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家人才辈出,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用不了十年,实力就能超过之前的右相,事实上右相被害之后,皇上已经收到好几份奏折,建议皇上把右相的位子给郭氏的父亲来坐。
郭氏的父亲单名一个襄字,在兄弟中排行第三,今年刚过完五十大寿,从名字上就可以看出来,郭氏的祖父,是把希望更多放在郭襄的兄长身上的,而他的责任是襄助他的兄长。
这也是各大家族很常见的事,嫡长子的地位天生就比其他兄弟们高一些,家族的人脉等等资源,都会偏向嫡长子一些。
不过郭襄三兄弟中,如今他的官位是最高的,其他两位也很出色,也是统辖一方的封疆大吏,不过比起郭襄还是差了点。
郭襄素来以端方出名,见了皇上规规矩矩行礼,一丝都不带疏忽的,然后站在皇上赏赐的座位边上,一脸端肃的向皇上请罪:“臣没有教导好女儿,臣有罪。”
皇上瞥了一眼刘福子,淡淡看着郭襄说道:“郭昭仪的确过于骄横了些,不过朕已经处罚过她了,想来她很快就会醒悟过来的。”
郭襄没想到皇上这么坦然的直接就把他降了郭氏位份的事说了出来,脸上却不动声色,保持着端肃的态度:“臣自知郭昭仪有错,所以不敢为其求情。不过听说郭昭仪之所以冒犯皇上,却是因为皇上对一个小小的贵人过于迷恋?”
皇上抬手打断郭襄的话,“朕知道你想说什么,所以你也不必再说下去了。宫墙之内都是朕的女人,朕想宠着谁就可以宠着谁。不管郭大人今日进宫所为何事,都没有资格来过问朕跟朕的女人之间如何相处。”
郭襄的脸色阴沉了下来,“皇上宠爱妃子,臣的确不该过问。只是皇上是一国之君,您的言行是全天下男人的榜样,难道皇上想让全天下的男人都学着您一样,宠妾灭妻无视人伦吗?”
这样的话就很过分了,几乎就是在指着皇上的鼻子在开骂,皇上自然是生气的,冷笑着说道:“宠妾灭妻自然是不对的?不过郭大人似乎忘了,朕并没有妻,又何来灭妻一说?至于妻之外的女人,不管是身份最低贱的宫女,还是尊贵如皇贵妃、贵妃,其实说到底也不过就是个妾,都是一样的。朕高兴了逗她们玩玩,不高兴了就可以把她们扔在一边不加理会。难道朕这样也有错?”
郭襄被皇上几句话堵的脸色铁青,他当然知道皇上还没有立皇后,就等于是没有正妻,他的女儿就算是贵妃,却也还是个妾。
只是郭襄没想到皇上会这样当面直接说出来,这等于是在打他的耳光啊。
郭襄深吸一口气,压下胸口翻涌的怒气,“皇上之言有理,只是妾也是有等级尊卑的,不然为什么分出那么多位份……”
皇上再次打断了郭襄的话,不以为意地说:“所以朕给郭氏降了点位份,又给风氏加了一点,如今她们两个都是昭仪了,平起平坐,风氏也无需再在郭氏面前低头了。所以郭大人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郭襄终于再也绷不住端方的态度了,疾声厉色地上前一步质问皇上,“臣想请问皇上,我郭家世代书香养出来的女儿,哪里比不上一个野路子的风氏了?皇上为了迎合风氏,降了我郭家女儿的位份,皇上必须给臣一个理由。”
皇上眼神也冷厉了起来,直视着郭襄的怒容。沉声说道:“郭襄,你好大的胆子,真以为你们郭家在朝中势大,就可以不把朕放在眼里了?
不过你既然问了,朕也无所谓回答你一句,你们世代书香养出来的女儿,哪里都比不过一个野路子的女人。你既然在宫中消息灵通,不妨去打听打听,郭氏进宫这几年来,残害了多少宫妃、宫人,造下了多少杀业。朕今日才降她的位份,已经是给足你们 郭家的面子了。可是如果你们郭家以为朕是怕了你们,那么不妨试试看,你们一个小小的郭家能奈朕何。”
郭襄被刘福子带着宫人半扶半推的带离了御书房,出门后刘福子还好心劝说他:“郭大人先消消气,奴婢多一句嘴,这次的事真是郭娘娘不对,当着皇上的面差点没把风娘娘的头发扯下来,如今风娘娘还在用着药呢。
咱们不说那位风娘娘是不是得皇上的喜欢,就算只是个普通宫妃,皇上的脸面也过不去不是?不惩治郭娘娘一番,皇上的脸面怎么找回来?
您呐,暂且稍安勿躁,等过几天皇上气消了,郭娘娘再服个软说几句好话哄一哄,皇上的心自然就回来了。您说是不是?”
郭襄怒气冲冲出了宫,上了马车之后,脸上的怒气瞬间就消失不见了,沉声吩咐下人直接回府,之后倚坐下来想着心事。
今天他是有意在皇上面前表现出不合规矩的嚣张的,一来是想看看皇上对郭家的态度,二来也是想消除掉皇上对郭家的戒心。
郭家之前的几十年间,表现的太过完美了,男子好学上进,女子嫁人后也多有贤名。这样无懈可击的郭家,是发展的必要条件,可是却也引起了皇上的戒心。
没有哪个皇上能允许臣子的威望高过自已的,郭家如今为官者,少说也三、四十人,最重要的是,最近有官员举荐他接替右相之位。
右相突然遇害,真相还没调查清楚,却有人举荐新右相,这样的行为,郭襄都不知道对方是真的肯定自已政绩,还是故意为之来害自已了。
郭氏被降了位份,郭襄第一时间就知道了,不过他不敢表现出他在宫中有眼线,所以打发郭氏的母亲申请进宫看望女儿,被拒绝后他才进宫。
皇上方才怀疑他在宫中有眼线什么的,这种话郭襄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就算没有眼线,以他的地位,想找个太监打听一下郭氏的情况也不是问不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