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宝台中,气氛蓦然紧张起来,引得不少弟子都来纷纷围观。
苗通全神戒备,他知台中有法阵禁制,陈烈若真动手绝难讨好,但也不敢大意,他深知陈烈性格粗狂,再加上功法特点,往往做事不计后果,若被这狂人打上几拳,也是得不偿失。
陈烈本已怒发冲冠,随时就要出手,忽闻有人传心术于他:“你今日要是出手,剑师之位就再无可能!”
他闻言脸色一变,略一思索,最终还是把全身气息压了下去。
他在周围环视一圈,却未能找到传言之人,最终狠狠瞪了苗通和曹鸿一眼,一语不发便离去了。
苗通舒了一口气,此事若真闹大了,与他也是不利,陈烈能自动退去便是最好。
曹鸿反倒是有几分失望之色。
且说张浪回到苍幽堂后,开始着手最后一次炼丹。
他运起正源剑经,细细推算那炼丹之法,觉得自己能炼成明魂丹唯一可能,就是将自己魂识最大化,如第二次般畏手畏脚,就失去自己最大优势,绝不可取。
至于如何避免如第一次炼丹时,魂识中那微弱妖气污丹,也有自己的计较。
他在第一次炼丹时,是将魂识包裹药材,然后丹火在外炼制,此次他准备将丹火与魂识混为一体,利用丹火将自己可能泄露的一丝妖气净化,如此既保护了魂药,又避免污丹。
只是这么做,对炼丹者的魂识将是巨大损耗,便是张浪这般魂识特异之人,也未有多少把握。
既是如此,张浪仍旧决定一试,这或是提升自己炼丹术的一大契机。
如此炼丹,一晃又是五日,炼丹已到最关键的凝丹之时,张浪已经脸色惨白,几无余力。
不行了,感觉自己已到极限,这次是我太高估自己了,难道这最后一次机会,也要以失败告终?
就在张浪几近魂识穷尽时,魂识深处忽然轰然一响,整个神魂剧震,眉间血痕自动裂开,那只竖眼再次出现,射出幽幽邪光。
张浪不禁魂飞魄散,妈的,难道妖气要在这节骨眼上暴走了!
不过,香魂制神针并未发作,自己也并未溢出妖气,此次妖瞳是因为神魂的变化而出现。
张浪发现自己神魂竟似突破了某种限制,仿佛挣脱了某种无形枷锁,急剧高涨起来。
他不觉自明,这是原本张浪的神魂与银蛇的神魂彻底融合。
原先两者虽然交融,但并未完全合二为一,这也是为何之前他屡次有心智意念摇摆的情况,如今他消尽魂识,原本被银蛇压制的张浪本身神魂再次起来,两者穷则变,变则通,从此彻底融合,不分彼此!
张浪将自己高涨的魂识慢慢收敛起来后,发现借着这高涨魂识的冲击,本还需得炼上几个时辰的明魂丹,竟然一举成丹。
张浪揭开灵炉,一怔之下,不禁放声大笑起来。
梁闵两人闻声而来,闵元一进屋便问道:“如何?可是成了?”
张浪拿起一颗外表平平,但内蕴魂力的灵丹道:“幸不辱命!”
梁静轩望着那一共三颗明魂丹,缓缓坐下,道:“好,好,好,不想我真能等到今日。”
闵元更是放声大笑起来。
梁静轩拿到明魂丹后,立即开始闭关疗伤。
张浪也闭关消化这次神魂融合带来的好处。
他原本强大的魂识,居然再上一层楼,两个独立神魂的的融合,可谓千古少有,张浪的魂识只怕已在原本银蛇之上。
借助此次神魂融合,张浪终于清楚地把握那枚香魂制神针运转情况,对如何将其拔除,他已有把握。
只是神针上餐霞仙子的气机让张浪颇为忌惮,不敢立刻动手,毕竟他此时修为尚浅。
此事还需再等时机。
魂识的壮大还让张浪对自己气机更为运转如意,虽未能增加自己灵气转换量,但细微之处远胜从前,就对战实力来说,也是上升不小。
最奇特的是,张浪发现自己此时的魂识竟不受丹火伤害,且魂识本身还带有火焰属性,对此张浪只能归结于自己的神魂是在丹火中融合这个理由。
所谓生于何处,自有其能。
一晃又是一月多。
就当张浪沉心修炼时,苍幽堂的宁静再次被打破。
轰地一声,苍幽堂本就破败的大门,被彻底毁坏,同时只听有人喝道:“苍幽堂的都滚出来,今日我宏浩堂要向你等讨回公道。”
张浪眼中冒出精芒:终于来了!
当张浪出来时,闵元已在在外面,而对方已来了十数人,张浪目光一扫,立即落在其中为首的白衣男子身上。
只见此人负手而立,神情倨傲,气势摄人,在人群中可谓鹤立鸡群,他看了张浪和闵元一眼,眼神中如剑锋般的锐气给张浪类似于当日陆乘风的感觉。
此人只怕在御剑术上,颇有造诣!
只听他低沉声音道:“梁静轩在何处,怎叫两个小辈出来,自己龟缩在里面?”
此人口气不善,闵元却是一礼道:“白堂主亲临,闵某未能出门迎接,失礼了。不过,您身为一堂之主,纵容弟子毁我大门是何道理!”
张浪眼神一凝,原来他便是宏浩堂堂主白浩天,此人虽被唐语嫣夺了剑师之位,但实力犹在。
白浩天并不接口,他背后一人暴喝到:“小小剑侍也敢与我堂主问话,这是以下犯上,是大不敬,让我代你长辈给你些教训!”
话未落音,此人便起一掌,当头劈去。
闵元脸色一变,起手连点三指。
游机剑法!。
三道剑气如游鱼般绕过掌力,向对方攻去,后发先至,对方若是不撤掌,只怕会先伤在剑气之下。
哪知那人面露冷笑,掌势微转,那掌劲居然如同漩涡一般,产生吸力,将三道剑气都吸附过去。
游机剑气虽然灵动,缺点却是劲力有限。
那掌劲轻易碾平剑气,其势虽有减弱,但依旧向闵元推来。
闵元此时已经不及变招,只好勉力举掌迎去,竟被一掌震退数步,才稳住身形。
他虽未受伤,但高下立判。
这时,院内传来一声长叹道:“摩英掌的郑旭师兄,我与你摩英堂并无冤仇,为何来此与我等过不去呢?”
只见梁静轩一脸倦容,缓缓从里走出。
那人笑道:“梁静轩,你终于敢出来了。只是你龟缩太久不知世事变化。如今,早已没什么摩英堂了,我已加入白堂主的宏浩堂,以往之名休提!”
闵元一呆,外堂之间常有解散合并之事,只是摩英堂势力不弱,居然放弃自身并入宏浩堂!
梁静轩转向白浩天一拱手,道:“白堂主,许久不见,你今日来此何事?”
这时,白浩天先是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然后冷冷道:“你梁静轩倒是命大,到现在还能苟延残喘着,不过也到此为止。今次除了有我宏浩堂的弟子,还有正清台的杜远副掌台,与正宝台尚英执事,吾等特意来此来,就是要问你苍幽堂讨回公道。”
他身边一个面容肃穆的中年人便是杜远,而另一个年纪较轻眼中含有愤恨之色的则是尚英。
梁静轩不解道:“梁某素来深居简出,不知犯了何事,劳得两台使者,与你白堂主同时亲临?”
一旁尚英忽道:“梁静轩,你莫要和我装糊涂,你私占我正宝台灵器蕴灵鼎不归还,可是欺侮我正宝台吗?”
梁静轩讶道:“尚英师弟言重了。正宝台乃是仙府正台,梁某怎敢欺侮?梁某这里确有一尊灵炉,乃是唐语嫣师叔借与我用,怎能说我私占?”
尚英冷然道:“此物是我正宝台的,从未同意外借。”
张浪奇道:“那唐师叔不是借来出了吗?”
尚英怒道:“她当日是硬来的,叫我怎么办!”
原来当日唐语嫣就是从尚英手中硬拿走得,为此他还受了台中长辈的一番奚落,对此一直忿忿不平,此时更是脱口而出。
只是这话一出口,他就觉得不对
须知六台的多是管束弟子,对剑师却是无能为力,但却不能明说出来,不然就是承认看人下菜,大大丢了六台脸面。
只听张浪故意长长地‘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尚师兄受委屈了。莫急,莫急,我这就把蕴灵鼎拿来,你怎么不早说呢?”
张浪说到做到,真的从来里屋把灵炉拿了出来,干脆利落地交给尚英。
此时灵丹已成,炉子也该物归原主了,苍幽堂不是唐语嫣,可没有本事强占正宝台的灵器。
尚英终于拿回来了灵炉,也引得众人对他侧目,心中却又惊又怒,不过还好他尚有理智,未说出曾让窦子明过来讨要。
此时,杜远干咳一声,他同样来自六台,自不愿看到尚英太过下不了台,岔开话题道:“十多日前,宏浩堂曾有七名弟子在你苍幽堂中失踪,这是为何?”
梁静轩正要作答,张浪抢道:“确有此事。那七人嚣张无比,一到我堂就向我等动手,其中一人还妄称受到正宝台委任来取宝,却拿不出任何谕令,这不是骗子吗?正宝台决计是不会做这般无规无矩之事的,尚师兄你说是吧?”
他最后一句突然向尚英问去,尚英正懊悔自己刚才失言,此时哪敢再往身上揽,断然否认道:“我台绝不会如此!”
张浪点头道:“正是如此,我等怎会给他,这等重宝还需亲自交还与正宝台,才是妥当,所以才待得今日,尚师兄终是来了。”
张浪轩这一番对答合情合理,闵元和梁静轩听了都大点起头,唯有尚英是哑巴吃黄连。
甚至杜远一时间却找不出话来反驳,只好道:“那么现在人怎么样了。”
闵元笑道:“好的很!好菜好酒招待着呢!”
旋即,他就将七人提来。
这七人被禁了修为,反手捆绑着,还带上头套。
张浪将窦子明头套拉开,开口就骂道:“居然敢冒充正宝台,你好大狗胆!”
窦子明修为被封,脑子还昏昏沉沉,此时乍见光明,一眼看到得竟是尚英,听到张浪辱骂后,脱口而出道:“尚师兄,我是有正宝台口谕的,你可要为我做主呀!”
只见,尚英顿时脸红如猪肝,眼中满是怒火,张浪则在边上似笑非笑,一言不发,周围连得几个宏浩堂弟子都暗暗摇头。
“够了!”
白浩天终于发声了,此时他眼中精芒闪动,以他的城府都是动怒了,这两字含惊人气势,功力稍弱的都被震得气机一滞。
只听他道:“无论如何,这些人都是我宏浩堂的人。你对我堂弟子出手,还将他们囚禁,这是对我宏浩堂上百弟子的羞辱,我白浩天若是不闻不问,也妄为一堂之主了!”
梁静轩道:“你待怎地!”
白浩天道:“我今日请得杜副掌台来此,便是要做个见证,要与你苍幽堂比斗一番,若是我输了,此事便是揭过,若是你输了,就由我来接管苍幽堂,你等都给我滚出苍梧山!”
梁静轩一怔,道:“好,这也干脆!当日我一招输于你,今此就再决个高下!”
白浩天露出讥讽神色道:“不是你我单斗,而是我两堂之间的堂斗!”
梁静轩脸色一变,闵元勃然大怒道:“你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