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所谓的红姑娘的到访,打断了两个人的谈话。
白芷若的脸上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洁白的贝齿咬了咬唇,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样。她忽然伸手拉起夏淩,疾步转过身后的屏风,来到立在墙角的衣柜前。
“别出声。”她就这样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拉开衣柜的门一把把夏淩塞了进去。
夏淩都傻了,举着两只油乎乎的手,傻呆呆的站在空荡荡的衣柜里,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看白芷若的样子,应该是不想让她与来访者见面,可她大可不必这样做,随便找个理由让自己家出去就得了,躲着衣柜里跟自己与白芷若偷情要被捉奸了一样,搞得她心里毛毛的。
眼前忽然有道光透了过来,正巧照在夏淩的眼睛上。夏淩定睛一看,原来衣柜的门上装有一个小小琉璃球,透过这个小球,可以将始终的一切看的清清楚楚,就连被屏风格挡在外面的情景都一清二楚,真不知道这一点是怎么做到的,刚看到的时候还以为跟现代的猫眼差不多,可现在来看,是自己小看了这个琉璃球了。
一阵甜腻的香气悄悄地钻进衣柜里,萦绕在鼻端久久不散。夏淩奇怪的吸了吸鼻子,这香气好熟悉啊,似乎在哪里闻到过……不对!这衣柜里什么东西都没有,那这香气哪里来的呢?
正在夏淩纳闷的时候,一个同样熟悉的声音在室中响了起来。
“芷若,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夏淩暗暗心惊,这个女子来得好快啊。她居然没有听到脚步声,可见来人应该会武功。她好奇的凑到琉璃球前一看,顿时脸就黑了下来。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不是冤家不聚头。这人不是那个毒妇容乐公主吗!
容乐一身绯色石榴裙,虽不是原来魅惑柔媚的摸样,不过也是明艳照人。脱去了绫罗绸缎,改穿普通布料。头饰、首饰也不是原来价值连城的物品,再配上那张脸蛋儿,若不是熟知她的为人,夏淩还真以为她是个纯真的邻家女孩儿。
夏淩不屑的撇了撇嘴巴,还红姑娘呢,真是老黄瓜刷绿漆——装嫩!
白芷若倒不似容乐那样的自来熟,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那表情分明就是再说“我不愿意见到你”的模样。她说道:“红姑娘说笑了,不知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容乐微微一笑,十分亲昵的说道:“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情,不过是想着芷若一人待在这白鹿堡中身为寂寞,就想着过来陪你说说话、解解闷。不过,现在看来,倒是我多事了。”说着,她眼睛颇有深意的往桌上瞄了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夏淩顺着她的目光一看,头上立刻冒出汗来。那个跟狗啃的一样的鸡腿不正是她的杰作嘛。傻子看了也知道刚刚有人坐在那里吃饭。
“姑娘误会了。”白芷若没有任何犹豫,神色极为镇定的坐在夏淩做过的位子上,“堡中寂寞难耐,下人们又不肯坏了规矩,芷若天天一人用饭实在食而无味,便让下人多摆了一副碗筷,权当是弟弟还在。”说完,竟用筷子夹起那只鸡腿,面不改色的吃了起来。那模样让人看不出一丝破绽,好像那真的就是她吃的。
夏淩汗颜,让那样完美的女子吃自己剩下的东西,简直就是一种最大的亵渎。她都怀疑,头顶上是不是正在聚集着大片大片的乌云,随时准备落下万钧雷霆,劈了她这个罪人。
一双风情万种的眉目定在白芷若的身上,将她的神色、举动分毫部落的尽收眼底。半晌,见看不出什么蛛丝马迹,容乐微微一笑,收了眼里的点点锋芒,在她的对面优雅的坐了下来,说道:“是我扰了你的早饭时辰,我在这里给你赔罪了。”
“红姑娘客气了。”白芷若(艰难的)咽下一口鸡肉,丝毫不惧的对上她的双眼,“若红姑娘真有此心,还望红姑娘能将我的弟弟还给我呢?”
“只要你按照主人的一丝好好办事,你弟弟会一直在主人那里好吃好喝的住着,不用你操心。”容乐稍稍顿了一下,转了话题,“听说白鹿堡的禁地方向发生了坍塌,可有此事?”
白芷若低下头,嘴角微微一弯,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说:“你是为这件事而来?”
“不错。这次的坍塌并不简单,有人在白鹿荒原上做了些手脚,致使地底发生震动,将百多年前连在一起的两座大山又重新分了开来。这条缝隙虽然不大,但却是能够攻陷白鹿堡的最便利的一条途径。我不得不来提醒你,要做好禁地的守备。”
白芷若点点头,说:“我明白,白鹿堡虽不济,但这些事情还是懂的,更何况还有红姑娘带来的那些人在。”
“除了这个,我还有事情要特别嘱咐你。”容乐一下子正了脸色,极为认真的看着她,“据可靠消息,在这条缝隙出现的同时,还有两个人跟着一起消失了。”
只听容乐红唇一开一合,两个名字便说了出来:“一个,是珏字营主帅诸葛珏的妻子夏淩。另一个,是西夏赫赫有名的铁甲军统领南宫敬。”
夏淩心里咯噔一声,一颗心紧紧地提了起来。她从来没想过刻意隐瞒自己的身份,就在刚才吃饭的时候,她还想告诉白芷若自己是诸葛珏的妻子,只是南宫敬不同。现在四国齐齐攻打白鹿堡,此刻四国的大军就在白鹿堡外虎视眈眈,白痴都能分析出其中的利害关系。白芷若是白鹿堡的堡主,她以为一说南宫敬的名字白芷若就会知道,可没想到白芷若根本不认识,所以南宫敬的身份呢就隐瞒了下来。这样做,也是为了保住南宫敬的性命。
可是现在情况不同了,白芷若现在心里肯定震惊无比,只要容乐一走,她还不定怎么对付南宫敬和自己呢。
心里一紧张,容乐之后的话就没有听见,就连她什么时候盯上了她藏身的衣柜都没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