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光初现的地平线上,一座雄城巍峨挺立,高大的城门上方,一个朱红色镶金边的大牌匾,上书“玄武门”三个大字!守卫门口的两个军士,身材高大,眼神锐利,一身朱红色的盔甲如鲜血般刺目,手中握着的长枪冒着寒光,让人不敢造次。此地正是京都的北大门!此门由最精锐的朱雀营把守,专门用来通行外来人员。大门外的官道上,一名文士装扮的青年,骑着一头小毛驴缓缓行至城门,抬头望了望城门上的牌匾,翻身下驴,牵驴进城。
说回到谢安,被盗马窃剑之后,他从旁边的农户手中买了一匹老马,一路颠簸终于在夜幕降临之前赶到了京都。初入京都,谢安的心里也是充斥震撼,对于这座王城,无数人都心存梦想,渴望在这里有一番作为。虽然王城宏伟,坊市繁华,可是谢安一点欣赏的心情都没有,一路上他始终在思考那朵梅花,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到底是什么人在为难自己。天色已暗,谢安寻了一处客栈投宿,回到房间,谢安想好好捋捋发生的事情,找寻找寻头绪,却听到隔壁的房间传来一阵阵的萧声,这曲子时而婉转如小溪潺潺时而昂扬若沙场浴血,谢安一时听的入了神,忽的萧声中断,谢安恍然,凝神一听,却传来一声叹息,这声叹息很微弱,但以谢安的耳力又怎么会听不见呢。谢安心下奇怪,便出门走到隔壁房间门前,敲响了房门。开门的是一个文士装扮的青年,虽然年轻,但此人有一双深邃的双眸,目光之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一看就是饱学之士,只是此时双眉微紧蹙,似有什么烦心事。
“您是?”文士的声音和缓轻柔。
“小弟住在阁下的隔壁,是被阁下所吹萧曲吸引而来。”谢安抱拳说到。
“既如此,请进来说话吧。”文士将谢安让进屋里。
屋内有一股淡淡檀香香气,闻过令人心旷神怡。“不知道阁下怎么称呼。”文士为谢安斟了一杯茶。
“在下……”谢安略一犹豫“齐紫云。”
“原来是齐兄,在下佟九州。”
“佟兄,你刚才吹的萧曲叫什么名字啊,颇有气势。”“哦?齐兄也通音律?”佟九州眼中一亮。
“不才,略懂一点,不敢说通晓。”
“此曲名为山河曲,是不才自己所做。”佟九州望着窗外初升明月,眼中尽是惆怅。“在下是今年的赶考举子,寒窗十年,呕心沥血,本意考取个功名,实现抱负。”
“然后呢?以佟兄如此才华过人,必定高中了?”
“呵呵……”佟九州苦笑一声,“本来一切顺利,今年题目并不难,奈何,在下的试卷被弄丢了。”
“丢了?如此重要的东西,怎么会搞丢。”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于是多方问询调查,才知道真相,唉……”
“哦?真相是什么?”
“真相?呵呵……真相就是在下的卷子实则是被他人所用。”佟九州面有苦色,转过身来看着谢安。“此人正是如今的状元郎,范统!此人毫无才学,仗着自己家中的财帛之力买通考官,占用了我的卷子!”佟九州语速加快,情绪激动。“我此次再上京都就是要去告御状!”
“他这样做,殿试的时候不就露馅了么,毕竟一个没有真才实学的人怎么过的了殿试的考验呢。”谢安不解。
“哼,如今陛下已经年迈昏愦,皇子又羽翼未丰,朝政全都被首辅张庭梅掌控,皇子对他言听计从,陛下又将手中大权交与此人,现在他可谓是权倾朝野,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范统不知道从哪里勾上了他这条线,自然是平步青云。”佟九州说到此时已经是面红耳赤,情绪十分激动。
“太过分了,竟有此等事情!可是,佟兄你此时去告御状又有什么用呢。既然朝野都已经被把控了,那你去不是自寻死路么,恐怕还没有进宫就已经被除掉了。”
“朝中并非全是张庭梅的党羽,我的老恩师可以帮我,就算御状告不成,我也要让天下学子知道他的真面目!”佟九州露出一丝坚决。
“承蒙佟兄看得起,将这些话和我倾吐,在下绝不会将此事传出去,如果佟兄有任何需要,可以随时找我,虽然我没有佟兄的大才,但是还会一些拳脚,可以为佟兄帮些小忙。”
佟九州一步上前拉住谢安的手,“齐兄,从你进门,我就看出你是个义士,来,就以茶代酒,你我同饮一杯,庆祝一下认识你这个朋友。”二人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相视而笑。
“不过佟兄,你就不怕我是他们的人?未免有些轻信了吧。”
“哈哈哈,齐兄,在下虽然是一届书生,但也不是那些庸俗的书呆子,若我没猜错,齐兄用的不是真名。”
“哦?哈哈,佟兄真是生了一颗七窍玲珑心,没错,我不叫齐紫云,不过真名不方便透露,容易惹麻烦,请佟兄见谅。”
“没关系,那我便依旧这么称呼你,反正只是个代号,哈哈哈。齐兄,你可知道这香炉中是什么么?”佟九州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难道不是檀香?”“自然不是。是软筋散。”“什么?”谢安一运功,周身真气鼓荡,没什么异样。
“莫费力了,齐兄,方才的茶水就是解药。”
“可……”
“诶,齐兄莫再问,只需知道这只是我其中一道保险措施,不必过于计较。”佟九州显然不想再纠结于此,于是岔开话题,“齐兄可知道这张首辅为什么有如此权势?”
“为何?”
佟九州压低声音,“只因他手中有一支十二个人的梅花卫,乃是从锦衣卫中挑选出来的,个顶个的都是高手。这支队伍专门替他铲除眼中钉以巩固他的权势,朝中有好多与他不和的大臣都遭了毒手!而且每次做完案,现场肯定会有一朵梅花做记号!”
“什么!梅花?”“正是。所以没人敢与他作对啊。”
谢安没想到结识佟九州还能有这样的意外收获,心中暗想“原来是这样,可是我又与他们有什么过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