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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谷中激战

妖魔是人类天敌。

野兽也偶尔食人,但妖魔食人可以增长妖力,积累智慧,乃至化成人形。

可说妖怪吃人,就相当于人类修炼玄功。

据说两百多年前,妖魔横行,它们肆虐村庄,破开城池,甚至闯入王宫,肆意吃人。

百姓们朝生暮死,母亲们宁可闷死自己的孩子,也不愿见他们成为妖魔口中之餐,诸侯们只顾自己互相征战,抢夺地盘,这段时间被称为黑暗时代。

直到一代奇才轩辕黄横空出世,联合各个部落诸侯,带领各地修武之士,展开一场玄妖大战。

最终人类获胜,轩辕黄成立了统一的天圣王朝,而妖魔半数被杀,部分逃至极北荒原,另有一些躲在深山大泽之中。

自天圣王朝建立二百年来,人类渐渐忘记过去伤痛,尤其记名弟子这样普通人类,对妖魔几乎一无所知。

直到今天!

张浪看着蛇妖,汗毛直竖。

好大的蛇,碎石断木,生吞狮虎也不在话下。

这就是妖魔吗?

超越常识的恐怖之物,绝非普通人力能够对抗的。

除了那条最大巨蛇,还有数条体型较次的大蛇,它们冲入人群,将众弟子都冲散,其余蛇类则乘机一拥而上,一些实力较弱的弟子,顿时死于大蛇冲撞或是群蛇狂噬。

惨呼与哭泣声此起彼伏。

此时,便可看出记名弟子和入门弟子的差别。

入门弟子们训练有素,蛇妖一出现,便自觉结团对抗,而记名弟子则一团散沙,各自为战,故死得都是记名弟子。

此时,其中一条大蛇,直向张浪等人冲来。

姜黑不惧反笑:“小蛇俺早就杀厌了,俺最喜欢大个的,吃俺一斧。”

双斧径直向大蛇脑门撞去。

薛莽大惊:“居然正面进攻,怎能如此莽撞。”

呯地一声,姜黑被弹飞,而那妖蛇动作也是一滞。

薛莽一咬牙,乘这蛇妖头昏脑胀,飞身上去,软剑翻飞,直往妖蛇身上要害招呼。

张浪则跑去把姜黑拉起来。

他本以为此次姜黑纵然不死,也要断几根骨头,谁知那浑人吐了口血痰,便道:”龟儿子的妖蛇,撞得俺浑身散架似的。”

张浪急道:“可有大碍?”

姜黑一翻白眼:“屁股痛呗,那大蛇呢?”

那薛莽颇是了得,抓住机会切入妖蛇内线,妖蛇错不及防之下,十剑中倒有五六剑能击中妖蛇。

只是那妖蛇皮糙肉厚,虽然身上被砍得血痕累累,却伤不得根本,反是凶性大发。

忽地,那大蛇全然不顾躲闪,身体朝向薛莽卷去。

薛莽大喝一声,全力一剑,刺入大蛇体内。

大蛇剧痛之下,却盘住了薛莽,同时伸头一口咬来。

在张浪和姜黑失声惊呼之中,一道白影掠上大蛇头顶,娇叱一声,手中宝剑光芒大盛,斩入大蛇七寸之处。大蛇蛇首被剑压在地上,身躯居然还在大力扭动,似要奋力挣脱。

赵灵玉小脸苍白,手中剑芒萎缩不少,似是就要控制不住了。

张浪姜黑大叫不好,剑斧齐上。

姜黑双斧狠狠砸上大蛇面门,血肉翻飞,张浪更是一剑没入大蛇眼中,那蛇妖才断气。

姜黑将几乎丧命的薛莽扶起,后者只能勉强站立,惊魂不定道:“若非小师姐,吾等皆葬生蛇腹了。”

赵灵玉脸无血色,摇头道:“这蛇妖好生厉害,若非你们替我创造机会,我绝难斩中它要害。而且我便是全力一剑,也斩杀不了它,修为差太多了。”

只一条大蛇就如此厉害,那最大的巨蛇更是所向披靡。

几乎每次攻击,都有人葬生其口,甚至剑侍弟子也不能幸免。

就当它要将叼在口中的一名白衣剑侍弟子吞下之际,一道剑光飞来,迫使那妖蛇不得不松口。

那剑侍弟子掉落地上,蛇口偷生,两世为人,忙连滚带爬地逃开,抽空瞥了一眼自己救命恩人,正是黄兵。

剑生黄兵!

只见他一脸肃容,手捏法诀,凭借灵气操纵自家宝剑在空中凌空盘旋飞舞,剑身上灵光闪动,剑芒吞吐不定。

以气御剑!

这便是飞剑之术,可比赵灵玉的剑芒厉害多了。

巨型妖蛇瞪视着他:“血……血食……还我……血食!”

黄兵冷然道:“会人语?原来这妖蛇算是妖将了吗?”

在妖兽之中有一些高阶存在,能人语,或半化形,被称为妖将,离化形妖王已经不远。

黄兵眼神一厉,飞剑再次斩向妖蛇。

妖蛇猛地闪过,同时发出嘶嘶地啸叫,冲向黄兵。

哪知飞剑在半空中灵巧转身,后发先至,直射妖蛇后脑。

妖蛇显然没有料到飞剑竟然如此灵活,躲闪不及之下,被剑光划过,一大块血肉连带蛇鳞,一起被飞剑削下。

妖蛇剧痛之下恼羞成怒,发出更加可怖的嘶吼,而伤口以惊人的速度回复,不一会儿伤口不再流血。

黄兵心中震惊:这妖蛇回复能力居然这么强,若不能一击毙命,很难杀死它。

受伤后的巨蛇更加疯狂向黄兵发起进攻,黄兵也不示弱,飞剑与自己灵巧身法配合,使得巨蛇莫奈他何。

一个是皮糙肉厚,回复快速,一个是飞剑犀利,斗技灵巧,居然暂时打个不相上下。

突然,黄兵脸色一变,奋力一击,将巨蛇妖打退,然后抽身向东边望去。

只见另外一队弟子向他们这里仓惶撤来,领头之人正是另一名剑生弟子葛明。

只见他脸色疲倦,还带有一丝惊慌:“吾等遭遇妖蛇,需得联手对敌。”

黄兵剑指巨蛇妖道:“妖蛇不就在这边吗?”

葛明此时也已看到了,脸色更加苍白道:“这……不是我们交手的……”

话音未落,又一条大蛇追着葛明队伍而来。

那妖蛇体型虽不及巨蛇庞大,甚至还小于跟随巨蛇妖的大蛇们,但是行动敏捷,头呈三角,身上五彩斑斓,眼神中还透出一股狡诈。

黄兵队中一名剑侍弟子见那蛇妖杀来,聚起剑芒,奋身跃起,从侧面击向妖蛇。

葛明失声道:“不可,那蛇有毒……”

只是为时已晚,那妖蛇头微微一侧,毒液箭般口中激射而出,正中那剑侍弟子面门。

那弟子惨叫一声,跌落在地,哀嚎几声便断了气。

只见他五官扭曲,七窍流血,面容狰狞,死状极惨,见者无不毛骨悚然。

黄兵看到那妖蛇身上条纹,心想这毒妖蛇只怕是那些剧毒蛇修炼进化而来,虽不及巨蛇妖身强力大,但更加危险。

葛明恨道:“居然有两头妖蛇,而陆师伯却不知在哪,他若是出手……”

黄兵立刻道:“噤声!师长也是你我能议论的吗?”

葛明心中一悚,眼中透出不以为然之色,却不敢再发言,只是闷哼了一声。

黄兵深吸一口气,看着妖蛇们四处出击,弟子不断折损,断然道:“事到如今,只得动用那步了。”

葛明脸色一变道:“那招损耗极大,一旦失败,你我性命堪忧,师兄你要三思!”

黄兵道:“事到如今,唯有一试。”

他突然拔高声音:“众弟子听令,两仪聚灵阵!”

原本和张浪等人在一起的赵灵玉,闻言后立刻向两名剑生集结,其他剩余的剑侍弟子也是如此,左右并起两列,而葛明和黄兵便在当中。

而张浪等记名弟子们一脸茫然,不知所措。

黄兵喝到:“阵起!”

阵势发动,所有弟子灵气迅速集结在黄兵身上,黄兵一声长啸,飞剑腾空而起,直指巨蛇妖头顶,无论速度还是气势,大胜之前。

巨蛇妖发出嘶嘶响声,高抬蛇头,鼓起身躯,似乎要与其分庭抗争。

黄兵暴喝道:“斩!”

悬在高空的飞剑,突然剑芒暴涨,竟也有数丈长,斩落下来,犹如山崩地裂!

那巨蛇妖在巨大剑气压迫下,居然不能躲闪,应声被斩成两段,断开的身躯还在不停扭动。

黄兵又喝道:“镇!”

原本犀利如刃的灵光,立刻变化为锯齿状,并沿着蛇身再次落下。

已经两段的巨蛇如何能挡,被斩得血肉翻飞,当场毙命。

记名弟子们见状,顿时士气大作,大声喝彩,同时向群蛇反攻而去,就连张浪姜黑薛莽也纷纷动手。

那毒蛇妖见势不对,转身便逃。

黄兵等人怎么会放过胜机,须知阵法的集合发动,都需消耗灵气,失去这次机会,也不知还有余力重新发动。

黄兵捏了个法诀道:“疾!”

飞剑立刻加快速度,射向毒蛇妖。

那毒蛇妖本是要逃走的,却不知受到什么影响,硬生生停下身形,转过头来,对着飞剑猛吐一股毒汁。

飞剑受毒汁污秽,光芒大减,几乎摇摇欲坠。

就在此时,法阵突转,那葛明猛然抬头,眼中露出厉光,对着飞剑一指,喝道:“分!”

那飞剑下竟分出一道剑影,绕过毒液阻拦,朝毒蛇妖飞斩而去。

那毒蛇妖怎想到有这种变化,不及躲避,血光随剑芒冲天而起,蛇头滚落地上。

法阵中的弟子舒了一口气,神色疲倦,尤其是黄兵与葛明,脸色苍白,显是消耗过度。

那两仪聚灵阵本质上就是聚合众人之力于一人身,从而施展一些高级神通。

这种阵法,不但要求结阵者操练有素,更要功法合一,唯有同门同法方能施展。

即使如此,两名剑生身集过量灵力,对自身负荷不小,而撤阵之后,顿时有灵力透支之感。

不过,终还是胜了,众弟子欢声雷动,两大妖蛇皆殒,剩下的就只剩下普通蛇类,和几条大蛇,大局可定。

葛明看着手中被毒液毁去的自家宝剑,抱怨道:“可惜我那宝剑,原本还指望着能够祭炼成一件法器的,现在却是污在那毒液之上。”

黄兵笑道:“我等立下如此功劳,陆师伯自会有赏赐,还怕少了你法器吗?”

葛明也笑道:“说得正是,只等弟子们将其余蛇类清扫干净,我等也算是功德圆满了。”

黄兵闻言仿佛想到什么,眉头一皱:“奇怪,蛇妖一死,其余蛇类无人驱使,早该散去,怎还纠缠不休?”

此时众弟子场面上已经大占上风,战场上四处可见蛇尸,鲜血内脏满地,只是谷中迷雾更甚。

葛明道:“无妨,些许蛇类不足为惧。看,那些个大蛇也只剩一条了。”

黄兵紧缩眉头:“不对,怕是……”

话未落音,就听一声媚笑道“终于发现了吗?不嫌晚了吗?”

众人骇然望去,只见一条半人半蛇的东西,从雾中缓缓滑来。

那妖蛇上半身是一位裸身年轻女子,下半身是蛇身,两者结合透出一种妖异美感。

而蛇群自那蛇女出现后,就向其俯首而来,像是向其臣服一般

“刚刚吓得奴家一跳呢!”

那蛇女咯咯娇笑道:“还以为是分光离合,害得妾身差点都不敢现身了!现在看来应是影剑之术。”

影剑之术,是一把飞剑之下还暗藏一剑,一明一暗,如影随行,当明剑受阻时,所有灵力会转入暗剑,杀敌于措手不及,那毒蛇妖就是死于此法。

此法模仿分光离合之术,但境界上远不能与之相提并论。

黄兵死死盯住那蛇女:“半化人形,还能如此流利的人语,只怕离妖王也就一步之遥,你才是这些妖蛇之主。”

蛇女媚然一笑,眼中透出情意绵绵,看得众弟子心神荡漾,有几个不可自制的摸索上去。

葛明冷哼一声,声音不大,却清晰传入众弟子耳中,那些弟子才清醒一些,骇然后退。

那蛇女见得自己媚术被打断,横了葛明一眼,仿佛在怪他不解风情,吃吃笑道:“奴家这里可不是常有客人的。诸位仙爷既然来了,还望好好满足奴家,让奴痛快一番。”

黄兵喝到:“结阵。”

蛇女笑道:“来不及了。”

随着笑声,四散的蛇尸突然爆开,化作红色血雾,转眼间血雾结连起一大片,把蛇类和人类都笼罩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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