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到傍晚就听见外面噼里啪啦的响了起来,怎么会有人这么早吃年夜饭?有的地方就有这个说法,年三十的那顿饭,越早吃越好。人们像是唯恐落后似的,第一卦鞭炮响起,不一会儿,鞭炮声就漫天的响了。
“快点,快点,把饺子下锅。”蒋母手忙脚乱。看了一眼悠闲的小柔,气不打一处来,拍了一下她的腿,狠瞪了她一眼。
“打我干嘛?”小柔后知后觉的把眼睛好不容易的移到母亲的身上,见母亲阴着一张脸,把要发急的话咽回肚子里,腆着一张脸说:“妈,你说的,过年不能生气的哈。”
“我去,我去。我去下饺子。”展毅拍了一下手上的面粉,站起啦,就赶忙向厨房走出。
蒋母看着展毅进厨房的身影,越看越满意,想着,现在去哪找这么好的男人去,既忠厚又体贴,摸样也生得好。
蒋沿溪看母亲愣神,拿手在母亲的眼前晃了晃,说:“妈,你在想什么呢?”
“想女婿,啊,不,什么也没想!”蒋母一时说漏了嘴,刚忙遮掩,想着自己真是老糊涂了,端了饺子,对蒋沿溪说:“把这些也下锅。”
就在这时家里的座机响了,蒋母两手的面粉,大声的说:“小柔,小柔快去接电话,估计是老街坊拜早年的。”
小柔极不情愿的下了沙发,趿着拖鞋,拿了电话,没有好脾气的喊:“谁啊,什么事?”
那边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小柔着急的说:“不说话,挂了啊,神经病!”不等对方回答,她就直接挂了电话。
“谁啊?”蒋母问。
“神经病!”小柔两腿盘在沙发上继续她的电视剧。
中间隔了没有一分钟,电话又响了起来,蒋母瞅了一眼小柔,说:”我可是强忍着不生气了啊,别叫我破了例,大过年的,谁脸上都不好看。”
小柔被母亲训斥,赶紧飞到电话机旁,一嗓子喊过去:“您谁啊,大过年能让人消停点不?”
“我是左翼天!”电话那边回答。
小柔原本躁动的情绪冷静下来,收起自己的孩子气,声音变的冰冷,说:“有什么事?”
“叫蒋沿溪接一下电话,我有话给她说。”
“我姐没空!”
那边开始沉默。好像压了很重的心事,有很多话要说,就是不知道该怎样开口。
小柔不耐烦了,抱着个电话,眼睛瞅向厨房,唯恐姐姐出来,赶个正着。“没事我就挂了,以后你也别打电话了!她和你已经没有关系了。”
那边又是沉默,好一会儿,才说:“她好吗?”
“有什么不好的,能吃能睡,只要你不再骚扰她,她比现在过得还好。”小柔带着三分赌气,七分怨气的说。
“那就好,替我告诉你姐,我永远爱她!”左翼天冰冷的声音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竟有些颤抖。
“切,现在你说这些不觉得可笑吗?还是让我姐觉得,就算离了你,还能记住你的好?”小柔冷哼一声,心想着,这个男人还真是会哗众取宠,把我姐折磨够了,完了再在这里卖深情,真是混蛋!
那边又是无尽的沉默,最后觉得可能也觉得无话可说,就挂了电话,小柔在这边喂了半天,发现电话已挂断,心里气,小声嘟囔着:“什么人啊,竟然敢先挂我电话,没有教养的猪,我姐真应该早点把你踹了。”
“谁啊?让你接个电话都接不好”蒋母见小柔一脸气呼呼的走过来,嘴里还念念有词,以为又是她那张嘴得罪了人。
小柔见母亲出生,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嘘。走到母亲的跟前,张着嘴,给她对口型,说:“是左翼天!”
蒋母也谨慎的朝厨房看了一眼,赶忙白着一双手就把小柔拉到洗手间,压低了声音问:“那家伙还打电话干什么?”
“没事,就是问我姐好不好?”小柔掰开母亲的手,捋开睡衣的袖子,一片红印,跺着脚说:“妈,你激动什么啊,看把我的胳膊抓的,都红了。”
蒋母甩甩双手,说:“没事就好,你千万可别把电话的事给你姐说,听见了没?”
“我又不傻!”小柔觉得母亲这句话等于白说,她能看着自己的亲姐姐往火坑里跳吗?揉着自己的胳膊,显出很是疼的样子。
“妈,妈?吃饺子了!”是蒋沿溪的声音。她正端着煮好的饺子,到处找人。
小柔和蒋母从卫生间里一起出来。蒋沿溪的脸埋在一片雾腾腾的热气里,说:“你们快来吃饺子!咦,小柔你的胳膊怎么了?”
“被咱妈掐的!”小柔如实的说。
蒋母一阵紧张,这孩子怎么这么健忘呢,刚嘱咐过的事情,怎么转眼就像是忘了!
“为什么啊?”蒋沿溪把饺子一盘盘放在桌子上,随意的问。
“咱妈跟我抢厕所,我不让她先上,她就掐我!”小柔信口胡诌,竟也说的生灵活现,像是真的一样。
“妈,你卧室里不是有一个吗?抢什么厕所啊?”蒋沿溪继续往桌子上端着饺子。
“那边的那个。。。。。。好上!”蒋母吞吞吐吐的说,瞪小柔一眼,埋怨她找的这都是什么理由啊?
小柔得意的笑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兴奋的说:“要过年了啊!”
展毅探出一个头,拍拍身上的面粉,说:“饺子下好了,我就去放鞭炮了!”
小柔一听说要放鞭炮,赶忙从椅子上跳下来,雀跃的喊着:“放鞭炮喽,放鞭炮喽!”就一溜烟的跟着姐姐和展毅来到阳台。
鞭炮一点着就噼里啪啦的响了起来。小柔惊叫一声,兴奋的瞎蹦跶。
蒋沿溪笑着捂住耳朵,跳出三尺远,听着噼噼啪啪的声音,看着不断明明灭灭的炮灰,想着自己走过的这一年,心里一阵感慨!
“爸爸,新年快乐!我会照顾好母亲和小柔,您在天上要保护我!”蒋沿溪在心里默默的念叨。
马上就是新的一年,但愿的所有的不愉快,不开心都会随着鞭炮着烟消云散。
“再见左翼天,再见我即将逝去的爱!蒋沿溪,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