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审讯室的大门,老张和老王先后坐到审讯桌前。
老张笑眯眯的腆着个啤酒肚,活像一个笑面虎,看向周正,说道:“我来了,说吧,怎么回事?”
“啧啧啧,您张司长这么个大忙人,我可是等了你足足一晚上。”周正没有正面回答,“还有,我饿了,我要吃早餐,给我来一碗牛肉面,加量,多放点牛肉。”
老张笑出了声,说道:“你周正堂堂四品星者,等了我这么久,就提这么个要求?”
周正也不气恼,继续道:“那就再买一杯豆浆,对了,还有两根油条,真饿了。”
“好,老王,你亲自去买,记住他的要求,一样都别少。”老张回头说道。
王德发听完,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老张,接应了一声便出去了。
老张对着单向玻璃挥挥手,示意里面的人出去,接着关了录像机,走到周正旁边,将头凑了过去。
“阿正,说吧,从睚眦山出来之后,这么久没联系,怎么去了公平会?还沾上这种事情?”
原来周正和老张二十多年前就认识了。
周正以前是个荒野猎人,常年盘踞在建宁城外的“睚眦山”时空之境内。
老张大学毕业后,在睚眦山内结识了周正,一起征战过很长一段时间。
后来,老张因为在睚眦山内九死一生,获取了很多军功,加上修为也足够,这才被任命为建宁巡检司长。
周正听完之后老张的问题之后,逐渐抬头,望着墙壁上的那个银色徽章,突然笑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你回建宁后不久,我在睚眦山内遇到了一个人。他救了我一命,作为回报,我跟在他身边帮了两个月忙,之后,我就跟着他进入了公平会。”
老张疑惑道:“就这?”
“就这。”周正笑着回答。
老张又问:“那昨天的事是什么情况?”
“我也不了解具体是怎么回事,反正是上面下达的任务。上面安排我们去阻截那一行人,只要能拖延他们一段时间,哪怕我们一行人全死了都在所不惜。”
周正说完这句话,顿了一下,脸上浮现出一抹惨红。
紧紧抓着老张的手,将一个纸团塞进老张手里后。
死死盯着老张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为了公平!”
老张的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拍了拍周正的肩膀,叹了口气。
慢慢回到自己的位置,打开了录像机,坐在那里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周正也再次闭上了眼睛,气氛开始诡异起来。
直到王德发提着早餐回到审讯室,将早餐放到周正面前,气氛才恢复了正常。
周正拿着筷子,呲溜呲溜的嗦了起来。边吃边夸道:“味道真不错,早知道巡检司门口的早餐这么好吃,我肯定天天来吃。”
一碗粉不到两分钟就吃完了。
老王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不至于吧?饿死鬼投胎啊?”
话音刚落,周正已经拿着豆浆油条,狼吞虎咽起来。
老张好像不忍心再看下去,默默站起来转过身去。
周正咽下最后一口油条,抬头对老张说:“谢了,老张。”
老张没回头,只是摆了摆手。
看到老张的回复,周正脸上也浮现了笑容。
老王这时候才发现,他的脸色是那么的苍白。
周正笑得咧开了嘴,加上他现在的脸色,怎么看怎么诡异。
突然,周正的脸急剧变色,惨白被病态的红色覆盖。
只听见周正亢奋的喊了一句。
“为了公平!”
老王惊疑的看向老张,正要问怎么回事,老张缓慢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一言不发的走出审讯室,没过多久,几名医护人员将其尸体抬了出去。
老张在办公室内看着这一幕,点了一根烟,架在烟灰缸上。
袅袅升起的青烟,像是在宣告这世上,再也没有了周正这个人。
……
中午,下课铃声响起。
张潇看着睡得正香的王焱,不由得踢了一脚:“阿焱,走了,吃午餐去,饿死爷了。”
却发现王焱根本不为所动,甚至还打起了呼噜。
“淦,狗东西,昨晚看了多久的小视频啊。算了,爷大发慈悲,带一份给你。”张潇看着这情况,知道对方没救了,自己走出了教室。
来到校门口,正琢磨着今天中午吃什么,就发现一辆面包车正好停在自己面前。
眼见着从上面下来一车面包人,张潇心里咯噔一下,要遭。
为首的那个头套男两步走到张潇面前,一手刀砍在他后脖上,张潇整个人直接瘫软了下来,被迅速扛到了面包车上。
他心里最后一个念头是:“手劲儿是真特么大呀!”
……
张潇悠悠转醒,就听见耳边传来一阵声音。
“张司长,你儿子现在在我们手上。你帮我一个忙,事后,我保证将你儿子毫发无伤的送回你家。”绑匪头目对着电话那边说道。
别问为什么知道他就是绑匪头目,一屋人除了被五花大绑的张潇,就他一个人坐着。
一听这话,张潇瞬间就来劲儿了,大声骂道:“放你妈的屁,爷在你手上吗?爷好好地在地上躺着呢!”
众绑匪:“???”
绑匪头目都气笑了,走过来照着张潇的头顶就是一巴掌,说道:“你小子是不是脑子有点毛病啊?我说的是这意思吗?”
张潇被这一巴掌拍得脑袋有点眩晕,但头铁少年从来不会在恶势力面前表示屈从。
“来来来,孙贼!你给爷把绳子解开,你看爷今天弄不弄死你!”
众绑匪:“???”
绑匪头目有点惊讶,电话都顾不上了,指了指旁边一个喽啰,说道:“把他绳子解开。”
这时,从门外进来一个三十左右的年轻人。绑匪头目连忙站起身,弓着腰递上手机,叫了一声:“会长。”
会长接过手机,走到张潇身边,用腰间那把剑划开了绑在张潇身上的绳子,说道:“给张公子搬一把椅子进来。”
接着又对着手机说道:“张司长,很抱歉用这种方式来联系您。我们也是迫不得已,您要不要先跟张公子聊一下?”
张潇解开身上的绳子,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对着会长说道:“不用了,你们聊你们的,我先缓一会儿。”
说完,揉了揉自己的脖子,又扭了扭腰,坐到了刚搬进来的椅子上。
从电话那头传来老张的声音:“不用了,你们想要我做什么,直接说。”
“张司长,容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牧风,是建宁公平会的现任会长。”
老张沉默了一会儿,说道“牧风,我听说过你。说吧,要怎么样才能放了我儿子?“
牧风面带微笑说道:“您只需要给蔡教授打个电话,麻烦蔡教授明天上午在赣萍城歇个两小时再出发,我就亲自将张公子送到建安城门口,您觉得如何?”
老张不假思索的答道:“这个我做不到,你换一个条件。”
“不不不,张司长,我知道您和蔡教授有很深的交情,这个您绝对能做到,您不要让我为难,怎么样?”
“此事不要再提,你换一个条件,我晚上再打给你。”老张犹豫了一会儿,回答道。
“好的,我等您电话,您忙,就不打扰了。”
说完,牧风便挂了电话。
看了一眼正闭目养神的张潇,笑道:“张公子,先委屈你先在这住一晚上,明天我就亲自把你送回去。”
“没事,挺好的,这儿比我家好多了。瞧瞧这坐南朝北,四面背光的地段,能找到个风水这么差的废弃工厂,想必你也费了不少功夫。”张潇不置可否道。
正说着,牧风手机铃声响了,看了一眼。他和煦的看着张潇说道:“那张公子先休息,我先出去了,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他们,能办到的一定满足你。”
说完,便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张潇见牧风离开了,立马使唤了起来:“爷饿了!”
众绑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绑匪头目走出来,不耐烦的问道:“要吃什么,说!”
张潇听见满意的答复,又来劲儿了,闭着眼睛摇头晃脑道:“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儿……”
众绑匪:“???”
绑匪头目一听,恨得牙根儿直痒痒,浑身星力运转到拳头上,顺便转了转,说道:“你特么跟我搁这儿报菜名呢?再给你一个机会,讲人话!”
张潇一见这架势,深吸一口气,张嘴就是大喊:“牧风!他们…唔唔唔…”
头目立马冲上前,捂住张潇的嘴,急忙说道:“停停停,你是我大爷!换一个正常点的!”
见张潇点了点头,头目这才把手放开。
“我这个人很好相处的,这都处不好,你们就不会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
“???”
“真没意思,随便搞点山珍海味吧,我不挑。”
头目气得一把抓住张潇的衣领,将头凑到他的耳边,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咬牙切齿道:“老子是帮你的,凌晨两点换岗,换岗前我会弄醒你,出门往左跑,两公里外会有荒野猎人接应你!”
说完举起手,正要作势继续揍张潇,旁边的劫匪连忙把他拦了下来:“队长,不行啊,打坏了咱们都交不了差。”
头目气得把手一甩,怒哼了一声,背着手,大步走了出去。
张潇看着他的背影,食指磨了磨下巴,渐渐的露出了一个笑容。
打了个响指,对着旁边的喽啰们说道:“给我来一碗牛肉面,加量,多放点牛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