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瑶听的疑惑,不由出声问道,“带这么多兵兵临城下还不是来打仗的?而且这打仗难道还定了黄道吉日?否则何来提早一说?我虽然不懂军事,却也知道秋冬肃杀不适合行军。现在正是夏季,如果说提前了,难道以往都是秋冬来攻城的么?”
穆子昂轻轻一笑,解释道,“这苏愈有军神的美称,是因为他狡诈多智,常出奇谋,擅长以少胜多。他第一次出战,年方十六,与我军对峙于绥水两岸。我军十余万人驻守此地,他却只有两万亲兵。敌众己寡,遂令他的部下乘夜在绥水上游用沙袋垒坝塞流。拂晓时分,苏愈指挥其家将欧阳固率一部兵力渡河进攻,随后佯败退回东岸。当时守城老将莫老将军见指挥使苏愈年幼,有所轻敌,便率军渡河追击。苏愈乘莫老将军率军渡河时决坝,河水直下,将我军分割在绥水两岸。苏愈早就设好埋伏摆好阵势乘势迎击被困东岸的我军,三万将士连莫老将军在内,一人不剩皆被屠杀,鲜血染红了绥水,一月不散,苏愈因此战而成名。后来大大小小多次战役,但凡是苏愈指挥的多胜少败,故而成就了这军神的名号。”“说来好笑,当年苏愈只有两万亲兵,被派来攻打我十万大军,原本是他梁国太子设下的圈套,要他有去无回。谁知却被苏愈抓到机会,一战成名,而我军三万将士皆成了孤魂野鬼成全了他的显赫声名。苏愈本是不起眼的三太子,却因此战一战成名,手握重兵,成了皇位最有力的争夺者。梁国的老皇共有四个皇子,二皇子四皇子都离奇身死。三皇子苏愈寒毒缠身,三天两头的卧在病榻不起,就是这么一个病秧子,竟然打的我黎国毫无还手之力。若不是你的齐大将军为人行军均是方方正正不容易被奇袭,我梁国又有这前水后山的天堑可依,只怕沧海桑田早就换了日月了。”
宋瑶直咂舌,“这么严重?!”
穆子昂嗤笑一声,“严重是严重,不过么,天无绝人之路!我看那,不用我们去打他,那病秧子跟他的太子皇兄自会搞个你死我活。即便是他胜了,就那寒毒入侵的身子骨,也抗不了太久,人总是要死的么!”
宋瑶听八卦听得高兴,凑到跟前,“那他和皇太子,谁更有希望当上皇帝?”
穆子昂摇头,“这我可不知道,既有人支持太子嫡系正统,也有人支持三皇子功不可没,朝野上下分成两派争斗不息。不过据传言说,这三皇子的寒毒与另三位皇子有不可或分的关联。当年去拜山祭奠,四位年幼皇子同去,结果出来的只有三位。据说因为此事,处死了一批侍卫。若不是苏愈的母亲有一颗据说能使死人复生白骨生肉的鲛珠,苏愈当年就不治身亡了,哪里还能成就这军神之名。另一方面,二皇子与四皇子既无军功也非长子正统,实在与皇位之争毫无干系,你说太子会不会去害这两个跟他关系甚好的兄弟?那皇太子只怕也心知肚明,毕竟当年拜山发生了什么事如今这世上只有他最清楚。两个皇弟全都死去,就剩下他和苏愈二人必是你死我活。不过么,鹬蚌相争,我们么,坐山观虎斗就好了。最好两个一块死了,天下就太平了!”
齐放叹了口气,“我们私下自是更看好苏愈的,但是心里却又希望他死在这场皇位争斗中,我军就少了一个大敌!”
宋瑶听得津津入味,提示道,“还没说为什么总是冬天打仗呢?”
穆子昂讲了这许多话,不耐烦道,“自是皇太子知道他身有寒毒最是怕冷,向老皇帝进了谗言,说是冬天绥水才会结冰,梁国水兵不利,此刻最利于攻城,就这么坑了苏愈一把呗。行了,不讲了,太晚了,我要休息了,过来给我铺床!”
睡前故事讲完,跟戈二交班后,宋瑶回了自己的帐篷。
陆长倾自战前打仗那日就不见了。战争中消失个把人很正常,不过宋瑶一点也不担心,反而撇撇嘴。那小鬼不够义气,竟然撇下她自己潜逃了!但是转念一想自己想偷跑的事也没告诉他,宋瑶心里又平衡了。无论那小鬼还是她,都觉得对方是个负累。说实话,那小鬼肯在这鸟不拉屎的破地等她三个月确认她平安逃出宫,宋瑶已经出乎意料了。
宋瑶双手放在头后,仰面发呆,那骚包看她看的紧,他虽说一时没说将她押回宫去,却也没说将来不会这么干。
果然,还是跑掉最安全吧?
可恨的是,那梁国的军队,自那日后就毫无动静了。连上战场的机会都没有,她要如何才能逃出军营呢?
宋瑶翻了个身,叹了口气,路漫漫其修远兮,前后左右皆撞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