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院虽破旧倒也干净整洁。
像是有人居住般,物品摆放有序,不落尘埃。
并没有废弃的感觉。
只是被济隆生拉着跑,花芊月也无暇细赏。
眨眼功夫就被他拉出了院门。
这是——
花芊月诧异地盯着眼前的景象,忍不住又回头望了望那处极不相称的小院子。
“哇哦!这里好大呀!娘子,隆生也想住这样的大宅子,可以吗?”
“可以啊!等回了桑镇我们就挑一处比这还大的大宅子住!”
“好耶好耶!”
济隆生高兴的欢呼起来。
花芊月被他拽着,穿过熟悉的回廊甬道,很快便到了一处有山有水僻静幽深地方。
大树灌木郁郁葱葱。
亭台水榭,鸟语花香,光是这景,就让人心旷神怡。
又往前几步,便看见满池的荷花开得正艳。
在池中的小桥上,此刻正有两人倚栏而望。
花芊月忙做了个禁声的手势,拉着济隆生摸近躲了起来。
“娘,你说这大火烧了一个晚上,到现在也没见那个贱人和那傻子出来,你说他们到底死了没有?”
“死了吧!最好连那个老妖婆一起烧死才好!”
“对!一起烧死!统统烧死!”
花芊茉咬牙切齿道。
只要把那一对贱歪歪占着茅坑不拉屎的母女除掉,那她和母亲在各自感情里的地位就再没有人可以撼动了。
“果然是她们!”
花芊月盯着十三姨太母女的背影,一怒之下又取出长鞭。
“娘子你看!”
济隆生撅噘嘴指了个方向小声道。
花芊月顺势望去,却看见了薛神医。
只见那薛漠款步走到十三姨太跟前,收了婢女递过来的几粒碎银,在十三姨太耳边嘀咕了几句又收了几粒碎银转身就走了。
看薛漠脸上红光满面,花芊月心里也松了一股劲。
她一直担心她的蓄意挑拨会牵连了那无辜的胎儿。
现在看来好像是她多虑了。
但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花芊月还是起身从另外一个出口赶在薛漠离开花府前截住了他。
“那婢女的胎儿能保住么?”花芊月直截了当地问道。
薛漠见此人浑身上下散发着贵族气息,可穿戴却像是个寻常百姓。
一时间吃不准花芊月的身份,也不敢擅自开口。
花芊月学着十三姨太的样子,给了薛漠几粒碎银。
薛漠立马会意,“那位小娘子怀的是双生子,掉了一个,还有一个暂且无碍。如果——”
“如果什么?”
“如果小主不喜欢这个孩子,小的倒是有个绝佳的办法,保证神不知鬼不觉——”
“啪!”
薛漠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花芊月狠狠地扇了一巴掌,“亏你还是个医者,你的医德医风都狗吃了吗?!”
这一巴掌几乎夹带花芊月的所有怒气,薛漠的脸霎时就肿了。
堂堂七尺男儿居然被个小娘们当众揍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薛漠当场就怒了,伸手就要反抗,结果被花芊月一个扫堂腿放的展展的。
爬在地上捶着地哀嚎,“还有没有王法?!有没有天理?!去!把你们老爷给我叫来,告诉他我在你们家院子里被个小娘们欺负了!!”
“快去啊!!!”薛漠叫嚣着。
突然,一阵呼救声惊慌失措的从不远处传来。
“救命啊!救命!”
“娘!娘!来人——”
“救命!”
下人们一听有人喊救命,霎时间都冲着那个方向去了。
只留下薛漠一个人哀嚎的厉害。
“走,过去瞧瞧!你是大夫,说不定能帮上什么忙!”花芊月踢了踢薛漠道。
“要去你自己去!我浑身疼,起不来!”
“不走是吧?!”
花芊月长鞭一挥,薛漠吓得拔腿就往出事的方向跑去。
切!
就这点骨头也敢在她面前耍横?
笑话!
花芊月跟在薛漠后面也快步赶向出事地点,听声音感觉求救的人像是花芊茉。
昨晚的大火虽说起得突然,但好在为他除去了心头之患。
养了十几年的女儿就这样没了,花正坚心里还真是酸酸痛痛好一阵难受。
正独自一人擦眼抹泪呢,突然就有人来报说十三姨太和世子妃溺水了。
真是祸不单行!
花正坚抹了把泪就急急跟着来了。
一路上心慌气短,总感觉差着一口气喘不上来。
可等花正坚走进,发现花芊月也正双手抱胸,饶有兴致地盯着人群中央,心下忍不住一阵吃惊。
这妮子是属鳖的吗?命咋这么硬!
旋即手提袍襟快步走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众人闻声闪开一条通道。
从头湿到脚的十三姨太母女二人,正期期艾艾的抽噎着。
十三姨太本就风骚,衣着向来比别人单薄,此刻浸了水那横粉色抹胸清晰可见。
就连那洁白的身体也毫无保留的从她的绿纱衣下显露了出来。
男人们的视线无一例外的聚焦在这里。
就连薛漠也是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
“还不快去更衣!简直成何体统!!”
花正坚怒道。
大庭广众之下,真是太丢人了!
花芊茉这几日正值特殊时期,被冰冷的池水这么一泡,感觉身下像是淌了条河一样汹涌。
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她哪敢轻易站起来。
都怪那只死猫,冷不丁的冒出来就往人身上扑,这才吓得她们母女一个趔趄双双掉了进去。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都散了散了!”
花正坚见那母女俩神色微妙不敢轻易挪动,遂又凶神恶煞的过来遣散众人。
薛漠见状,忙伸手揪住其中俩人的胳膊,好声道:“您二位别急着走,留下来给小弟做个证可好?”
“不不不!”
二人像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似的,忙摇着头离开。
帮着外人指正自家主子,那不是抻长脖子等屠刀么!
薛漠又逮了其中一个人,也是一样的结果。
索性一声哀嚎,跪了下来,“老爷呀!老爷,您得给小的做主啊!小的冤枉!”
薛漠哭得悲怆。
“冤枉?谁欺负你了?!”
花正坚正愁一肚子火气没地方撒呢!
敢欺侮他花府的贵人,那就等着受死吧!
“是她!是这个小孽畜无缘无故打了小的!”
薛漠说着把手放下来,花正坚这才看见了他脸上红肿的巴掌印。
“畜生!”
花正坚气得想原地爆炸,抖着手指指向花芊月,一时竟想不到要惩治她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