一滴眼泪滑过眼眶,如天上的流星一样有着瞬间的灿烂,霎时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小潭,你做的很好。”明黄色的身影悄无声息的站在小潭的身后,嘴角挂着一抹得意的笑容,“我就知道你会回到我的身边。”
小潭静默了片刻,转过身,说道:“废话少说,你不是想要统一天下吗,拿出你手上的九转玲珑石,我现在就可以许愿。”
越天麟那双如凤美目在她身上打了一个圈,然后说道:“你不会耍什么花样吧?”
小潭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若是不愿意,那就算了。我还想回家呢。”
“别别别,”越天麟连忙摆手,舔着脸笑着凑了上来,亲热的揽住她的肩膀,“幸福来得太突然了,你怎么着也得让我准备准备。不过小潭,我们不是说好的吗,只要我得到天下,我一定娶你做我的皇后。留在我身边,别离开我。”
小潭抬起头,定定的看了他半晌,看的他都有些毛骨悚然了,然后,她灿烂的笑了起来,侧着头,靠在他肩上,说道:“越天麟,我怎么舍得离开你呢,我不会离开你的,永远。”
是的,越天麟,我怎么舍得离开你呢,在你丢掉性命之前,我是不会离开你的。我要亲眼看着你死才甘心啊!
南宫敬负伤带着仅剩的十几名铁甲骑兵,在北城门处死守着。突然一阵尖锐之声响起,一波一波不断的做着强攻的煌天部竟向流水一样的缓缓的退了回去。就在所有人都为之一愣的时候,几个跌跌撞撞的身影迅速的向这边跑来,眯着眼睛一看,正是诸葛珏几个人。
马车就在城外,南宫敬只来得及看一眼夏凌有没有受伤,便带着十几名铁甲骑兵护送在侧,自己跟着上了马车。看到司马承祯的伤,顿时脸色就沉了下来。却在开口的一瞬间,看到了诸葛珏微微摇头。
白芷若坐在夏凌身边,紧紧的握着她微微颤抖的手。她怎么也没想到,久违见面之后,竟会是以这样的情景相遇。白芷若顿时有些慌了,以她对夏凌的了解,夏凌绝不是一个柔弱的女子。
“淩儿,”一直昏昏沉沉的司马承祯突然开了口,“我有话要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