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叹了口气,“公子,您已经看到了。不是老身不救,是他们已经将药全拿走了啊!”
“你家中没有备药?”拓敬烈不相信的说。
老者打开自己的药柜,里面空空如也,连一根药草都看不到。“打仗就要药材,这天气哪里能有?每天强征我们一包药材,这些还都是我偷偷保存下来的。过了今天,我也不知道该去哪里给他们弄了!”
“他们是什么人?”拓敬烈看出老者的无奈。
“官家的人呗!公子,医者仁心,帮不了你家娘子,老身心中也有愧疚。我这里只有些药引子,不知道有用与否,请公子笑纳!”
拓敬烈摇摇头,“先生自己留下用作他用吧。我知道哪里有药了?”
“哪里?”老者问道。
“不是有人刚从你眼皮底下拿走吗?”拓敬烈冷冷一笑,对着老者拱手,“谢谢您了!”
雪夜中,一处山洞,里面冒出黑烟来,两个人围坐在一起,火架子上放着正在烹制的狗肉。
“真香啊!想不到这趟苦差事,还能找到这等美味。”
“这就美味了?哼!咱俩命苦!大冷天还出来当差,这鬼天气……”一个人正在翻烤肉。忽然火架子多出一个黑影,“什么人?”另一人拔出刀来,准备防备。
“交出草药!”火光映出拓敬烈的脸,冷峻异常。
“你是何人?”
“交出草药,放你们一条生路!”拓敬烈淡淡地说。
“你……”
拓敬烈手一扬,飞镖飞出,一人应声倒地。“草药!”
余下那人见伙伴口中带血,一惊,忙拿着草药包裹,“壮士饶命,草药就在这里。全部给你!”
拓敬烈拿过包裹,打开看了一眼,里面果然满是草药。他忽然看见自己身后一个影子举着大刀向自己挥来。拓敬烈眼睛一眯,身后的人轰然倒地。拓敬烈回头去看他,“给你留的活路不走,就莫怪我手下无情了。”
拓敬烈拿过包裹,重新回到风雪之中。
简筱浑身发冷,纵使窝在火盆旁边仍然觉得很冷,她有些睁不开眼睛,只是勉强动动眼皮,她依稀看到门被推开。有人走了进来。
“拓拓!”简筱轻声呼喊道。
只觉得有人摸上自己的额头,简筱重重地叹息。简筱觉得自己的口中苦苦的,应该是药回来了!简筱觉得心一沉,安心睡着。
不知道走了多久,拓敬烈终于看到山神庙就在自己眼前。此时的风雪已经小了很多,他提了提精神,顾不上靴子里灌满了冰凉的雪水推开大门。
“简筱!”
拓敬烈被眼前的一幕惊住了,铺好的被窝空无一人,火盆也已经谢了,查看山神庙中的地面,能看到依稀凌乱的脚步。
难倒简筱身体已经无碍了?“简筱,我带回来药了!”拓敬烈边喊边往山神庙后面走,依旧空无一人。
“简筱!”拓敬烈发疯地掀翻山神庙中的一切摆设,即使他知道简筱不会在哪里,却仍然如此寻找,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答案,但是他却不愿相信,那就是,简筱再一次离开了自己!
所有的承诺,临走前的温情,都在风雪面前冰冻的脆弱,一碰就碎了一地。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拓敬烈的吼声伴随着风雪向远处飘远,没有回音,没有答案,拓敬烈立在天地之间,仍由风雪刮散了一地药材。
简筱终于觉得自己轻快了不少,头也舒服了,只是浑身多了很多汗水,看来吃药确实能好的快点。简筱转了个身,吓了一跳。
没有了山神庙的破败,只有农家小院的简朴,青砖垒成的墙壁,屋子里很暖和,自己躺在火炕上也舒服不少,自己身上盖得除了大麾还有棉被。房间内挂着各式各样的草药,屋子里有阵阵药香。
拓敬烈真是有本事,居然给自己找到个这么好的去处。
简筱看见一侧放着厚厚的衣服,不是自己的,但是是女款的,估计是专门给自己准备的。她穿上衣服,走下来。“拓拓!我好了!”
简筱走出小屋,外面的阳光很柔和,雪后初晴的天气让人心情愉悦,远处的皑皑白雪有些晃眼睛,院子里一张小石桌,被扫的干干净净的。院子里并没有人。
“拓拓,拓敬烈!”简筱喊道。
她刚要伸出腿往出迈,就看到旁边房间内一个人冲出来,将简筱推回去,“啊,啊……”
简筱这才看到是一个年纪比自己年长几岁的男子,眉眼间很是质朴,就是普通的男子,他穿着一身黑色素衣,他手里还拿着药锄。
“你是谁?”简筱问道。
男子用手比划道。简筱这才明白他并不会说话。简筱想要说什么,可是又想听到他的回答。
男子很聪明的拿过来一张纸和笔,他工整地写道,“杜仲。你病了!我带你回来!”
原来他叫杜仲,简筱笑了笑,接过纸笔,在上面写道:谢谢!和我同行的男子呢?
杜仲脸上露出一丝迟疑,随即又写:我去采药,路过山神庙,里面只你一人,那时你已毫无知觉,再不救你回来,你就没命了!
“谢谢!”简筱说。
杜仲端过来一碗药汤,示意简筱回去先喝下。简筱只得回去。拓敬烈并不知道自己来这里,这次又是错过吗?简筱靠在床上,他肯定又会以为我跑了!
简筱叹气,为什么总是这样?不过这样也好,当初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回到现代,也算报复他。如今这样不声不响的离开,也是一样的。
她端起药汤,发现好苦,苦到自己想要流泪。自己决定离开他的,为什么现在离开了,心里却对他念念不忘?他看到自己离开,会难过?还是会开心?还是觉得自己背着的包袱终于踢开了?他……还好吗?会不会因为自己的事情受牵连?会被大汗惩罚吗?
简筱的药汤中忽然荡起一阵涟漪,眼泪滴滴落了进去。她低头,蓦然发现腰间送给自己的马鞭还在,她摸上去,才发现,自己好想他。可是再也回不去,再也见不到了,不是吗?
一个丝帕递过来,将简筱脸上的泪痕擦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