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一辆装甲车险险地停到了他不足半尺的地方。车门一开,走下来十几名全副武装的队员。为首一人肩披大衣,军装笔直干净,面部皮肤细致而白皙,鼻子下的一片精致的小胡子格外引人注目。
他边往肩上拉了拉大衣,边缓缓地走过来,用一双冷厉的眼睛望向一大群难民,半天才开口说:“你们是哪儿来的?”
“回大人,是乐高镇的,想到晋安市讨生活。”皮袄大叔毕恭毕敬地说。
“嗯,”‘小胡子’点了点头,用手抚摸了一下胡须:“我们是帝国特别行动队第十九团第十三队的队伍,我是这个队伍的队长,现在开往古风前去修整。由于作战粮食短缺,我现在以帝国的名义宣布,向乐高镇居民征收食品,你们有多少都交出来吧。”胡子队长对秦大叔说完,冷冷地看着他。
秦大叔呆了一呆。
帝国的部队竟然追到逃亡的路上征食品,这么冷的天气,老少近万人,粮食本来就不够,如果没有了粮食,恐怕这些人都要葬身雪野。
“大人,你看我这儿这么多老老小小,没了吃了,怎么抗过这十几天的路程啊,请你……”秦大叔摊开两只粗大的手,他话还没说完,立即被胡子队长打断了:“特别行动队,是保家卫国的根本,没了粮食怎么去打仗啊,谁来保护你们?嗯?废话少说,赶快交,不交你就是抗税,可是要枪毙的。”
“大人,你看,能不能……”秦大叔还想上前哀求,‘小胡子’身后探出一个队员,用枪管捅了一下秦大叔:
“少废话,让交你们就快点交!”
秦大叔向后退了两步,愤怒地说:“你们,你们不让人活了吧?想想你们的父母吧,人总得讲讲良心,你总不能象畜牲一样活着吧?”
“你放屁!”身后的队员一枪托砸了过来,秦大叔轻轻一闪躲开了。
身后围上来的众多逃难者,此时也明白了对面这支队伍的来意,立即七嘴八舌地吵了起来。小童岳此时从妈妈那儿刚刚取出一块饼拿在手里。他咬了一口,缓缓地走到了秦大叔身边。
“嗵!”一声枪响,胡子队长身后的另一名队员朝天开了一枪:“安静,你们想暴力抗法不成?”
“去你妈的法吧!”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暴喝,一个衣着破烂的中年人手提大棒冲了出来:“我老婆和孩子都被狼吃了,你们还在这儿唱高调儿,你们……”
秦大叔刚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啪!”一声枪响,终止了中年人的咆哮,他摸了摸左胸,鲜血染红了他的右手。他仰面倒在了雪地里,两只眼睛吃惊地睁着,渐渐失去了神彩。
“杀人啦”
“帝国军队杀老百姓啦……”
众人一阵混乱。
“你们,你们都干了些什么!”秦大叔的话还没说完,一把乌黑的枪口抵在了他的额头上,‘小胡子’队长脸上冰冷:“少罗嗦,今天就是抢,也要把粮食征齐!”他向身后一挥手:“大伙儿上!谁要是抗法,格杀勿论!”
“是!”身后一百多名士兵迅速投入到了抢夺流民食物之中。
秦大叔大喝一声:“我看你们谁敢!”他一把推开小胡子,皮袄向后一抛,周身白光涌动,几个起落打倒了十几名持枪的士兵。
“哦,看不出来还是一个白银强者。很好,很好。”胡子队长戏虐地望着秦大叔,随后目光一寒:“老六,这人交给你了。”
装甲车上,缓缓地走下来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壮汉拦住了秦大叔,他不紧不慢地说:“你的对手是我。”
“继续!”胡子队长一只手指一挥,士兵们迅速冲进了难民的宿地,童岳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儿,手中的半块饼被一只粗黑多毛的大手抢走了。
“不要脸的家伙,还我饼!”雪地上,小童岳大声地呼喊着,稚嫩的童音在混乱的场地中回荡。
“去你妈的,敢说老子不要脸……”一个满脸胡须的黑汉,边往嘴里塞饼,边一脚踹在童岳的胸前,童岳倒飞而出。
“岳儿!”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声,从不远处传来,童岳的妈妈此时扑上来抱住了倒飞而出的童岳。
“哦?模样不错嘛,跟我回古风吧……”黑汉子一脸淫笑,一步一步向童岳母亲逼来。
“黑狗!你妈的太过份了!”胡子队长大声喝道。
“队长你别管!”黑狗大声喝着,把手伸向母子二人。
“住手!”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挺身而出,站在了黑狗面前。黑狗一愣。就在这时,身后一个衣着鲜亮的青年缓缓走了过来。
只见青年人面带冷笑,一步一步地走向了挺身而出的少年。他突然掏出***枪,对准少年的头颅毫不犹豫就是一枪。
少年倒下了。
“大明哥哥,大明哥哥,你杀了大明哥哥!”童岳此时从母亲怀里挣扎着站了起来。
“杀了又怎么样?”青年冷冷一笑,拉了拉肩头披着的灰色大衣,用嘴吹了一下手中的枪口,接着又瞄准了另一边几个逃难的人。
“啪,啪,啪……”又是几枪,四五个人应声倒下。鲜血腾着热气洒在血地中,如同开了一大片火红色的玫瑰花。
小童岳此时已经吓得呆住了。
青年似乎有意让童岳一行人看清楚。随后一脸阴沉地向他走来。
童岳满脸的愤怒:“你,你要是敢动我妈,我就杀了你!”他边说边用小手捂住胸口咳嗽着。
青年冷冷地望了童岳一眼:“黑狗,处理了他。”他说着,从衣袋里又摸出一个弹夹。
“小崽子,和谁说话呢,你不想活了?!”黑狗恶狠狠地说着,一只大手紧紧的掐住了童岳的脖子,缓缓地提了起来。童岳小脸儿涨得通红一声不吭。
身边一个逃难人冲了上来,想救下童岳,黑狗手中的短刀突然刺入了来人的胸膛。
“放开孩子,快放开孩子,我跟你走……”童岳妈大声地呼喊着。胡子队长此时站在一边不断地冷笑,黑狗和这满脸阴狠的青年背后,有着庞大的势力,他可不想惹祸上身。
突然,眼前金光一闪,黑狗掐着小孩的手突然失去了知觉。童岳扑通一起掉在雪地上,他的周身和小脸上都沾满了雪,捂着喉咙不断地咳嗽。
几乎同一时间,童岳和黑狗都大叫了一声,他俩同时发现了地上嵌在雪中的半截手臂。黑狗的手臂毫无知觉地掉在了地上,鲜血狂涌,洒落在雪地上。
童岳第一时间扑到了妈妈的怀里。在他的眼前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背影,暴雪狂风鼓荡着他宽大的黑风衣,依依飘举不定。
“这就是我们帝国的卫兵吗?”声音透过狂风和暴雪,在所有人耳边响起,声音充满了冷厉与不屑。“你们比土匪还坏!”声音突然如爆炸了一般,盖过了呼啸的风声,在山谷中回荡!
“这些逃难的人已经在乐高镇被狼吃了十几万了,在菲云县被狼吃了二十万,现在你们也来吃他们?”
黑狗吓得连惨叫声都不敢发出。胡子队长上前一步:“你……你是谁呀?”
“杀你的人!”另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他的面前,一柄寒光闪闪的狼牙棒放在了他的头上:“告诉你那些残废男人,爪子再动一下,我就把它剁下来喂狼!”
胡子队长一阵颤抖:“你,你们都停下来,过来集合!”
所有的士兵迅速丢下了包袱,跑过来集合。
“你,你,你是谁!”黑狗色厉内荏地捂着右臂大声地喊着,“砍了我的胳膊,你不怕月龙帮追杀你!”
“哦?胡子队长,如果我记得不错,你叫刘来福,对吗?你的队伍里现在出现了黑社会,你还不把他揪出来?”高大男子慢条斯理地说。
胡子队长看了黑狗,又看了看高大男子,一时不知所措,不过他还是鼓起了勇气,厉声喝道:“凌海东,我们在征粮!你不要阻挠我们执法!”
“刘来福,你还不快点杀了他俩,要不我报告月龙老大整死你!”黑狗朝着刘来福大吼着。
“是谁这么嚣张?”青年男子此时提着枪不紧不慢地走了回来,他的身后倒着至少五六十个逃难人。
“还真有人为这些流民草寇出头啊。凌海东,你不好好地当你的猎人,你跑到这儿多管闲事,你要是杀了他们,你可就把天捅漏了。”刘来福身后,一个低低的声音响起。声音不大,大家却都能听得见。
阴影中,走出来一个中年男子,正是刚才刘来福喊他为老六的那个人。
“凌叔叔,他,他把秦大叔杀了。”一个稚嫩的声间再次响起。童岳再次挣扎着站起身向凌海东说。
凌海东冷冷一笑:“月龙帮的六帮主啊,我当是谁呢。”说着他望向了胡子小队长:“有人说,特别行动队早就与黑势力勾结起来了,果然不假。我今天就是要捅一捅天!击杀少年,当斩!”
凌海东手起刀落,黑狗的一颗人头骨碌碌地滚落到了雪地之中,雪白地地面,喷洒出一片片鲜红的血花,醒目异常。一具无头的死尸晃了晃,轰然摔落在地。
“住手!”六帮主冲上来,厉声喝道。他没有出手是因为凌海东的凶名太盛,遇到凌海东,实在是出乎意料,自己根本没有任何心理准备。
凌海东似乎没听到他说的话,把目光转向了持枪的青年人:“枪杀了这么多人,你就是余元风的儿子,余莫是吗?”
“是又怎么样?”持枪青年一脸的不在乎,“这些畜牲一样的东西想抗法,杀几个有什么关系?”
凌海东冷笑一声,也不说话。他只是单手一挥,一道金芒掠过手掌。六帮主脸色大变,闪电般上前阻拦,但为时已晚。
凌海东掌上的光芒一闪,从掌上激射出一道光刃,在持枪青年惊愕的眼神中,扫过了他的脖颈。
“啪!”手枪跌落在地,随后是一颗人头,再随后又是一具尸体扑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