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回来,克制不住,我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微笑,能够只动动嘴皮子就把她气跑了,心情还是很爽的。一回头,见夫人似笑非笑地坐在那看着我,我突然像个被家人抓了现形的淘气孩子,脸上竟然不好意思地红了一下。这下子夫人仿佛更开心了,笑着说了一句:“你这孩子。”
非常简单的一句话,可是听入我的耳中,我忽然心潮澎湃了起来,从来没有人用这种语气对我说过这话,一时之间压抑许久的对母爱的一种渴望让我冲口而出:“您就做我娘吧。”
我的话一下子让夫人僵在那呆住了,我也立刻反应了过来,“不是,我是说我从来没见过娘。不是,我是说您让我想起了娘。也不是,我是说我对您就像对娘,我,我……”我似乎越解释越乱,尴尬的脸也涨得通红。
夫人反而从最初的震惊、不解到渐渐露出了慈爱、怜惜的表情,无声地向我温柔地招了招手。就像是着魔了,我就这样楞楞地走了过去,缓缓地在她膝前蹲了下来,感受到她轻柔的手掌正在轻抚着我的头顶,心中一片幸福祥和。
只可惜这种美好的感觉没坚持多久就被那个小丫头打破了,只见手中正提着一根棍子的小丫头冲了回来,却呆在门口,吃惊地望着我们,有些口吃地说道:“娘,娘,你这是,这是干嘛?”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站了起来,夫人却从容地对那个小丫头招手说道:“敏儿,过来,娘今天高兴,认了一个干儿。”说着又转过头来对我说道:“乐儿,以后可不许再欺负敏儿了。”
我怀着激动的心情,低下头恭敬地回道:“是,干娘。”
我们的对话惊得敏丫头张大了嘴巴,握着的棍子也失手落在了地上,好一会才呆呆地说道:“娘,你说什么呀,你认他,他……”用手指着我“他”了半天说不下去了。
“敏儿乖,叫声哥听听。”望着她的样子,我实在是忍不住,又开口逗她。
“哇”的一声,敏丫头无比委曲地冲入夫人的怀里放声痛哭。夫人一边用手拍着她的后背,一边轻声安慰着,却也抬头向我埋怨地瞪了一眼。没想到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我本来已经有些后悔,被夫人一瞪,搓着手更加不自然了起来。
哭了一阵,敏丫头才哽咽着断断续续地说道:“娘,娘,你,明知道他是个,坏蛋,你还……你也欺负我!呜……”
听着敏丫头一副小儿女的样子,夫人莞尔一笑。敏丫头不甘心地说道:“你还笑!”夫人摇着头一边笑着,一边抹去她脸上的泪水,“敏儿,你好久没像今天这样哭过了,以前都是你欺负别人,今天也尝到被人欺负的滋味了吧。”
“哼!这世上只有被我欺负的人,还没有欺负我的人呢!”敏丫头突然挺起了身子,转向我不服气地说道,“姓袁的,你等着!”说完从夫人身上跳了下来,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望着敏丫头赌气的样子,夫人会心地笑着,似乎自言自语地轻声说着,“敏儿,心地还是善良的,只是一直被我宠坏了,脾气有时候不太好。只是从来没人像你这么气过她,她今天也真是气坏了,呵呵。”
我有些局促地说道:“干娘,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没事,这样也好,敏儿好久没有像现在这样可爱了,看她这个样子,我也开心,以前像个女霸王似的。”夫人阻止了我的道歉,不以为意地说道。
陪着她享受了一会儿这种温馨的氛围,我突然想起了夫人的头痛病,急忙说道:“对了,干娘,我还没给你看头痛病呢。”
夫人笑着停了一会,才说道:“被你们这么一闹,心情舒畅了许多,我现在好像不痛了呢。”
我仍然伸手为她搭了搭脉,却也没发现什么异常,便随口问道:“干娘的头痛病有多久了?”
“嗯,很多年了,我也记不清了。”夫人任由我把着脉,微笑着说道。
想起了她之前的那句话,我望着她说道:“是不是心情好了,也就不痛了,”见她点头,我接着问道:“也就是说,如果不愉快的话,就容易头痛?”
我的话似乎让她想起了什么,一直舒展的眉头也渐渐皱了起来,一支手慢慢向上托住了额头,脸上也缓缓地露出了一丝痛苦之色。
“怎么了?又痛了吗?”我关心地问道。
“嗯,还好,不是很痛。”夫人轻声说道。
看来这多半是心病了,那普通的药石可就没什么作用了,只有知道了症结所在,才有可能治愈。不过看她的样子,对于伤心事她自然不会随便说出来,只有等以后多多关注了。对于这位刚刚让的干娘,除了一开始所怀着的报恩之情,现在似乎再加想去体验一下从未有过的亲情。把以前所有学过的东西在大脑中过了一遍后,考虑着如果用手发出真气按摩头部的穴位,虽然不能治愈她的头痛病,但至少能够起到一定的安神醒脑,舒筋活络的功效。于是便上前一步,“干娘,让我为你按摩一下试试。”
未等她答应,我便已经来到了她的身后,凝神定气,见我一本正经的样子,夫人也坐直了起来。蓄了半天的势,我这才双手抬起,凌空虚按,缓慢地在她头顶的各个穴道上发出真气催动血脉。
只是我的功力太弱,也只是将将巴巴地按完了头顶的每个穴道,我已经脸色苍白地靠在桌子边大口地喘气了。
也许是第一次享受真气按摩,夫人闭着眼惬意地回味了半天才满面笑容地转过身来,却见我一脸憔悴地趴在桌子没缓过来,这才惊呼出口,急忙起身把我扶到凳子上坐好,又端来了茶水。我无力地挥了挥手,表示自己没事。
我只是有些脱力,真气消耗太大了,调息了一阵,虽然脸色还有些白,但已经缓了过来。睁开眼就看到夫人站在一边,焦急担忧地注视着我,见我终于睁开了眼睛,似乎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用手轻拍着胸口说道:“吓死我了,怎么搞成这样,以后还是别按了。”
心里暖洋洋的,“没关系,只是第一次施展,不太熟练罢了,多练练就没事了。”见她仍然不信地在那摇头,我笑着问道:“干娘,感觉如何?头痛好点了嘛。”
“嗯,你别说,你刚刚虽然就替我按了一小会,可是感觉好多了。不过以后不用再按了,这样太伤身体了,你刚才的样子可把我吓坏了。”夫人说起来似乎还心有余悸。
在我的一再保证下,估计主要是看我脸色状态慢慢恢复了过来,她才相信了我的话。也许是见我真情付出,与我的关系似乎又拉进了一些。敏丫头不知到哪生闷气去了,一直到上岸都没再见到她,至于她在舱中那些威胁的话语也没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