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学校心理还是不是滋味,本想着离家出走应该能让两人转移注意力,自己也能逃离出来不用那么难受,谁知道到了学校没了心情,夜里睡觉都不踏实,第二天就和姐姐通了电话告诉她情况让帮着说和爸妈顺道看下情况。
时间真的能冲淡所有的事情吗,答案显然不会,日子久了隔阂只会越来越深,故事的转折在一个月后,和往常一样踏上了回家的汽车,家里只有略显沧桑的老父亲,念一能清楚的看到他头上的白发和脸上岁月的皱纹,无所不能的父亲也有老去的一天,看着此时的父亲念一心里五陈杂味。尽管如此父亲还是努力摆出没事的样子简简单单的作了一桌饭菜,那天两人第一次喝酒消愁,聊了很多。作为一个山东人念一不喜欢喝酒,甚至于是讨厌山东“酒文化”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父亲嗜酒成性,从开始记事起吃饭只吃夹菜,白酒代替饭只要上桌半小时起步,达到醉意嘴巴就像机关枪突突个没完,每次的都会以三遍“我去睡觉了”结束语倒在沙发直接就睡,典型的酒蒙子。在念一很小的时候经常就是喝完之后开始发酒疯,吵架打架引起街坊四邻都是正常不过的,所以念一心里深深反感喝酒,讨厌那种酒品差的家伙。那天父亲喝了很多,讲了很多以前事情在成家之前曾短暂拥有过一个女朋友是镇上的电视台主持人,两人自由恋爱感情很好但因为家庭条件相差太多最终未能走到一起,是他心中永远的痛,造成了现在对钱看的很重,发誓不让自己的儿子念一再体会到这种痛苦,所以才对于攒钱给儿子买房那么执着。
第一次看见父亲流泪,事情也了解个大概,起因是父亲看重一套房子想要先付个首付,用钱时发现家里存款不够,近几年两人对家庭经济管理都不太上心,父亲只负责赚钱工作,家里的大事小情基本上是母亲操办,从工作调动母亲内退在家闲着以来,母亲大手大脚花钱习惯了且经常打牌,偶尔还会接济下自己的哥哥也就是念一的舅舅,导致家里没剩下多少钱。知道这件事情后父亲就控制不住了,常年在外两人相伴沟通的时间本来就少,自从姐姐出嫁,念一上大学后,母亲就更是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时间久了就出现矛盾了。上次吵架之后念一离家出走没多久后,母亲也回了娘家,这一个月断断续续还发生了一些插曲,听说舅舅还找上门和父亲理论闹得不是很愉快,已经到了谈论离婚的程度。回首往事历历在目无论过去了多久,那段煎熬挥之不去,每每想起锥心地刺痛,身受重伤的人哪里会顾忌别人的感受,那段时间念一父子俩想没了灵魂的行尸走肉,唯一的交际就是吃饭时的促膝长谈,父亲酒后就开始和念一大吐苦水,一天两天天天如此,一开始念一还能接受会开导父亲,每次都是同样的话题重复的事情翻来覆去的说,在酒精的作用下父亲也不知道自己说过些什么,把念一当做了垃圾桶发泄自己的情绪。可是小念一也有自己的情绪,不经他人苦怎知他人难,毕竟是自己的母亲,姐姐出嫁早,爸爸长期在外工作近些年来母子俩一起生活,念一对母亲的依赖远远超过家里其他人突然间失去母亲没人知道此刻念一心里的苦,可又不善表达更没法向别人诉说。
遭受巨大变故生活还要继续,父亲终于去上班了,念一心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从夫妻到反目成仇就在短短的几个月时间,父亲在家的几天念一吃完饭后想哭都没有地方出声,每次饭后父亲吐完苦水倒头就睡念一就会找个地方默默疗伤。
父亲走后的第二天母亲来找念一,再也控制不住情绪的念一泣不成声,母亲也告诉了事情大概,讲了上次走后这些天在附近租了个房子,因为担心儿子在邻居的帮助下得知父亲不在家才来找念一,领着来到她租的地方,院子很小里面有个平房老式的橱子柜子,几把板凳能看出来在母亲之前房间应该好久没人住了,做饭熬汤以前无数次的场景,现在却成了奢望。本有着千言万语要问母亲,但看着她亲切慈爱的面庞愣是开不了口,默默陪伴着对方,天色渐暗,小平房里只有一张小床念一想让母亲回到家里住可她却不肯,嘱咐念一不要把租房的事情告诉父亲。这天念一的心情格外的好,事情已经发生但是还能经常见到母亲无疑是最好的结果,甚至于还在痴想着父母能和好如初,这些天没睡过一个好觉,心事放下之后躺在床上念一没过几分钟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