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非放好热水便喊叶珊珊过去了，想着何非如此的贴心，进浴室前叶珊珊拉下某人的头，在他嘴角亲了一下，以示奖励。
何非只得回到客厅，电影还在继续播放着，闲来无事便也坐在沙发上继续看一下。
不知过了多久，何非抬头看了一下墙上的时钟，发觉那个小丫头竟然进去将近四十分钟了还没有出来，这才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妙。
“珊珊？”何非走到浴室门口敲门高声喊道。
喊了好几声，却没有听到里面有人回答，何非一急，不再多想便直接从房间拿了钥匙打算开门，可没想着小丫头根本就没有锁门，对他就这么放心？心里突然有些高兴，冲进去看到某人正趴在浴缸边上像是睡着的样子，一股火气顿时从身体里蹦了出来。
“叶珊珊！”
何非走过去轻拍了拍她的脸，走近了才发觉她原来睡得这么安详，倒是他多虑了。
伸手碰了碰浴缸里的水，早就冷了，居然也没把这只懒猪给冷醒来。
浴缸里的水很清澈，没有什么肥皂泡泡，也不知道这小丫头洗了没洗，但是……对某人光溜溜的身子却是一览无遗。
何非紧抿着嘴，尽量不去占这眼睛上的便宜，在旁边扯了一块大浴巾便把她从水中捞了起来，隔着浴巾，细细擦干她的身子，再扯了一块干净的包裹住她，将她抱回客房。
某只猪似乎也被身体的这些小动静给弄醒了，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才睁开一条缝便看到何非的下巴，她正被他抱着。
“醒了？”见她睁开眼，何非的脸色更加暗沉，“竟然在洗澡的时候睡着了，怎么不继续睡了？”
该睡的时候不睡，不该睡的时候可睡得香，一想到她刚才的样子，他心里就有些窝火，总是一个没长大的小丫头样子，都不懂得好好照顾自己。
叶珊珊愣了愣，她洗澡的时候头越来越晕，眼睛也很沉，难道她就那么睡着了？想到这，突然低头便看到自己只裹了一块白色浴巾。
“我……”此时此刻她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难道何非进去了？还看到她光溜溜的样子了？
何非将她放到床上盖好被子，转身便离开了。
叶珊珊只是呆愣在那，根本连话都说不出，本来就红扑扑的脸蛋，估计这会儿全身都已经通红通红的了，这下真是羞死人了。
不一会儿，何非便已经从浴室帮她把睡意和内裤拿了过来，扔在床上，淡淡地说：“你自己穿吧。”还不等她回答，转身便走了，顺带将门关得死死的。
叶珊珊咬着唇把睡衣和内裤都套上，想了一想还是走出去看看。
客厅没有人影，电视也关了，而浴室的灯正亮着，里面传来潺潺的流水声。
敢情他刚才态度冷淡是因为她在浴室睡着了，占了他洗澡的位子？叶珊珊白了那浴室门一眼，“嘭”地一声将房门关上。
浴室里，何非压抑着身上某处的躁动，不停地用冷水冲刷着自己。刚才他竟然真有冲动把她给压在下面了，还好他的自制力算是可以，抑制住了，不然这辈子他都不会原谅自己，估计她也不会再如以前一样景仰他了吧。
何非在浴室里待了半个小时才出来，上身都没有穿衣服，完美的肌肉曲线在这朦胧的灯光下更显健硕，下身也只套了一条休闲短裤。抬头望了一眼那紧关着的客房门，抑制住想进去看一看的冲动，转身走回了自己房间。
进了房间也没开灯，借着窗外那幽幽的白光，直接往床边走去，刚想上床，动作却在掀开被子的那一瞬顿住了，床上竟然多了一团黑影。
“珊珊？”何非低声唤了一声。
叶珊珊缩在被子里，闷声“嗯”了一下。
何非抿了抿唇，眉头霎时又紧拢起来，“你怎么睡在这里，回自己房间去。”
叶珊珊这才慢慢地从被子里探出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对不起……”
本来以为她会很生气地起身关门离开，没想到她竟然说这三个字，和她往日的作风十分不搭，何非一时也僵住了。
叶珊珊捏着被子的手紧了紧，从被子里坐了起来，“何非，今晚之后，我们还会在一起么？”
“嗯？”何非不明所以地看着她，不懂她为何突然变成这样，难道醉酒醉过头，脑袋也跟着混乱了。
叶珊珊咬了咬唇，抬眸凝视着他，他竟然从她眼中感受到了一股淡淡的哀伤。
“以后我不会叫你何老师了。”叶珊珊轻声说，嘴角还含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你告诉我，我们会一直在一起么？”
从她刚才醒来后，她突然就清醒了很多。这些天也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她总感觉他们之间隔得很远，之前还不是很明显，直到高考完，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他从未对她作出过什么承诺，她以为只要两人就这么甜甜蜜蜜地在一起就够了，可是直到今天，她毕业了，或许以后再难有什么理由天天黏着他了，即使他们是男女朋友，她也怕。或许他可以以后都不接她电话，只要他搬了家她便找不到他了，她对他家里的事也一无所知。这种不安感实在就像毒药一样，侵蚀着她的心，让她心慌让她紧张让她害怕。
不如趁着今天就把话说清楚，她一向很难苍术什么心事，既然自己想得透彻了，便摊开来说算了。
何非怔愣地望着她，看着她那双眼睛，他竟然什么话也说不出，他或许是给不了她一个肯定的承诺，这事不是他说能就能的，那个强势的父亲可不会这么给他自由，他也不想这么仓促地给她一个答案，而之后却又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下让她失望。
“对不起，我不知道。”仿佛过了很久，何非才回答她，而这个回答却令她心里凉了半截。
“没关系。”叶珊珊突然咧嘴笑了笑。
何非心里很不是滋味，脸上却依旧保持着平静，“没事的话你就回去睡罢。”
叶珊珊点点头，淡淡地扫了他一眼。
可就在起身的那一霎那，突然伸出手勾住了何非的脖颈吻了上去。
她的嘴里还留着浅浅的红酒清香，有些醉人的芬芳气味，这不是两人第一次接吻，何非也只当是个晚安吻，双手搂上她的腰回应她。
她却不怎么安分，另一只空出来的手摸向他胸前，有些想燎火的趋势。
何非意识到什么，压抑着心里突然升起的一团火，急忙将她推开，“你该回房了。”
叶珊珊咬着唇，眼眸中氤氲着一丝雾气，“那里本来就只是客房，又不是属于我的房间，我应该回哪个房？”
何非定定地望着她，没有灯光的房间里，他的眼神看不大清楚，只是朦朦胧胧的如幽潭一般深不见底。
叶珊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算了，既然都没有安全感还是好聚好散得了，即使给了什么承诺，如果心不在，她又怎么能保证何非不会成为第二个抛弃她的人。当时他不是也说“男人都是这样的”么？
恍恍惚惚地移步到门口，手指触碰到冰凉的门把上，还没来得及旋开，便被一股力量拉了过去，身子软软地倒进何非怀里。
何非没有穿上衣，她都能切实地感受到他肌肤上的炙热，而她也只穿了一条绸制的吊带睡裙，内衣也没穿，两个人就只隔了薄薄的一层布罢了。
她很想跑开，她心里想要的是安定是永久，这些原本她以为父亲可以给她和母亲，可是他没有，即使和母亲结了婚还是和其他女人跑了。和何非相处以来，她了解何非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男人，可就是因为太负责任了，在没有确定的条件下，他不会轻易作出任何承诺，所以，她很不安。
她已经毕业了，她实在不想和他依旧是偷偷摸摸下去，而且或许她下半年就会去外地读书，分隔两地之后，感情更难以稳定和保证。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她只感觉全身无力，只想这么靠着他，他的怀抱总是那么温暖，对于她这个迷途羔羊是一个可靠的港湾。
“珊珊。”过了很久，何非才开口，声音有些低沉，却是配合着这样的晚上恰到好处，“我只能告诉你我爱你。”
叶珊珊靠着他的身子一怔，眼睛睁得很圆，这是她幻听么？他竟然说他爱她？
仿佛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才得以抬头和他对视，脑海中突然闪过他在KTV唱那首歌时的样子，深情款款的眼神和现在如出一撤。她是在做梦么？
她只说过喜欢他，却从未说过她爱他，他说的爱她是比她喜欢他还要深么？
“何非……你爱我？”叶珊珊吸了好几口气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说你爱我？”
何非微微笑了笑点点头，眼神比以往还要坚定，“嗯，我爱你，只是我们之间的事你要给我点时间跟我……爸商量。”
犹是很艰难他才吐出那个“爸”字，这么多年他还是不习惯叫他爸，在他记忆里他就没有尽过当父亲的责任。
原本还强忍着的眼泪，突然从她眼中滑落，顺着脸颊蜿蜒而下，她要的也只是他的这句，他能主动迈向她一步，就够她满足好一阵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