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莲叶和莲子也共同存下了不少私房,都是她们为自已准备的将来安身立命的本钱,绝对不能出现任何差错。
莲子在房间里休息了一下,主要也是让自已冷静下来,从早上她发现两个宫人在私下议论皇上去看风雪琴开始,之后她为了不让宫人们把这个消息传到贵妃耳中,找借口把两个宫人赶去了御花园,之后故意露出口风,引得贵妃去太医院,最后到如今,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贵妃娘娘,成了被禁足在宫中的昭仪。
不过短短两、三个时辰的时间,莲子觉得自已就像过了一辈子那么久。
不过好在一切都往她希望的方向在进行着,距离她和莲叶一起出宫的目标又近了一大步,莲子说不激动是不可能的。
平复下心绪之后,莲子叮嘱莲叶关好房门,无事不要出去之后,匆匆赶去服侍郭氏。
不出意外的,正殿中又是一片狼藉,郭氏能搬得到的都摔在了地上,摔不动的一个来高的花瓶也被她不知道用什么东西砸出了一个大洞。
莲子在门口在交待宫人去倒茶来,然后接过来送去给郭氏。
郭氏还在气头上,挥手把茶杯给扔回到莲子身上。
刚倒的茶,还冒着热气,为了工作方便,宫女们的宫装又比较薄一些,莲子被烫个正着,疼得脸都白了,不过却不敢表露出来,依旧语气柔和的劝郭氏,“娘娘不必生气,皇上不过是在气头上发发脾气而已,等过几天皇上脾气过去了,您再去皇上面前服个软,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郭氏一巴掌甩在莲子脸上,“呸,本宫没有错,分明是皇上受那个狐狸精迷了心智,竟然做出那样不顾尊卑的事,本宫凭什么要去向他服软?本宫看你这个死丫头也没安好心,就是想看本宫的笑话。”
莲子跪在郭氏面前,一脸诚恳地仰望着她:“娘娘待奴婢恩重如山,自来有了好东西都会赏奴婢一份,奴婢若是对娘娘有半点不忠不敬之心,必遭天打五雷轰。
奴婢实在是为娘娘着想,才会明知会被娘娘责备,依然直言相劝啊。话本子上、戏词里都说过,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娘娘何必与皇上争一句半句的?倒让风氏那样的小人得了出头的机会,实在是得不尝失,还请娘娘三思。”
莲子这样说也是有她自已的私心的,如今皇上正在气头上,郭氏闹的太过分,还不知道会不会再次被治罪,而她和莲叶想要出宫,必然需要一点时间。
宫里的人都势力眼,她现在能跟内务府的掌事们说上话,一大半原因是她是郭氏身边的大宫女,如果郭氏败得太快,甚至郭家都败落了,那么莲子想去找内务府帮忙,成功率也会大打折扣。
所以莲子要哄着郭氏消停一段时间,等她办好出宫的事之后,郭氏爱怎么闹就怎么闹去,她巴不得看着郭氏把皇上闹急了,重重治她的罪呢,最好把她丢到冷宫去,让她也尝一尝被人欺凌却不得反抗的感受。
郭氏胸口剧烈起伏着,眼睛血红瞪了莲子好一会儿,才慢慢平静下来,抬手轻轻抚弄着莲子的头发,幽幽说道:“你说的是,胳膊扭不过大腿,皇上才是这天下最粗的腿啊,本宫在内宫再强,还能强得过皇上去?”
莲子听出郭氏这是服软了,心中一喜更加恭敬地说:“娘娘睿智,奴婢只是说出您心里想说的话而已。那奴婢这就叫人来把这里收拾一下,先扶娘娘去侧殿歇歇喝杯茶可好?”
晚间莲子等郭氏睡熟了,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和连叶同住的房间。然后发现房门紧闭,里面一点声响都没有。
莲子表示很满意,莲叶那丫头一向有点粗枝大叶的,如今也知道小心谨慎了,便轻轻敲了两下房间。
“谁在外面?”里面很快传来莲叶的问话声,莲子轻声回应,莲叶很快打开了房门,把她让了进去。
莲叶拉着莲子进里间去看自已一个下午的成就,“贵重首饰已经都收在这个包袱里了,分别用帕子包着又放在小盒子里,一定不会弄坏的。
这一包是些金银之物,首饰也有,金银锞子、花生、瓜子,什么的,反正都是些粗笨东西,不怕磕碰就用荷包装了,也一起收在这个包袱里。
瓷器什么的还没来及得收拾,那东西值钱是值钱,就是太娇贵了,而且又重得很,怕是不好拿出去,另外就是些衣料什么的,太占地方了,可是又舍不得扔下不要。”
莲子点了点头,“瓷器你挑最值钱的收起来几件也就是了,其他的先不用收。过几天我打算去问问内务府的张权,看有没有机会让我们二人离宫。到时候怕是花费不小,这些瓷器正好能派上用场,至于衣料什么的,再好也不过新鲜一两年,之后又会有更多更好的样子,留着也没什么用。
我们如今最要紧的是能顺利出宫去,之后哪怕穿粗布衣服,也比在这牢笼里穿金戴银好。”
莲叶捂着胸口,兴奋得脸颊泛红:“一想到终于有希望出宫去过自在日子,我就心跳得好快,不行,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莲子担心她真的出什么问题,上前扶着她的背心,轻轻帮她拍扶着胸口顺气,触手柔软丰盈,让莲子不由觉出几分尴尬来。
莲叶却一无所觉,笑着靠在她肩膀上,“我家里只有哥哥和嫂子,嫂子一向看我不顺眼,教得侄子也敢欺负我,抢我的东西,我出宫却也不想回家了,不然还得受哥嫂的气。
以后我就跟着你了好不好?你去哪我就去哪,你如果要回家的话,我……就在你家旁边找个小宅子住着,你得了空闲就来看我,我们两个还能时常见面说说话。”
莲子轻轻抚着莲叶的头发,柔声说:“我以后也不回家,我们一起去一个谁都不 认识我们的地方去,以后只有我们两个人一起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