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们不一样。”
清浅听到林慕的话,翻了个白眼:“不一样,有什么不一样?你是比我多出一张嘴还是两只眼睛?”
林慕知道她是故意曲解意思,不想继续讨论下去,清浅却一把拽住了他的袖子,一脸愠色。
“我看你就是逃避现实吧。凭你的身份地位,即便没了金丹照样活在万人之上。”
“清浅!”林慕的脸彻底黑了下来,眼中怒气滕腾:“你不是我,你怎知那是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清浅愣了下,望着林慕隐忍愤怒的模样,突然觉得反倒是自己失言了。
出生在那样显赫的皇族,梦灵国又是个人人都想成为驯兽师的国度,普通人都会为了能够收服一头强大的灵兽为自己所用而努力,更何况是作为天骄之子的林慕。
失去金丹的痛苦,她永远也体会不到,因为只要万物生长,她就有办法重新修炼回来,可眼前的林慕只是个普通人类。
“对不起。”
清浅很快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并道歉,表情有多真诚就有多真诚,反倒弄得发怒的林慕不会了。
望着小女人歉意的眼神,林慕闭上眼放空了下:“算了,话题就此打住吧,你想走就走。”
“林慕!或者你可以跟我回去,然后慢慢修复金丹的同时,也帮着培养小地瓜?”
清浅试探着问,林慕身形顿了下,还是走了出去。
“娘亲,外面的世界很好吗?”
小地瓜和小白菜洗完碗,拉着彼此的手眼巴巴地仰视着清浅,满脸失落。
清浅知道他们是误会了,赶紧将两个宝宝揽到身边,柔声道:“外面的世界很好,但寡村也不赖的,只不过娘亲出去还有重要的事需要解决,如果没有,娘亲很乐意在这里陪你们一段时间的。”
“只是一段时间吗?”
小白菜小嘴委屈巴巴地堵着,鼻子都红了。
清浅也不好说她终究会离开,就是觉得孩子这副模样怪可怜的。
望了眼空荡荡的门口,顿时觉得这一家子都是来克自己的。
林慕个养父都还是个半大的孩子,自尊心作祟钻牛角尖,还带着两个奶娃娃,这不是乱上加乱吗?
叹了口气,清浅觉得既然自己心里真舍不得他们,不如想点办法,看看有没有可能让自己自由来回两个世界。
当然,这都是后话。
现在的清浅主要需要解决的,就是如何将灵力全部恢复,才能前往梦灵国的路。
她本意借着灵泉准备闭关修炼几天,也不知李嫂是怎么了,接下来几天,天天往家里跑,反倒是林慕,准备了一天的食材后,直接就待灵泉不回来了,好像还真生清浅地气了。
“李婶,你已经跟着我好几天了,到底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
实在无语,你说白天就算了,夜里她想跑出去泡个温泉,李嫂就发挥了她的耳力,随着动静直接给她拦住了去路。
偏偏她是少根筋的,看不出来清浅被自己缠的烦躁,每次问她到底要干嘛,都是一脸羞涩,支支吾吾半天回答不出来。
就像现在,好不容易哄睡两个奶娃娃,她又被截胡了。
“哎哟!林娘子!你还没看出来我想干嘛?你应该能看出来了呀!”
清浅咬牙咯吱作响,一字一顿道:“有话快说!否则别怪我动手!”
她的掌心冒着淡淡的绿光,李嫂见状赶紧捂头,苦着脸道:“林娘子,听说你能治不育不孕,能不能帮我也看看?”
“什么?”
清浅惊讶,是谁告诉李嫂的这件事,她可没说过。
“林娘子,你就别装了,我知道这件事有难度,但你确实也有办法对不对?我和我相公都在一起两年了,一直想要个孩子,可是奈何我肚子不争气啊!”
清浅嘴角抽搐,默默问了句:“其他人也有这种想法吗?”
李嫂连连点头,双眼放光:“对呀!我们都渴望着呢!”
清浅扶额无语问苍天,果真是山上来的野人,一个比一个单纯无知。
但凡他们中有人能认识点字,多听听书,都应该知道这山灵和人类,是无法生育孩子的。
“李嫂,你还记得自己是由什么变化而成的吗?”
李嫂很认真地想了下:“死去老虎母亲的眼泪们!”
清浅继续问:“眼泪能怀孕吗?”
李嫂呆了下,然后一脸震惊,再者垮下了小脸。
是呀,眼泪划出来的山灵,即便通过投胎还是附身到老虎的身体上,本体依旧是一滴眼泪,如何能够为人生儿育女?
说白了,他们是没有真实本体的存在。
李嫂啜泣着,蹲下身来哭得像条两百斤的大猫咪,声音哽咽:“那怎么办?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若你是妖,修行千年化作人形,真心与人类相爱,在放弃一声修为,没准有几率和人类生下孩子,可你偏偏连个妖都不算。”
言简意赅点,所有的‘山灵’便是借着人间一切能够想象到的东西,幻化而成的一缕青烟、亦或是一道绿光,更或者只是一口人类吐出的气。
如果这些没有实体的‘山灵’,不能在第一时间找到寄生物,那不出一天,就会再次消失。
当然,也会有例外,比如小地瓜,由于他能被创造出来,是因为早早去世们孩子们的愿望,因为附带了一些孩子本身的灵魂,所以小地瓜出生就拥有强大的灵力,故而可以自己化作婴儿身。
但在化身婴儿模样后,随着时间的长大,他的山灵特征会越来越小,最终成为普通人类。
而那些去世孩子们的愿望,其实很简单,那便是:长大成人,好好活着。
可寡村存活的山灵们不同,除非他们能修炼出自己真正的本体,否则怀孕?就是痴人说梦!
动物悲伤的吼叫声响起,李婶哭得越发厉害。
“我对不起相公,他这一脉就剩他一个人了,我却连帮他延续香火那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到,我还有什么用我!”
清浅俯身,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我看李叔并不是对孩子有执念的人,你又何必逼自己呢?”
李婶沙哑着声音,抬起哭肿的眼睛道:“那像我们这种只有一生的山灵来说,除了这个方法,还有别的方法能够让别人在我们消失后记住我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