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祀冥愣神的空隙,静姝突然俯下身,轻轻吻在了祀冥的脸颊上,祀冥一愣神,有些不知所措,一脸迷茫地看着静姝。
静姝一笑,目光看向不远处,祀冥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恼羞成怒的祁笑昇狠踹几脚柳树后,一撅一拐地离开了。
“你这是在故意气他?”还是在帮我拉仇恨啊?祀冥抚摸几下被静姝弄湿的脸颊有几分无奈。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惹上这位祁家大少爷的,他们家可是富甲一方,地位尊贵的大户人家,出了清晟门,可没你好果子吃啊。”
知道你还帮我拉仇恨。祀冥略显不满,“上次清晟门弟子测试剑法,他想要投机取巧,我让他当场漏了馅,他就开始记恨我了,加上他对你有好感。”
“我不傻,自然看得出,他每次见我都是一脸花痴相,真是叫人不爽,我就是要让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知道,本小姐只属于你一个人。”静姝的语气很坚定,像是早已下定决心一般。
“哦,这样,极好,极好。”祀冥捏着鼻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突然他背过手笑嘻嘻地看向静姝,“来吧,大小姐,我们来玩捉迷藏如何?”
“捉迷藏?你不会又要……”静姝明白了祀冥地意思,心领神会地笑笑,像是哄小孩子一般摸了摸祀冥的头,“真拿你没办法,好吧,谁让本小姐喜欢你呢。说些情话来听,说不定我一高兴,没准就答应你了。”
“我想想,为了看看阳光我来到这世界,最后才发觉,你才是我生命中唯一的太阳。”
“好假,好假,漏洞百出。算了,我帮你吧,不过,这次是最后一次,没有下次了。”
“嗯,我答应你。”……
……
锁妖塔内:
“来的,可是地魂大人吗?”说话的是一个赤裸上身,黑色长发,长着狼耳狼尾的少年,他被厚重的锁链束缚着,布满灰尘与血渍的稚嫩脸庞上依旧是不屑与冰冷。
“你认识我?”地魂只不过是一个名讳罢了,一个摘下妖盖骨,用黑纱遮住双目,谁也不爱的男人。那次经书丢失,引起轩然大波,其实重要的不是经书,而是隐藏于经书中的阵法,破解此阵法就可以得到无上功力,历代宗主潜行修行千年也未曾参透此法,不想被祀冥误打误撞破解了。也算是运气,也许命中注定。历代宗主见多识广,反倒被自己所学的知识所困,成了佛语中的“智所障”。祀冥心智单纯,只把阵法当连环画和小儿书看了,结果看着看着阵法中隐藏的奥秘反倒被他破解了,此阵法看似杂乱无章,实则隐藏着众生万象,祀冥发现后,描摹出众生相,以星宿顺序、四季景象、一日之景经行排列,画中的影像似乎活过来一般,各自上演着自己的故事,群像汇集,则为众相合一。这经书倒不是祀冥偷得的,反倒是它自己过来,又自己回去的,它似乎是有生命一般,而祀冥,则无意中成了它命中注定的主人。
至于祀冥为何要用黑纱遮住自己双目扮演地魂这个角色,那是因为双目是人心之窗,祀冥不会伪装,任何表情都写在脸上。拥有透视眼的他不想被人参透自己的心思,索性用黑纱遮住了双目,不想被人讹传为地魂双目失明,也是让人苦笑不得的事。
“只远远见过一面,未曾有幸相识。听闻您是恶贼磷的利爪,他的“一把好剑”,助纣为虐的伪君子。”少年的嘴角微微上扬,透漏着几分不屑。
一把好剑?祀冥有些疑惑,故作镇定地询问,“此话怎讲,你这是在诋毁我的亚父吗?”
“在您面前他伪装成一个善人,但在您不知道的黑暗角落,他却是残杀族人,吞噬同类内丹,增长自己功力的恶人。”狼妖少年一笑,轻闭一下双目继续讲道,“我知道您不是,地魂大人可以伪装成人类,混入清晟门不被人发现,还能在不触动任何机关的情况下,光明正大地进入锁妖塔,足见您的能力,您自然有办法救我一命。秦琅倾慕强者,更愿意追随强者,您看这个买卖如何,您救我出去,我帮您揭露磷的真面目,助您打败他,成为您的手下,终生为您效力。”
地魂想了想,突然笑出声,“你觉得我会信你?”
“秦琅说过了,我会向您证实此事,大人,你愿意相信秦琅吗?”
他愿意牺牲自己拯救自己的族人,也是一个正人君子,再说他应该也没有理由欺骗我这个不相干的人。地魂想着,淡淡道,“我可以告诉你破解封印之法,至于你能否活命还要看你自己。”……
从锁妖塔出来后,祀冥与静姝谈了谈婚房布置以及以后生娃养娃的问题后,双方暂定婚期于今年秋季,之后,祀冥便送静姝离开,静姝走之前对祀冥约法三章,其中第一条便是:“不许拈花惹草,否则小命不保。”
静姝走后,天色已晚,祀冥准备去斩妖台看那只小狼妖的下场,不想一个小厮却带他进了白羽鸩宁的房间。
“舅舅不去主持斩妖,叫我来有事吗?”祀冥有几分差异,心里打起鼓来。
眼前人,一袭白衣,似雪飞舞,银色的眸子看惯了世间百态,平静得令人畏惧,口若朱丹,指如葱白,微微含笑,妙若仙人,说的便是他白羽鸩宁吧。
“祀冥,你听说我和我师哥沉碧的故事吗?”
“没有。”
“落雪的寒冬,我记得很清楚,”鸩宁支着头,目光似水般平静,纤指略过茶盏,不染一丝茶香。“师哥他爱上了一个狐妖,为此背叛师门。师傅命我杀了他,惩戒师门败类。你知道,我从小是被师哥沉碧带大的,他就像是我的兄长,我们情同手足。”
“后来呢?”祀冥抢过已沏好茶,自顾自地喝了起来,他的神态像是无聊时听故事打发时间一般。
“落雪无声,我杀了他,还有他喜欢的那只狐妖,血像绯红色的鲜花盛开在雪海之上,真美,那年我十七岁。”白羽鸩宁含笑看向祀冥,目光依旧平静,“师傅说这是我最后一轮修行,名曰“大义灭亲”。”
“噗,咳咳。”祀冥被茶水呛个半死,半天都没有缓过来,倒是白羽鸩宁不断用手帕为他擦着身上的茶水。
“呛到了,大侄子,怎么这么不小心,没事吧。”
还不是因为你。咳咳。祀冥憋红了脸,还是咳个不停,这次他真的被呛狠了。
“不好了,宗主,那狼妖冲破封印,被人救走了!”门内弟子突然破门而入,打破了屋内的沉寂,他火急火燎地说道。
奇怪的是身为宗主的白羽鸩宁并不感到惊讶,反而像是早已预料到此事。“有人看到是什么人救走的他?”
“弟子们只看到一阵红光,其他什么都没看到。”
红光,莫非是亚父做的,可是既然那狼妖与亚父不和,磷为何还要冒险救他?祀冥百思不得其解,他想着,咳得更厉害了。
“我知道了,下去吧。”白羽鸩宁微笑着点点头,眼睛眯成一条缝,“大外甥,是不是该你出马了?”
“我?”白羽鸩宁此言一出,祀冥顿时感觉如坐针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