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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 拔苗助长

“琳琳,我问你。如果你某一天突然中了彩票,是五百万。”声音顿了顿,“你的父母却让你全额交出来,你会怎么办?”

“我……”

“别急着回答。我再补个前提条件,你没有显赫的家世,也没有什么异能,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并没有能力轻易得到五百万,然后某日突然中了五百万,你的父母要让你全额上交,你会怎么办?用心想完之后再告诉我。”

“我……”那个被叫琳琳的女孩迟疑了片刻,不确定地回答:“应该……应该是不会吧?”

“呵呵,什么应该,是肯定不会!”老人颇为无奈地嗤笑了几声,叹息道:“人都是自私的,任何人都一样……没有谁真正会与其他人共享自己的所有资源。就连生你养你的父母,你也有看不顺眼的时候,怎么可能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的五百万给他们?”

“这种命令其实就是剥削,毫无半点人情味存在的资源掠夺而已……”老人的头保持不动,盯着远处蔡偲搂着张德帅的场景,“更别提一个陌生人,还是一个对你有生命威胁的陌生人,直接到了你面前。”

“就算他的目光里没有半点贪婪,行为举止也没有过分的觊觎,但你总会想的,想他是不是来抢钱的,来抢走你的五百万,更过分的,还有可能是谋财害命。”老人扭头看向了一旁身高只到他肩头的琳琳,“所以,他不过是只惊弓之鸟,并没有什么令人意外的地方。”

“那个人摸了下军刀,就被那个叫什么张德帅的杀了,而且还连捅了好几刀……反正是个变态!”琳琳冷哼道,语气了充满了厌恶。

“拿军刀可以理解成一种趋势,一种强取豪夺的趋势啊!”老人扭头又看向蔡偲与张德帅,语气微微有了点凝重,“不过他的精神好像快要崩溃了……啧,这小子的激素看来已经在持续刺激他了,现在这样子还真有点疯狂啊!”

“我都说了!”琳琳冷笑,“这样的人也值得你寄予厚望?居然还把岛免费送给他了。后悔了吧?肯定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巴!要么就是被……”

“你错了!”老人打断琳琳的话,“这本来就是我一手营造的!上次不是让你攻入张德帅家里的电脑了,聊天记录里欧阳伊兰给的指点完全不够看!我这一把火,才能够让他完全燃烧起来!”

“一座岛屿,就相当于五百万,突然来到了他的面前,你要是个普通人,你会不会亢奋?”

“可他不是普通人啊!”琳琳扁嘴反驳道。

老人摇头,“他是异能者没错,但是他有见到过胜利的果实吗?所以说很多人高分低能,就是因为理论知识太过充足,而实际操作能力却完全没有培养过。或许有些地方还会着重使用一些仪器加强印象,但毕竟不是自己一个人动手独立完成,在有其他的情况下,一个人的懈怠是不可避免的。”

“所以说,为了拥有这座岛的完全独立使用权,张德帅潜意识自发将那个男人列入必死的名单,并且因为一个举动就失去理智,捅死了那个人,这其实是人之常情。”

“他又没有杀过人,突然脑子里想到要杀了对方,各种原则以及所受到的思想教育就会牢牢困住他,让他的精神状态更加混乱,然后成为惊弓之鸟。”

“在一个人的阴暗想法迸发出来的时候,入了魔一样无法自控,本来就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瞧见琳琳不服气地留给自己一个后脑勺,老人哭笑不得地回过话题,针对“高分低能”刺激她道:“当然,成绩优秀的人往往自命不凡,勇于毛遂自荐,然后残忍地不给其他人留下实践的机会,还要在将其他人抛得远远的情况下,居高临下,并且沾沾自喜。”

“你!臭爷爷!烂爷爷!把我叫来帮你制作程序,居然还要含沙射影的骂我?”女孩恼羞成怒,扭头就要走,“我告诉妈妈去,竹老就是个满口大话的人!‘春夏秋冬,梅兰竹菊’,最没个正经的就是你了!”

这个藏在树林的老人,原来就是留言给张德帅的竹老,闻鹤祝!

“冬……”老人突然低头苦涩地笑了笑,并没有阻拦女孩的离开,“要不是因为死去的大哥,或许我也不会这么做了……”

“爷爷……”琳琳闻言脚步一滞,回身轻摇了几下竹老负在身后的手臂,“我错了还不行嘛……”

闻鹤祝微微摇了摇头,继续看向张德帅与蔡偲,自顾自说道:“早在A岛我就早已洒下了令激素扩张的药水。无色无味,却能够短时间内刺激他体内的激素多一点。一次生死之战,侥幸没死,但是他心里其实已经对死亡有了阴影。怕死,这是第一个***。”

“虽然这种激素的主要作用我还没有分析透,但是可以通过仇恨、愤怒、惊慌等令精神力亢奋的情绪引导出来。他越是亢奋,就越是能够让激素上升,从而刺激他的精神状态,导致他的神智开始按照本能行事。”像是怕琳琳不懂,闻鹤祝解释道。

“不过让我意外的是,他居然还是个控制者,虽然还是个菜鸟,但慢慢肯定会娴熟的。当然,控制苏圆圆失败,苏圆圆的愤怒对他的刺激看起来很小,但这小子是个看重感情的人,一下子几个月的相处,却被自己失去意识时候对苏圆圆的催眠付之一炬,还得到了苏圆圆欺骗他的结论……对于身边人的不信任感,导致慢慢从心里滋长出来的孤单,没有安全感,这又是一个***。”

听自己的爷爷逐步分析张德帅疯狂的原因,琳琳皱眉看着闻鹤祝,“你一直刻意地让他的精神状态处于负面之中?”

“没有啊,送岛不就是一件令人兴奋的好事情吗?”闻鹤祝呵呵一笑,目露精芒,“一笔巨财凭空而落,身无分文的人会不会兴奋,会不会激动?”

“然后刻意安排我编码将千岛即时俯视图收入电脑,在张德帅打开的时候,又刻意引导那条章跳,让那个人身不由己地来到这座岛屿,再被张德帅发现,引起第四个***?”

“呵呵,对,第三条***就是送岛。第四个嘛,其实说不上刻意,就是找不到人了,随便找个人凑合一下了。当然你可以这么认为。”

琳琳哑然,被自己爷爷的各种安排完全震撼了。虽然有些是不确定因素的节外生枝,但刻意将一个人逼到绝路,使得他大起大落,最后失去理智,这实在不是自己印象中慈眉善目,和颜悦色的爷爷。

“但这小子潜意识居然还知道自我调节!明明已经有了疯狂的症状,但还能用潜意识去接纳蔡偲,减轻自己的危机感,让她成为自己的人,而不是杀了她……啧,这都成了他的人了,我还真有点对外孙的媳妇下不了手,要不然……”

“你别说了!”琳琳浑身一个激灵,捂住耳朵不想再听,“爷爷你这完全是在拔苗助长,你已经丧心病狂了!”

“别怕,都是弃子而已!”闻鹤祝突然冷笑,“你可以回去问你妈妈,那朵兰花,你刘宝岚刘爷爷究竟舍弃了多少人!到时候……你再回过头说爷爷丧心病狂也不迟!”

“兰老……”

“大把大把的暗棋布下,现在估计还把你冬姐姐设计弄过来千岛了。他这是要逆天啊!”

“他……”琳琳瞳孔一缩,难以置信地瞧着闻鹤祝。

闻鹤祝苦笑着点头,拍着琳琳的脑袋,“太过怀柔是个弊端!这下不给人有机可乘?还真以为人家老外都是拔了牙的老虎,光会叫不会咬?”

“内斗这东西我是不屑的,看不过去就走人,反正迟早会发生点什么的。我现在只希望能给这外孙帮点什么忙,到时候去见大哥了,好歹也有个说辞。”闻鹤祝目视着精神松懈,躺在蔡偲怀里微微喘息的张德帅,“激素这东西的效应恐怖过不了多久就会过去了。走吧,过几天再来刺激他!嘿嘿,得先把他这把刀给磨锋利了,到时候遇到点什么事情,只要自己的意志力能够勉强应付,也不会再被激素扰乱了。”

琳琳皱眉,从树荫里探着脑袋出来瞧了几眼。齐刘海下微微消瘦的脸庞颇为精致,大眼睛有些忧虑地瞧着张德帅,似乎是对自己爷爷的安排感到愧疚,小嘴唇抿了抿,虽然是十三四岁的模样,看起来却已然有了淑女的雏形。

闻鹤祝枯槁的手伸出树荫,拍了拍琳琳的肩膀,“走……”

“爷爷,有人来了!”琳琳突然抓住闻鹤祝的手,一手横在眼睛上面,踮着脚极力远眺。

“哦?”闻鹤祝闻言走了出来。

走出来的是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虽是满头白发,雪白山羊胡,但满面红光,身子挺拔。他身上穿着一套白马褂,左眼还戴着一个单片眼镜,此刻正眯着眼循着琳琳的视线眺望远方,“好像是苏圆圆。”

“嗯嗯,还有两个男的在他旁边。”

“男的……”眼眸突然闪过两道睿智的光芒,闻鹤祝不由拍起了手来,“来得火候刚刚好,真是好戏连台啊!”

“嗯?什么意思?”

“看,蔡偲发现他们了。你看张德帅的手,在地上划着,想知道划着什么吗?很快就有结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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