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冠军
冬日的青龙镇，远山、近村都蒙上了一层浓浓的烟雾。经太阳一晒，地面冻结了一夜的冰霜，开始溶化了，冒着热气。谷秸上，草垛上，热气缓缓上升，而炊烟就像一层薄纱，缠绕在树顶。大地一片光明，迎着大道一辆双套马车，从陈家院飞跑进镇，朝着张府奔去。
“父亲，现在就要回舟山了吗？”
“今天不是决赛了嘛，这么着急干嘛？人家还没玩够呢！”田若男斜靠车厢眯着眼睛，口气中有些怨气，噘着嘴。
“你呀，还没玩够呀？”
“我们都出来好些时日了，乾清峰没有主教怎么行呢？！”陈姿叶轻拍放在自己膝上的嫩手，低声安慰。
田奎也不理会这个宝贝女儿，闭目养神盘坐在车厢内。
“回就回嘛，非要这么早吗?”
“困死了！”
“不跟你们说了，让我再睡会”说完，田若男侧头依靠在身旁的师姐身上。
！
！
早起的不止她们三人，此时的张府同样也是‘鸡犬不宁’；张氏族人到齐了，议事厅里密密麻麻都站满了人。
“哥，这颗万年雪霜你带上吧！”
“等你破境冲脉时，会用的上！”
“怒斩狂刀你也一并拿去”
“到了那里好好照顾自己！”悲歌把这些年两兄弟进山得来的宝贝都搬到了张天养跟前。
什么？
这两兄弟也太低调了吧！
藏着这么多的好东西，也不见用上，真是暴殄天物呀！
议事厅里的每个人，想必都是这个想法。
“嗯，那我把这些带走了！”
“反正你也瞧不上！”
张天养也不客气，接过了东西，就往包袱里面塞。
“今年的冠军，非你莫属了！”
“过几天，弟弟应该也会到朔北峰的”
“老哥，先去探探路！”
“等你到了，我再去找你！”张天养拍了拍悲歌的肩膀继续补充道。
长这么大，这是悲歌第一次和张天养分开；心里既为他高兴，又舍不得，心里空落落的，脸上的神情似笑非笑。
“要是没什么意外的话，应该是！”
“可惜，你们不能晚点走！”
唉，终于到了能参加武比的年纪，就算拿到了冠军，哥哥也不在身边了。一起庆贺的人，又少了一个，悲歌心中嘀咕着。
“那也由不得你哥，田奎说什么时候走，还不得什么时候走呀！”
“别多想了，中午好好比！”
“今天我们全宗族的人都去给你加油！”
张晨看出了悲歌的失落，出言安慰鼓励。
“嗯，不光是我们张氏家族！”
“登甲巷的父老乡亲也都会到场看你比试的！”
“有信心是好事，但也不要因此分心了！”
“明知道能赢，也要拿出百分之百的努力和认真去对待！”
“可不能轻敌！”端坐在正厅的张勤德也出言叮嘱。
吴金梅和张天爱母女俩也没多说什么，站在一旁望着高出自己一个头的两兄弟，隐隐约约好像看见眼中有泪珠打转。
“天养呀，你到了乾清峰有事就找去姿叶，毕竟咱们都是一个镇上的！”
“也是我们的朋友，她会帮你的！”
“想家了，就让下山的师兄弟们给家里带封信！”
“舟山岛我们都没几个人去过，你们俩要都去了乾清宫，看来，以后呐，那我们得多往舟山岛跑咯！”
“要不干脆把家族的生意，也做到舟山岛上得了！”
“你说呢，爷爷！”
张天爱一边交代弟弟，一边向张勤德询问。
“老夫都这把年纪了，也没去过那舟山岛！”
“虽然我们青龙到那里也就半天的船渡，以前我们张家也没人在那待过，所以家族也没什么人去过那舟山岛”
“天爱呀，你这个主意不错！”
“过几日，我们好好规划一番！”
张勤德捋着白须，给了张晨一个白眼，转头肯定了张天爱的建议。
“我看行！”
“这两年布坊有了天爱的帮衬，那可是顺风顺水！“
“是时候让妹妹独当一面了！”
家族年轻一辈中，年纪最大的张天佑肯定了堂妹张天爱；她的能力，他是知道的，是个做生意的好手。
“好好好，你们呀，都很出色！”
“我们张家呀，以后肯定是人才辈出！”
“不错，你们好好干！”
“今年，我们张家真是长脸了！”
“。。。。”
“。。。”
厅上的长辈们，个个得意洋洋，兴高采烈，笑声一片。。。
！
！
“叔，麻烦你去通报一下！”
“就说我们到了！”
“田主教，在等他一道回乾清峰！”
陈姿叶敲开了张家大门，对着出门相迎的管家说道。
“二小姐，是你呀！”
“你们都进来吧，休息片刻再走也不迟！”
开门的管家看着街上的马车和门口的陈姿叶，很是客气。
“不用了叔，张天养出来了，我们就走！”
“你去通报吧！”
“我们就在马车上等他！”
陈姿叶坚决的回复了管家。
“那好吧，二小姐，你们稍等片刻！”
“老奴这就去通报！”
管家见到她如此坚决，也不再客套，转身就向府内走去。
！
！
“老爷，陈家的二小姐和乾清宫的田主教他们到门口了！”
热闹非凡的议事厅，被管家的通报给打断了。
“他们到了？！”
“怎么不进来休息片刻再走！”
张勤德斥问了管家。
“老爷，老奴请他们进来喝口水再走！”
“被陈家的二小姐回绝了，想必她们三人也是着急着要走！”
“不愿再多做停留！”
“我看天养少爷，就赶紧动身吧！”
“别让人家久等了！”
管家解释完后，委婉地做了催促。
“那还等什么，天养，走吧！”
听完管家的答复，张晨弯腰拎起了张天养的包袱，转身，走出了大厅。
众人见状，也都跟了出去。
！
！
“想家了，就给娘亲写封信！”
“到了乾清宫，有什么事，可要听田主教和你姿叶姐的”
“不要惹是生非，让家族和为娘担心，可记得了？！”
“姿叶呐，天养以后就拜托你照顾了！”
马车下的吴金梅千叮咛万嘱咐。
“吴姨，您就放心吧！”
“天养一直很乖的！”
“不会有什么事的，放心吧！”
陈姿叶撩开车帘，谦虚应道。
“哥，等着我哟！”
“没几天，我们会再见的！”
男人嘛，倒没那么矫情，悲歌只简单的讲了几句告别。
“叫你小坏蛋还是傻蛋好呢！”
“师姐叫你小坏蛋，我也叫你小坏蛋吧！”
“小坏蛋，今天加油哟！”
“放心吧，你哥有我罩着！”
“等你到了朔北峰，我和你哥还有师姐，会来找你玩的！”
“嘿嘿。”
被众人吵醒的田若男，探出头来，嬉皮笑脸的接着话。
“夫人不要见怪，这小妮子呀。。！”
“呵呵。。！”
“那我们走了“
“以后有机会，会让他下山看望你们的！”
“张老，告辞！”
田奎看了一旁的张晨一眼，两人无言；转身跟张勤德客套了几句，也随车夫一道登上了马车。
“好好好，天养以后就麻烦田主教了！”
难得张勤德也对小辈拘了一礼。
马车越走越远，最终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
！
冬日东域的正午，气温回升了不少；比试场内，一眼望去，到处都是黑压压的人群；可能是因为，有望问鼎冠军的不再是张家请的外援，今天的观众席上倒是比往年热闹了许多。
“各位，各位。。！”
“容我再讲一遍武比规则！”
“今天的武比将诞生我们青龙的新冠军！”
“请大家文明观赛，做个有素质的青龙人！”
“场外的支持者，不许打架闹事！”
“不许做任何干扰武比的事情！”
“否则就别怪四大家族找你秋后算账！”
“参加比试的十强，比试期间点到为止！”
“休要做出伤及性命的事情来！”
“违者取消比试资格！”
还是那位银发老者的嗓门，他起身做出了警告。
“今日的比试安排是这样的：
由于张天养的缺赛，所以会有一个轮空号牌；
昨日胜出的十人，五人上来抽签决定自己第一轮的对手；
第一轮胜出的四人中两人再次上台来抽签决定自己第二轮的对手；
第二轮胜出的两人直接进入到第三轮；
第三轮胜出的那人和抽到轮空号牌的进行冠军的争夺！；
今天的幸运儿到底会是谁呢？
让我们拭目以待！
开始抽签！“
老者一口气把武比的流程做了个详细介绍。
听完老者的讲解，十强的那九人纷纷上台抽取了自己的号牌。
“悲歌，悲歌。。！“
“悲歌，悲歌。。！“
“悲歌，悲歌。。！“
“悲歌，悲歌。。！“
安静了片刻的千万观众，此刻又沸腾了起来，高呼着悲歌的名字。
张家观战的区域更是人潮涌动，族人和左邻右舍们举着五颜六色的标语，也随着呐喊声上下左右摇摆，床单，碎步，旧衣，红纸等等应有尽有。
“抽到谁了？！”
张晨看着挤过来的儿子，大声喊问。
也不怪他，身后的呐喊声，实在是太大了。
“隔壁老王！”
悲歌扯着嗓子回答了张晨。
“啊？“
“隔壁老王？！谁是隔壁老王？！”
张晨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名字，不经一时迷惑。
“王医仙王千秋的儿子！”
“王祖德！”
悲歌想起了石墓里两人的相识，也是呵呵一笑。
“王医仙他们家可是柳橙巷！”
“什么时候搬到登甲巷和我们成了邻居了？！”
“不要给人家起这样那样的外号！“
一旁的张勤德出声纠正了悲歌。
什么嘛？
这可是王祖德自报的家门，这哪是我起的外号。
悲歌这么多年也是被张勤德训的没脾气，所以也没出言解释。
”诸位！号牌已经领取完毕！“
“上台抽签的五人，请举起手中的号牌，让众人看看你们的对手是谁！”
“也让大伙瞧瞧，今日的幸运儿到底是谁！”
“哈哈，陈家倒是运气不错，轮空牌居然让你们拿到了！”
“那么比试现在开始！”
“第一轮第一场！”
“张悲歌对阵王祖德！”
“二位，请上台吧！”
老者话毕，斜对面的老王就朝悲歌抱拳相邀。
“悲歌，虽然我知道不是你的对手！”
“但我还是想知道，我与你之间的差距！”
“出招吧！”
王祖德心里明白。他不是悲歌的对手；这个少年，在石墓战斗时就早已目睹了其实力，但也不想就这么认输了事，至少不会有性命之忧。
“好！”
“老王，那我多有得罪了！”
“接我这招！”
“三绝杀！”
悲歌也没故作矫情，说完就是一个绝杀技能释放了出来。
赳赳壮志奋勇相搏。
心念之间一击绝杀。
一道人影飞了过去，拔剑，收剑，一气呵成。
“什么？！”
“你刚刚可看清了隔壁老王是怎么飞出去的？！”
“我还以为是我的眼睛有问题，看来不是我眼睛的问题！”
“这也太快了吧，一招！”
“就一招！”
“是呀，而且还是瞬间完成的事情！”
“这娃还是人吗”
“当年的张晨，也不及他这个儿子十分之一呀！”
“张家今年算是大放异彩了！”
“一个自修的战士！恐怕要胜过许多能破境修炼的人呀！”
“太恐怖了，石墓的传说看来是真的！”
“。。。“
“。。”
观众席，裁判席，各家休息区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了，都揉着自己的眼睛，愣是看不清王祖德到底是怎么败的？
当张晨和张家知晓了两兄弟的’伟大故事‘后，悲歌也不用再遮遮掩掩的，练习也比以往更刻苦努力了。
应该更快的，还是慢了一点，看来还得多加练习呀。
悲歌搀扶倒地不起的老王，心中暗自计算了一番方才出招的速度。
“感谢老弟手下留情！”
“我输得心服口服！”
“唉！”
隔壁老王起身站稳后，也没多做停留，灰溜溜的走下台去。
“愣着干嘛？！”
“赶快宣布结果呀！“
裁判席上，也不知道是谁出声提醒了发愣的老者。
“哦，哦，哦！”
“我宣布，第一轮，第一场张悲歌对阵王祖德！”
“张悲歌胜！”
“那么接下来，进行第一轮第二场。。。！”
“。。”
银发老者扯了扯嗓门，随即宣布了下一场。
！
！
比试进行的如火如荼，场上的少年们你来我往；时而拳脚相加，时而刀剑相向，好生热闹。只要是悲歌上场，观众们的热情一拨接着一拨，许多人都把嗓子喊哑了，激动的摇拽着身旁的身体，时而鼓掌，时而相拥；这等景象，在青龙镇还是头一回见到。
不出所料，悲歌势如破竹，过五关斩六将；每每得胜时，也不见悲歌有多兴奋，他的眼光总是望着张家的休息区，像是在搜寻什么，反倒有些失落。这一刻，只有他的家人懂得！
“下面，我宣布！”
“今日的冠军争夺战，是由实力恐怖的自修战士张悲歌！“
“对阵陈家的幸运儿雷霸天！”
“陈家今年倒是很幸运呐！”
“就是不知道，遇上了张家的小子，还能不能再如此幸运就不得而知了！”
“下面，有请二位上台！”
“冠军争夺战，正式开始！”
银发老者嘶哑的声音中，不乏激动。
“六叔，等等！”
“我陈家有话要说！”
“方才，大爷和二爷已经跟我说了！”
“这场比试，就不用比了！”
“我陈家认输！”
“抛开东家不说，我也知道不是悲歌的对手！”
“这一场就不用比了！”
雷霸天倒也干脆，明知道不是悲歌的对手，也不想像之前与他比试的对手输的那般难堪，当即免了惨败的尴尬。
“六叔，悲歌的实力，在场的众位都有目共睹！”
“今年悲歌有恩于我陈家！”
“况且，我陈家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这场，就不用比了！”
“悲歌这个冠军，实至名归！”
“青龙的未来，非他们莫属！”
“趁着天色未完，让这些青龙的年轻人们回去狂欢去吧！”
陈家的休息区，陈实起身做了解释和对悲歌的肯定。
“居然如此！”
“我宣布！”
“此次的比试，冠军是！”
“张家，张悲歌！”
“恭喜张家，恭喜张悲歌！”
裁判席的几个老人，窃窃私语一会后，老者宣布了众人的决定。
！
！
张家，一个破境修炼，一个保送朔北峰！
还有明年出海的指挥权。。
以及无上的荣光。。。！
张勤德带着张家族人，跪拜在张氏的祠堂。。。。。
（这段时间，事务缠身，又逢佳节小假，更新慢了一些，见谅！祝大家中秋快乐，阖家团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