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筱被带上黑黑的面罩,推搡着上了一辆马车,感觉到自己脚边还有什么被推上来,马车开始晃动,“娇娇,是你吗?”简筱问道。
一声叹息夹带着疼痛,“夫人,我们这是在哪里?”娇娇微微地说。
“我们被抓了。上封。”简筱说,“你能看到我吗?”
“看不到,我带着面罩。”娇娇说,“都怪我,没想到那整个一客栈的人全是他们的人。我就光记得他们要抓你,我和他们拼命,到底也没起什么作用。对不起,夫人……”
“看你说的!这事不怨你。”简筱安慰道,“他们早就准备好了,我们千防万防,怎么能防备那么多?何况咱们得罪的人势力太大。早晚会落到他们手里的。别自责了。”
娇娇抿了一下嘴角,觉得腥甜,“夫人知道咱们是要去哪里吗?”
简筱苦笑了一声,“不知道,只说要去京州,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保命要紧。”简筱在黑暗中皱起眉头,她心里一种不安油然而生,自己被抓了,拓敬烈呢?现在是否还好?
简筱在马车上颠簸着,终于停了下来,她感觉到有人抓住自己被绑的脚往下拽,一个身体重重落地的声音,紧接着就是娇娇的咒骂声。简筱也被拽下来。
“上封要见她!”一个人说。
“那这个呢?”
“先押回地牢!”
简筱被推进一抬轿子,她不由得觉得这个上封心思太过仔细了。坐在轿子中,自己就无法辨别到底走了什么路,经过什么地方。坐在轿子上只能任由别人摆布。
简筱闭上眼睛休息,她知道要和这个上封对峙,绝对是最费心的,自己一定要养精蓄锐。
轿子停下来,简筱被人扶着走出,自己的头套终于被拉了下来。原本以为是刺眼的阳光,其实这里也是十分昏暗的。
简筱缓了缓眼睛,四处打量着,两边都是华美的灯罩,将油灯的亮度压低了不少。脚下是软软的地毯,顺着门口一直延伸到大厅的最中间,地毯周围有微弱的反光,似乎是大理石地砖,地毯材质很好,踏上去十分舒服。
两侧并没有别的人站在那里,只是顺着地毯的尽头能看到一个高高的椅子,椅子背后站着两个或者更多的人,似乎是丫鬟。椅子背后居然是一座小型的瀑布,水从假山顶上落下,滴答到水潭里发出清脆的声音。
看到这一幕,简筱不得不说这个上封生活上还是有些情调的。不值得也很精致。
简筱觉得椅子上坐着人,但是看不清长相。她也不先说话,而是大方的站在一侧盯着椅子上的人。有时候先说话的,就先失了气势了。
“你就是简筱!”尽头传来的声音有些低沉,有些变声器的感觉,简筱冷笑,看来高天铎把他的好东西全部都贡献上去了。
“你的人抓我来的,去问他们啊。”简筱不屑地说道。
“哈哈哈……果然名不虚传。”上封的笑声有些干涩,从声音里辨别不出年龄。“你可知道我带你来有什么事吗?”
不知道从房间的哪个角落,走出来两个绝色女子,颇有欧美的风情,蓝眼睛高鼻梁白皮肤,她给简筱拿来一个软榻,示意坐下说话。
简筱坐下来,果然还是这个比较舒服,简筱大方地说,“首先,我可不是被你的人带过来的,除非你说的带是要下药捆绑蒙面的。第二,你抓我来是你的事情,问我我怎么知道?”
“你难道不想知道我是谁?”
“你不是上封?大家都这么称呼,难道你还有人名吗?”简筱拐着弯儿骂着他。
“伶牙俐齿!”上封并不生气,他站起身来向简筱走进,简筱在软榻上坐直了身子,死死地盯着他,他一步步走来,“若要钓大鱼,不放点好饵料,鱼儿是不会上钩的!”
他走到简筱面前,简筱才发现,他身材高大,居然戴着面具,一张白色的笑脸,看得人浑身发毛。
简筱努力压抑着自己胸口狂跳的心脏,故作镇静地盯着他,“那看来我就是鱼饵了。”
他面具之后的脸似乎动了动,紧接着发出冷冷的笑容,“那当然,你会为我钓上大鱼来的。”
“他不会上你的当!”简筱把脸转过去说。她自然知道,上封想要处置的是拓敬烈。
“聪明的女子!你都会上当,为什么他不会?”
“我上当……”简筱把后半句话收了回去,她努力想着一切事情,从收到乌鸦的飞信之后。那字迹……难道那封信不是拓敬烈给自己的?
“你现在发现了?”他从简筱脸上的表情发现了端倪,“可惜太迟了!关心则乱啊!”
“你到底想做什么?”简筱终于问出这句话来。
“哈哈,你终于问出来了。”上封说,“我就想听你这句话!不过,简筱,你有的是时间知道,慢慢看,别着急!”
拓敬烈正在院子里练功,虽然是数九寒天,他却光着上身,锻炼着自己的飞镖。虽然已经从商,但是自己的身体从来没有放松锻炼过。他院子外总有三三两两行色诡异的人,拓敬烈知道这是来监视他的。他也并不在意。
他右手手腕一抖,飞镖飞出后划出弧线,随后将发出的飞镖收回来,忽然手一松,一道血痕从手掌向手腕延伸,飞镖落到地上。
他冷峻的脸上露出一丝不安,自打他练了飞镖之后,就从未失手过,今天……他莫须有的觉得自己胸口有些堵。
灰蒙蒙的天空飞来一只乌鸦,稳稳地落在了拓敬烈的肩膀上,拓敬烈从袖口找来两个豆豆放在掌心,乌鸦琢了一口,将爪子上的纸条解下来。
“世子你是否平安,夫人前去找你,可曾见到!”
简筱来了比伽国?怎么自己一点消息没有?她好端端的来这里做什么?拓敬烈焦躁了起来,他马上回信,询问简筱来去的行程。
信才发过去,马上有一只乌鸦到来,拓敬烈忙又解开,上面写道:“世子,夫人遇险!”
拓敬烈只觉得自己心中的支柱,一点点坍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