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恐的尖叫声瞬间打破了室中的宁静。
容乐正在吹奏的红唇抿起一抹奸计得逞的笑意,乐曲就此停了下来。她放下手,故作惊讶的转头看看屏风之后的衣柜,然后看向白芷若,明知故问:“芷若,怎么这房里还藏了人?难道你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吗?”
白芷若依旧面不改色,只是掩藏在衣袖下面的手,紧紧地捏了起来,颤抖的手心里都是汗,泄露了她此时紧张的心情。
“我倒要看看是什么如此放肆!”说着,她站起身,快步走向衣柜。
一只手突然伸了过来,拦住了她的去路。容乐笑得越发温柔,说道:“芷若还是不要看的好,我怕吓坏了你。”
白芷若神色一凛,斜眼看向她:“你这话什么意思?”
容乐轻轻一笑,屈指吹了一个短促的口哨,细细的嘶嘶声自屏风之后传来,很快,一条通体鲜红如血的小蛇从屏风下面爬了过来,只有小指粗细的身体,却带给人与它的身体极为不相称的恐惧。饶是白芷若再怎么镇定,此时也不由得变了脸色。
容乐似乎很满意她的表情,笑得格外灿烂,蹲下身,对着小蛇伸直手臂,轻轻舒展开手指,小蛇便听话的游弋上去,温顺的顺着她的指尖一路向上,缓缓消失在她的衣袖之下。
“好了,现在就让我们看看,衣柜里那人是谁。”容乐笑得心满意足,可看在白芷若眼里却由衷的感到一阵恶心。
白芷若已经顾不得听她说了什么,疾步转过屏风,一眼便看见衣柜的门已经开了一条缝,这条缝隙已经足够让那条小蛇钻进去伤人。先不说她并不知道那是什么蛇种,单单看那条蛇的周身颜色,就能想见它的毒性到底有多烈。凌儿手无寸铁,根部不可能保得住性命。想到这儿,她忽然在衣柜前止住脚步,她不敢看到那可怕的场景。
容乐优哉游哉的站在她的身后,轻轻靠在屏风上,“好心”的问道:“芷若,你怎么了?你不是说要看看那放肆的人是谁吗?怎么到了这儿,又不敢看了?还是说……”容乐眼睛一眯,精光暴涨,“你私自藏了那两个人?”
白芷若浑身一震,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只是那想法闪的太快,她还没来得及抓住就不见了踪影。
她定了定神,伸出手去拉衣柜的门,试了几次,手指却一直颤抖的厉害,始终没办法碰到衣柜的门。说不定凌儿没事呢,她这样对自己说,深吸了一口气,紧紧地闭上眼睛,猛地伸手拉开了衣柜的门。
一时间,时间仿佛静止一般,整个室中都安静无比,就连呼吸声、心跳声都听的一清二楚。
按照常理来说,红姑娘不是应该大笑吗?
感觉到事情有异,白芷若不由得睁开了眼睛,只见衣柜里已经没有了夏淩的身影,反而是满满的一衣柜的女子衣衫。白芷若心中一喜,转头看向身后的人时,红姑娘正面无表情的瞪着她,说是面无表情,但白芷若能真真切切的感觉得到,她心里气得要死。
白芷若侧头看向她,强压着心底的喜悦,冷静的说道:“红姑娘,看来是我们刚才听错了,大概是下人们在外面玩闹,让我们误会了吧。红姑娘,若没什么事的话,就请你……”
“堡主!”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有下人跪在门外禀报,“启禀堡主,先前救回来的那两人试图逃走,执法长老已经带人去追了。”
白芷若心中一惊,下意识转头看向容乐。
容乐脸上带着一抹阴险的笑容,说道:“芷若,告诉我那两个人是谁?”
白芷若冷笑,就在刚刚一刹那,她已经将原来想不明白的很多事情都解开了。她凌然不惧的迎上容乐锋利的眼神,说道:“红姑娘不是早就知道那两个人的身份,现在又何须来问我?”
容乐微眯着眼睛,眼中闪过一道杀意,“难道你就不想再见你弟弟了吗?”
“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若老天让弟弟在此时死去,任何人力也无可奈何。”
“白芷若!我当真是小瞧了你!”
容乐心中气极,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平日里柔柔弱弱的女子,竟是坏她大事的罪魁祸首,实在可恨!可要是现在就放弃,她又不甘心。
或许她早就忘了,眼前的女子,还是曾经控制整个白鹿堡的堡主。
“来人啊!”一声轻喝,门外瞬间涌进四名侍女,看走路的姿势,就知道这四人武功不错,“那两人乃是亡命之徒,意图不轨,为保护堡主的安慰,就请堡主回房休息,什么时候捉到那两个人,红再亲自去给堡主赔罪。”
“是!”
白芷若无所谓的笑了笑,举止优雅的转过身,率先离开。
室中顿时只剩了容乐一人,她静了片刻,缓缓转身,也并不见她有什么动作,一道极细的软鞭突然甩出,气势凶猛的打在身后的衣柜上,瞬间,衣柜如摧枯拉朽一般四分五裂,其中的衣物四散纷纷,狼藉一片。
夏淩,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漆黑冗长的甬道,似乎一直看不到头。两个踉踉跄跄的身影,气喘吁吁的奔走在甬道当中,忽然脚下绊了一下,便停了下来。
夏淩喘着粗气,靠在墙上,神色慌张的看了看身后,见没什么人追过来,这才稍稍放下了些心,抬头看向眼前的人,压低声音说道:“你怎么样?”
“睡了这么长时间,身体早就恢复了。”南宫敬温吞的一笑,“刚才真是千钧一发,若是我没发现床底的机关,若不是难得一见的好奇心突然暴涨,真不知道现在会是个什么情况。可见,好奇心也不完全是坏的。”
夏淩点点头,是啊,她也没想到那个衣柜里会另有乾坤。就在她打开衣柜,那条小蛇钻进来的瞬间,脚下整个木板居然翻了上去,速度之快,力道之大,她那声尖叫,有一部分是那条蛇引起了三年前十里坡的恐惧,而更多地,是被整个机关吓了一跳。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趴在南宫敬的怀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