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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下药

来到湖口镇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了,站在湖口镇唯一的一家小客栈中,从掌柜的手中接过一个包裹后,直接走入了其中的一间客房。

打开包裹除了一叠资料外,还有方姑娘的一封信。随手拆开了那封信,信中也只有短短的几句,告诉我资料中的任务飘雨楼目前并没有接下来,只是让我想办法混进去后见机行事,要不要接,让我自己拿主意。末了也只是淡淡地提了一句,如果有困难,这次刺杀就取消了。

我一眼就扫完了全部内容,却惊讶地张大了嘴巴。这可是我在飘雨楼从来没有遇到过的事啊。在这之前,我们接到任务可都是无条件去完成,就算拒绝顾主,不接任务,那也是方姑娘的事,可从来不用征求我们这些杀手的意见呀。真不知这次是什么任务,让方姑娘破例让我拿主意,估计这次的难度有些大吧,我有些急不可待地拿起了那叠资料,心中充满了好奇。

这次任务的目标竟然是鄱阳湖水寨的寨主,有鄱阳水神之称的费清云。资料的内容如往常一般十分的详细,从费清云兴趣爱好到武功深浅,甚至平常的生活起居都写得非常清楚。不但有费清云的,连他身边亲近之人的资料也十分详尽。再配上了几幅画像,整个水寨的情况已经清晰地出现在了我的脑海中。只是按照资料上说的,这个位于鄱阳湖中一座无名小岛上的水寨,几乎是与世隔绝,水寨中的人很少离开鄱阳湖,而外人也很难进入水寨中,真不知道怎么会有如此详细的资料。直觉告诉我,这次刺杀任务的顾主多半就在水寨中,否则没道理对里面的情况如此的熟悉。

我又仔细地把资料过了一遍,在心中暗暗猜测起这位顾主的身份来。要知道去陌生的地方进行刺杀,如果能先一步知道顾主的身份,自然能得到莫大的帮助。只是身处其中的顾主自然不会轻易暴露这种近乎背叛的行径,所以也只有我自己来猜了。

资料中首先提到费清云的师傅,上任的寨主吴忧,正是在吴忧死后,费清云才从他的手中接过了寨主之位,至今已将近二十年了,他今年已有五十多岁了。费清云现在的夫人展月眉并不是他的发妻,因病去世的前妻为他留下了一个女儿费小小。据说费小小有闭月羞花之容,在江南路享有鄱阳仙子之称。而在水寨之中除了费清云一家之外,主事的共有八位总管,其中重点提到了两位,也是最得势的两位,一位是费清云的师兄万山河,另一位则是最近几年才飞快窜升的江别雁,资料中还特意暗示了一下,费清云现在的夫人似乎与江别雁有着不清不楚的暧昧关系。

合上资料后我暗自思量,如果那个展月眉真的和江别雁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为了不被费清云发现,也为了以后能够掌握整个水寨还真有可能会做出这种“谋杀亲夫”的事。不过也不一定,也许他们之间根本没那回事,再说了,假如我是那个顾主,也不会傻得把自己的**告诉外人的。如果没那回事,那就有可能是为了水寨的权利之争,那似乎万山河与江别雁最可疑了。只是会是他们中的哪一位,从手头的资料我却猜不出来,也有可能是其它的人,不同的人总是会有不同的目的嘛,只有到时候自己去观察了。只是要如何才能摸进这座如世外桃源般的水寨,似乎才是我现在最应该头痛的事。

思考了一个下午,还是没有什么结果。早早吃过晚饭,在傍晚时分,我来到了烟波浩渺的鄱阳湖边,望着远处几个若隐若现的岛屿在暮色中幽远而静逸,鄱阳湖水寨应该就在这几个小岛中吧。随着一只只渔船从湖中满载而归,一声声悠扬的歌声也在耳边响起。

深吸了一口气,再一次下了决心,从行囊中取出一付水靠换上了身,现在似乎只有用最笨的办法了,我最终决定游过去了。

手臂上的小虫虫似乎感觉到了我将要做什么,爬出来后大大的脑袋转了转,便无声地飞走了。一切准备妥当后,我又在岸边比划了几下,才一个猛子扎了下去。当再次浮出水面后,便全力向着湖心的小岛游了过去。

秋天的湖水还是挺凉的,约莫游了一柱香的功夫,我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大口地喘息着,费尽了全力,却游得越来越慢了。抬头望着还远在天边的岛屿,再回头看看近在咫尺的岸边,我终于还是气喘吁吁地放弃了。调转头来,好不容易才游了回来,无力地趴在岸边休息了半天,仿佛连上岸的力气也没有了,我不得不承认在水中我还是比较弱的,看来以后还真得要好好学学水下的功夫,现在嘛,还是免了,先回去好好休息休息,明天再想办法吧。

经过一夜的休整,我又一次神清气爽的来到了岸边。这一次自然不会再跳下去了,只是沿着岸边一边散步,一边观察着。走了不一会,远处岸边停靠的一艘大船引起了我的注意,那是一艘风帆上印有鄱阳湖水寨特有的水龙标致的江舟。这一发现让我大喜过望,心想正在发愁不知如何去水寨呢,这就给我送一艘船来了,看来老天还是待我不薄啊。

悄悄地摸上了船,前后看了看,船舱中堆满了一些生活用品以及一些蔬菜粮食,看来是岛上出来采购的船。而船上也没几个人,估计都上岸买东西去了吧。我四下寻找着,准备在一堆杂物中找个地方躲起来,搭个便船去水寨,可这时却从甲板上传来了一阵喧哗声。我忍了一下,结果还是好奇地凑了过去,躲在暗处张望了起来。

四五个船夫和一个老者似乎刚刚走上船来,他们围成了一圈正看着甲板上的一个水桶,不时地发出阵阵惊奇的赞叹,似乎正在看什么稀奇之物,连我都想上去看个究竟。而那位老者此时正满面红光,神情得意地侃侃而谈,“……打了这么多年的鱼,可是头一遭见到这么长的鳗鲡,足有五尺长,都快有一人那么长了。”

旁边一个头领模样的人也附和着,“是啊,在鄱阳湖边从小到大还真没见过这么长的鳗鲡呢。”

得到了别人的认同,老者脸上似乎更加有光了,开心的大笑了起来。那个头领模样的人接着说道:“夫人和小姐最喜欢吃鳗鲡了,不知这条,老三你要多少钱?”

听他如此说,那老者却似乎被人羞辱了一般,脸涨得通红,双目仿佛要噬人一般,怒声说道:“严老五!你把我当什么人了!费大当家的就如同我们的再世父母,我怎么会向他老人家开口要钱?”见那老者真得急了,严老五忙一个劲地赔不是,好一会那老者似乎才找回了颜面。

望着下船远去的老者,以及提着水桶返回船舱的严老五他们,我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下,决定改变一下计划。想来船上的人还没有到齐,估计离开船应该还有一会,我立即下船向镇上冲去。

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小镇,想也不想直接向镇北一座简陋的小院赶去,然后从后院悄悄地潜了进去。昨晚我已经把这个小镇基本上给摸熟了,我所进入的这个小院的主人是镇上唯一的大夫,姓刘,被镇上的人夸得有如神医一般。避开前院的刘大夫,我偷偷溜进了他堆放药料的房间。

闻着满屋子的药香,很惬意地舒展了一下身体,就如同在自己家一样,从容而快速地在各种药物中寻找着我想要的东西。以我现在的修为,来“借”药自然也是“借”得轻松自在。找到了几味草药后,由于担心那艘船会离去,连在手边的石药碾都来不及使用,就飞快地按原路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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