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被只妖兽算计,我当年可也是一代妖王啊!
张浪来不及感慨,只见数道赤色剑气随着梁静轩扑来。
后方的闵元露出惨不忍睹的眼神,在他看来这个新进剑侍便是再有能耐,也要死于此地了。
他心中叹道:早就警告不要再来新人了,怎么还会出这种岔子,梁师兄这次若再杀人,门派定是要惩处了。
张浪此时眼神深沉:此人绝非普通剑生可比,比起之前的黄兵葛明之辈高明得多,虽似失了心智,但半点不可大意。
他不再藏拙,将功力提到人身极限。
此时,他自修习了正源剑经至今,人身修为已可突破了五层枷锁,虽还不够六层,但也相距不远。
只见张浪身形像蛇一样扭动起来,以不可思议的动作,居然从剑气夹缝中,逃了出来。
玄蛇身法!
这三月间,张浪不但依靠正源剑经转化妖气,同时也将银蛇战斗之法化为人修功法,使其更适合人身使用,还分别取上了名目。
这玄蛇身法便是其中之一,此时他的身法比起当日与餐霞仙子一战,更加流畅。
梁静轩怪叫一声,反手又是一击,巨大赤色灵光剑气向他射来。
果然又是这招!
张浪见识过他对着黄毛兽的这一招,他若局部妖化,或能像黄毛兽那样把这赤色剑气弹开,但此处是凌云仙府,局势也还未恶化到要妖化的地步,更何况旁边还是有闵元看着。
只见他在半空中身体团起,旋即又展开,借这一缩一展,硬是在半空中,避开了这一击。
梁静轩疯魔般得狂叫,剑气频发,一时间剑气纵横。
张浪沉着应对,靠着玄蛇身法,能挡就挡,挡不住得便避开,空隙间还还上几招,也算是有来有往。
他发现这梁堂主虽然功力深厚,招式威能宏大,但是由于神智不清,癫狂暴乱,攻击时多有破绽可寻,他大可利用自己身法优势与他消磨灵气。
在他看来,梁静轩这种大开大合的攻击最耗灵气,再加上之前和数只妖兽搏斗,功力再深厚又能耗到什么时候去?
突然,一道剑气射向梁静轩,梁静轩身体一侧躲了开去。
这时,传来闵元焦急的声音:“张浪!梁师兄曾经神魂受创,不分敌我。我且缠住他,你快快离去!”
说罢,他又抖出三朵剑花,化作三道剑气射向梁静轩。
梁静轩手刀凌空一斩,又斩出一道巨大赤色剑气,要将这三道剑气一并击溃。
哪知这三道剑气突然散开,只有中间一道被吞没,另外两道划绕了一圈,向梁静轩两侧攻来。
这下出人意料,弄得梁静轩一阵手忙脚乱,好不容易才把这两道剑气击散。
张浪暗道:这闵元虽是剑侍,倒也不弱,再加这梁静轩,这苍梧山看似落魄,却也算藏龙卧虎。
不过,闵元虽然给梁静轩造成了些麻烦,但自己也不好过,那赤色剑气吞没他那道剑气后,就直奔他而去。
闵元为了操纵自己剩下的两道剑气,耽搁了一瞬,最后虽也险险避开,却被附着上面的赤炎之力扫过,身上衣服被烧黑,头发也被烧掉半片,狼狈之极。
他心中大骂:这梁疯子失了心智,实力还是准剑师级的,我干嘛为了个新进剑侍招惹他,我他妈也太好心了!
当他看到那新进剑侍还呆在原地,差点一口老血喷在地上,他几乎是嘶吼起来:“你怎么不走,你他妈怎么不走呢!看你刚才身法不是挺溜滑吗!怎么脑子像块烂石头!”
张浪突然一笑:“师兄莫急,小弟或有办法让堂主冷静下来!”
啥!你他妈说啥!
闵元绝望地看着梁静轩又扑向张浪,而张浪这次似乎认命似的一动不动,心中大叫道:完了,梁师兄这次再杀害同门弟子,只怕唐师姐也保不了他了。
眼看梁静轩要将张浪毙在掌下,张浪突然抬头,瞳孔蓦然发出两道紫光,射入梁静轩眼中。
梁静轩一颤,突然像魔怔一般动弹不得,然后在闵元不可思议的眼神中,竟慢慢软倒在张浪脚下。
这是银蛇特有的蛇信刺魂术,将强大的魂识凝成尖刺,如毒蛇吐信刺击对手神魂,有点类似当日餐霞仙子的香魂制神针,不过无论威力还是功用,远不及后者。
张浪看着到底不醒的梁静轩,心中暗道:果然如此,此人神魂受过重创,故有此疯癫举动。不过,我这招仍有巨大瑕疵,首先必须从对方眼睛中侵入,若对手闭眼,就不起作用,二是发动距离过短,若不能一击得手,将会使自己陷入极其被动局面之中。
其实,光论魂识之强,银蛇不比凌云五仙差上多少,只是它化不成人身,学不得功法,运用上不及人修。
今次,若不是梁静轩神魂原本受创,张浪根本不敢用这种不成熟的招数。
看来神魂攻击的技法,还需多借鉴各种功法,加以完善才行,自己有机会须得多找些功法来。
闵元却不知张浪心中的感叹,他两眼发直地看着他道:“这……这怎么可能?你做了什么?你到底是什么人!”
张浪耸耸肩膀,轻松道:“小弟早已介绍过自己,倒是闵师兄介绍堂主的方式还真是……奇特啊!”
三日后,原本冷僻的苍梧山上来了一位绝美女子。
这女子大约二十七八,身形高挑,凤目明媚,朱唇白肤,本该是神采奕奕,美艳至极的人物,只是眉宇间有股淡淡忧愁。
她似是很熟悉苍梧山,一入苍幽堂,就径直走入最里间的密室中,本是坐着的闵元见着她来了,深吸一口气,站起来微微一礼,低声道:“唐师姐。”
唐师姐挥手示意他坐下,然后一双美眸转向了躺在床上的梁静轩,神色间忧虑之色更浓,叹道:“今次看来,元气亏损足有以往三倍,看来梁师弟的情况是恶化了。”
她转而声音更低道:“这亦是意料之中,因神魂之缺而导致无法控制经脉中灵气暴走,只得靠杀戮来排除暴乱的灵气,只能是饮鸠止渴。”
闵元叹道:“师姐莫要自责,若非师姐之法,梁师兄只怕撑不到今日。现在师兄虽然修为大亏,但至少命保住了不是。”
唐师姐轻摇螓首,出神地看了会梁静轩,忽道:“你给我信中说,此次发作与平日还有所不同?”
闵元点点头,然后又一副难以启齿的神色道:“我还需向师姐请罪,师姐亲自捉来的那只镰鼬,却是被我不得已放了出来。不想那妖兽极端狡猾,借着把师兄注意力引到那新来剑侍后,居然逃走了。”
他把当时之事,一五一十地道了出来。
听到镰鼬之时,唐师姐露出思索之色:“我当日一时猎奇,抓得那只镰鼬时,它并未有隐身之法,这只怕是在洞中练成的。”
闵元吃惊道:“被关在洞里,也能练得新的妖法?”
唐师姐道:“说是练得,其实有误。妖兽未化形之前,是无法修习人修功法,但是能够开启血脉天赋。这估计是它天赋能力的觉醒,这只镰鼬只怕是只影鼬!能在被囚禁的情况下,还能进化自己,这份资质确实不凡。”
闵元忐忑道:“如今它逃脱在外,不知会否给师姐带来麻烦。”
唐师姐叹道:“这就非我能掌控了。不过,本派向以捕杀妖兽磨练弟子,想来不会为此大动干戈,就算有事我也会担着,你且安心。”
闵元羞愧道:“这次是我太过莽撞了,连累了师姐。”
唐师姐道:“这怎能怪你。你本也有自己前途,却因我唐语嫣私心在此蹉跎,委屈你了。”
闵元缓缓道:“梁师兄之前对我照料有加,我留在这里都是自愿的。”
唐语嫣点点头,她不想再在这话题上多纠缠,转而问道:“既然那镰鼬逃走了,那静轩是如何消停下来的?你把后来之事,细细道来,莫要遗漏”
闵元又把当时梁静轩如何攻向张浪,后又如何莫名倒下,最后迷惑道:“对此,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唐语嫣若有所思地道:“可能此人神魂上有些独特造诣。你把那个张**来让我瞧瞧。”
闵元吃惊道:“莫非真是那张浪所为?一位剑侍弟子能蕴出魂识已属不易,还能有这等本事?”
唐语嫣道:“我也不确定,你且叫他来便是。”
闵元不再多语,匆匆去叫来张浪。
张浪知道此次或许会有些牵扯,只是想不到这么快,更想不到居然来的是一位美丽女剑师。
他一进密室,便警惕地看着唐语嫣。
若说那梁静轩的气机已经接近剑师修为,那这绝美女子肯定已经是剑师了,只怕实力还要在那陆乘风之上。
他突发奇想,若自己全力以赴到底能有多少实力,是否能击败面前这位剑师呢?
不过张浪刚萌生这个想法,就立刻压了下去,自己好歹也是两世为人,怎可像些毛头小子般争强好胜。
就在他打量唐语嫣时,唐语嫣也在打量着他,眼眸中惊讶之色越发浓重。
最终她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你这般人物竟只是外堂弟子?”
张浪耸耸肩,无奈道:“在下灵根低下,做不得内院弟子,只有武比一途可走。”
唐语嫣道:“你虽隐藏气机,但我可看出你实力只怕可以比肩剑生,尤其是魂识一道,居然让我也感到高深莫测,这又是何故?”
此言一出,张浪闵元两人同时大惊。
张浪吃惊,是因为他继承银蛇之能,最擅长隐藏实力,想不到居然被一个剑师当场看穿。
虽说唐语嫣仍然低估了自己,但他自觉若要保持人身只用五成战力,也差不多是剑生的水平,可见此女眼光之准。
看来还是低估了凌云仙府,张浪心中不觉大为警惕。
如果说张浪是吃惊的话,闵元是大惊!
因为他知道,这唐语嫣练就一门功法名为‘牵机术’,最能擅长辨识对手气机,因此她对张浪的判断是极为可信的。
闵元厉声道:“你为何隐瞒实力?你莫非是混入本派的奸细?”
张浪马上道:“慢来,我本就是以武比第一的排位进入外堂,并未隐瞒任何东西,你大可去正礼台求证。再说,你说我实力强,也就是比普通剑侍强些,在凌云仙府又算得了什么?你怎能凭此血口喷人,说我是奸细?”
闵元又道:“你这样的资质,又怎会过不了择灵?”
张浪苦笑道:“我怎么知道?你倒是告诉我呀!为何偏偏择灵时,说我资质低下!我自觉不比别人差呀!”
张浪早知道自己进了凌云仙府后,总有一日会被人质疑,想来想去最简单的方法便是反客为主,让对方头痛去。
果然闵元被问得哑口无言,心中暗道:莫非那择灵的老家伙收了黑钱,让人顶了这张浪的名头?这种事倒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只是万万不能在此说出来。
张浪故意嚷嚷道:“这里有唐师叔在,不如再验一次吧。”
闵元没好气地说:“测量灵根需有特别法诀和法器,师姐……唐师叔未必会的。”
唐语嫣微微摇头:“本派专有测质长老,我是不会的。”
她转而婉然一笑道:“每个人都有他的机缘,张师侄若是进得内院,便不会来这苍幽堂了,我等今日也不会有这么个机会了。”
张浪眼色一凝:机会?什么意思?
这绝色女剑师原本始终笼罩在淡淡忧愁中,此时突然对着张浪莞尔一笑,顿时仿佛遍室生光,群花齐放,饶是张浪见惯美女,也有种惊艳之感。
唐语嫣看着张浪道:“若是你的话,或能炼成明魂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