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花芊月又涩涩的唤了一声。
余秀凤用力做了个深呼吸,牵着手,把她领进了屋。
“有什么话就说吧!娘这把老骨头,扛得住!”
余秀凤越是这样,不责怪她,花芊月心里越是难受的要命,虽然不知道济隆生此刻究竟处境如何,但面对余秀凤,她还是忍不住落下泪来。
“娘!是我不好,我带隆生去了不该去的地方!您放心,我这就去把他全须全尾的给您找回来!”
花芊月说着转身就走。
“等等!”余秀凤一个趔趄差点儿栽倒。
她就知道,她的眼皮从早上就一直在跳,肯定不会有好事。
她的隆生,血雨腥风都过来了,怎么能说丢就丢了呢?!
“你们,你带他去哪儿了?”
余秀凤强忍着悲恸问道,眼泪已经汹涌成河。
花芊月看着她那伤心欲绝的样子,心里愈发难受,但纸里包不住火,她还是和盘托出了实情。
“娘,我带隆生进了皇宫!皇上病了,在张榜寻医,芊月一个没忍住就揭了城门口的皇榜,而隆生……也被侍卫一并带去了——”
“皇上病了?!”
“这么说隆生也见着皇上了?!!”
“皇上没让隆生把面具摘下来吗??”
余秀凤原本的悲伤,似乎顷刻之间又变成了漫无边际的恐慌。
骤然瞪大的眼睛里,满是无处安放的焦灼。
“你说你怎么能带他去皇宫呢!那个地方多危险!那简直就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窟!”
“隆生!我的儿啊!这可怎么办呢!怎么办?!哎呀!”
余秀凤说着,激动起来。
又急又怕地在地上来回打着转,这要是让那帮贼人知道她的隆生还活着,那她这些年东躲西藏的苦日子就都白熬了!
不能!
绝对不能让隆生继续留在宫中!
她这张脸饱经风霜,想必已经没几人能够认得出来了。
余秀凤抬手把自己拾掇的愈发糟蹋了点,拉起花芊月的手就要走。
却是被她一把拖住,“娘,您这是干什么?”
“走!娘和你一起进宫找隆生去!”
余秀凤说着又要往外走,花芊月心里一阵刺痛。
“皇宫守卫森严,哪是说进就能进去的?您在家等着,我自己去找!”
人是她带进去的,理应该由她再带回来!
花芊月说完便一头扎进黑暗中。
见她离开,余秀凤再也隐忍不住心头的悲怆,跌在地上失声痛哭起来。
那哭声,撕心裂肺,肝肠寸断。从济家的小院里飘出来,一直飘在桑镇暗黑的天空中。
痛楚而又压抑。
也不知过了多久,余秀凤才突然惊醒。
那十三姨太不是说她的女儿是世子妃吗?或许看在她有求于芊月的份上,肯帮帮忙呢!
世子周子元对她的儿媳心思不纯,她断然不能去找他。
于是,她抹了把眼泪,起身就小跑着出了门。
想必那十三姨太还未走远,她跑得快点应该还能追得上。
花芊月从桑镇出来,直奔皇宫。
身心俱疲的她,只得又从怀里取出几粒提神醒脑的营养药物吃下。
这一天下来,全靠药物维持了。
要不是她能适时的躲进空间,这戒备森严的皇宫还真是没命进来。
几经周折,花芊月又鬼鬼祟祟的来到了乾清宫外。
宫门已经下钥,这巍峨耸立,高的让人窒息的宫墙她实在是翻不动了。
没有手机的日子真是不方便啊!
花芊月找了个犄角旮旯暂时蛰伏下来。
突然,她想起了什么,忙又缩回空间。
瑢霍是在皇帝的寝宫里被她拿下的,而且当时除了她是个外人以外,其余的都是皇帝的亲信。
只有苏盛远一个奸臣,已经被就地正法了。
至于那些擅闯的兵士,也都被侍卫们杀的片甲不留。
所以,瑢霍的事情,眼下还没有张扬出来。
见花芊月灰头土脸的猛然出现,瑢霍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身子。
他总感觉这个女人怪怪的,来无影去无踪,而且这里简直和十八层地狱一样恐怖,乱七八糟稀奇古怪的东西堆满了整个场面。
就连铁疙瘩都会叫唤,真是怪哉。
“喂,腰牌借我用一下!”
花芊月瘫软地坐在瑢霍身旁,开门见山道。
“不借!”
瑢霍下意识地就拒绝了。那可是象征身份的东西,怎能随随便便就假手他人。
“由不得你不借!”
花芊月一声冷哼,伸手就把瑢霍的腰牌扯了下来。
“呵!还是纯金的?用民脂民膏铸的吧?”
翻过来却看见御赐通行四个大字。
哟呵,不愧是当朝宰相,待遇就是不一样。
“谢啦!”花芊月一个倒扣将腰牌稳稳攥在手里,就又闪身出来。
每次进出空间都要耗掉一定的体能,此刻她感觉自己像一只软脚蟹一样浑身绵软乏力,站起来都费劲了。
于是干脆取了一杯功能饮料坐在地上喝了起来。
前世为了逃避腹黑男的迫害,她几乎吃住都在仓库。所以在仓库一角有个专门的置物架放着一些零食饮品。
没想到一朝穿越,这个小小置物架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上面的东西每过一个星期就会自动重置,缺少的也会自行补满。
说简单点,就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缓了片刻,待体力稍有恢复后,花芊月便迫不及待地敲响了宫门。
御赐通行的纯金腰牌一亮,果然有效,所有人都像见到了周无洛一样,恭恭敬敬的退让出一条大道来。
腰牌被拿走后,瑢霍心里一阵气愤。
把他禁锢在这里,然后又盗用他的腰牌,这个女人到底想干什么?!
不会李代桃僵,就这么厚颜无耻地享受他半生厮杀打拼出来的天下吧?
瑢霍怒了,这是他最害怕看到的结果。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甚至借故商量要紧事,把自己尚未成年的亲外甥禁足在了府中。
无论如何,他一定要离开这里。
托他的福,周无洛已经没几天可活了,只要姓周的一驾崩,那么下一个黄袍加身的人就是他瑢霍!
瑢霍情绪激动,猛地就想挣开绳索的束缚,然而却是越挣扎,捆的越紧。
“贱人!有种的,你放了老夫!!”
瑢霍折腾了半天结果把自己死死的绑在柱子上,恼羞成怒的叫嚣道。
花芊月前脚刚迈进周无洛的寝殿,就猝不及防地打了个喷嚏。
谁?!
黑暗中,周无洛迅速伸手握紧刀柄,瞪着眼睛,敛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