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人成为了考试的奴隶,我想,在未来世界,人也许会进化成考试的机器,分数的高低决定他们得到维持生存的能量多少。他们每天坐在桌台前面在电脑上填入考试答案,电脑通过远程网络判断答案正确与否然后给出一个电子成绩,人们带着这张成绩单到维生中心换取能量瓶。为了生计,人会不择手段得到能量。伪造、抢夺成绩单,雇用枪手考试,贿赂维生部门的能源分配服务器…
也许把考试说得这么灰暗是我的错,再有一个月就要离开初中了,每个人都开始担心起这次考试之后自己的归属问题,每个人的面容里都写满了劳累和憔悴,互相见面的时候往往只寒暄一两声就匆匆离去各自赶作业去了。
一天里最悠闲的时光就是坐在教学楼一侧的石铺路旁看日落发呆。没有梦的人是可怜的,于是我喜欢睡在绿草坪上做我的白日梦。天色将晚的时候,星辰刚显露出稀疏的几颗,蓝色的月亮镶在浮云的上方,与夕阳相映成趣托起桔红色的夜空。
这个时候我会看见雪,雪是那女孩的名字,每天傍晚我都会看见她准时地从校门走进来,手里捧着一叠书。她喜欢穿白色的运动短袖,配一条白色的紧身短裤,一双白色的勾花布鞋,白色的发箍和白色的扎发。3年前我从别人口中得知她的名字,从那天起我没有和她说过一句话,但我们一直是很好的朋友,我们通过书信、眼神和肢体语言进行交流,久而久之我们也已经习惯了这种模式,并以此为乐。
我很怀念3年前那段美丽的时光,我们经常一起在石铺路旁的球台上打乒乓球,在操场周围的绿地上栽杜鹃,徜徉在紫色的杜鹃花间背课文望天空。原来雪也喜欢望天空的。
望着天空的时候,雪侧着的脸庞格外熟悉,格外好看。
认识雪是离别芸的故事。在我和芸之间裂痕最深的时候我遇上了雪。有人跟我说时间像一条长长的绷带,由于两个人的相逢,不同的两条绷带终于有了交点,于是我们便有了共同的故事,共同的伤口。许多年之后,这些伤口依然深深地烙在原处,而我们站在绷带的另一端回首,看见这些烙印就不会感到孤单,即使是缅怀,也还是那么真实和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