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城,牢房内,沈长卿昏昏欲睡,碍于此地的环境却又不敢真的睡着。
“方姑娘,您怎么亲自来了?”牢头的声音传开,跟随在他身旁的还有着一位白衣倩影。
“沈家公子现在何处!”方寒烟阴沉着脸询问,不愿与其过多交谈。
“这... ...方姑娘,他可是要犯,被关押在里面呢!”牢头面色骤变,心中升起了丝丝隐忧。
沈家纨绔还认识方寒烟?
据他所知,貌似两人唯一的接触,也不过是金凤楼内被抽飞的那一次。
“带我去见他!”方寒烟低呵一声,牢头犹豫片刻,终是前方领路。
少顷,两人停下脚步,方寒烟面容变得更加可怕,只见沈长卿浑身都是脚印的依靠在一处角落。
“好大的狗胆,谁准许你们动用私刑的?”方寒烟怒了。
朝廷曾有明文规定,任何地方牢房都不得动用私刑,沈长卿这幅模样定然是被殴打了一番。
“这... ...方姑娘,我冤枉啊!”牢头噗咚一声跪倒在地,还不待他继续开口,便被沈长卿打断:“方姑娘,你可算是来了,你要是再晚来会,恐怕就见不到我了!”
“曹!!!”老头怒目瞪圆,恶狠狠的看着对方,那威胁之意简直在明显不过。
“你想干嘛?方姑娘在此,你还敢威胁我?”沈长卿蜷缩身形,故作一副胆怯之色。
牢房内,刀疤等人傻傻看呆,别人不知道他们可清楚,这小子自从进来之后就没受过委屈。
此刻,凄惨的哭声,生动的表现,若非他们知晓内情,怕是会真的相信这小子受到了毒打。
“好你个牢头,居然仗着身份作威作福,要我看你这个牢头也别当了!”方寒烟气不可遏,恨不得一剑劈了他。
“方姑娘,我冤枉,我真的冤枉... ...”牢头面色大急,不断的磕头求饶。
“少废话,赶紧把门打开!”方寒烟略显烦躁。
“方... ...方姑娘,他可是要犯,若是打开牢房... ...”牢头颤颤巍巍,有些不情不愿之色。
“有什么事我来担着,让你们老爷明天亲自去找我!”方寒烟不管不顾,直接抽出了绣剑,威胁道:“是你打开,还是我来打开,若是出了什么事,我看你有几个脑袋!”
“开... ...这就打开!”牢头吓的一身冷汗,连忙打开了房门枷锁。
“走吧!”方寒烟冷漠的说了句,头也不回的朝着外界掠去。
闻言,沈长卿连忙起身,小跑着跟随在她身后,路过牢头身边之时,更是小声嘟囔:“多谢你的关照,我会找你讨回来的!!!”
咯噔!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牢头几乎瘫坐在地,他仿佛能够看到自己受罚的画面,心中更是把李有才骂了无数遍。
要不是李有才求情,自己也不会得罪沈长卿,更加不会招惹到方寒烟。
可恶!!!
... ...
“方姑娘,等等!”牢房外,沈长卿追逐上来,方寒烟也随之缓缓停下脚步。
“还有事?”方寒烟皱着眉头。
“不敢,今日多亏姑娘出手相助,这份恩情我一定铭记于心!”沈长卿郑重其事的说道。
“谢就不必了,你若真想谢我,那就好好用功,让你的才情发挥在朝堂之上!”方寒烟面容严肃,这小子才情可嘉,却太过于隐藏自己。
“咳咳,方姑娘,我这人浑得很,真要是上了朝堂,怕是会惹得龙颜大怒,我还想要多活几天!” 沈长卿无奈耸肩,他说的也是事实。
古人云,伴君如伴虎,那种危机四伏之地,打死他也不会去的。
“你... ...烂泥扶不上墙!”方寒烟气的胸腔起起伏伏,虽然知道对方说的是事实,却仍旧止不住的气愤。
“方姑娘,你有那位大人庇护,自然无需担心什么,可我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百姓!”沈长卿苦涩一笑。
“李公子吗?”方寒烟微微一愣,随即叹了口气:“若是主上没有腿疾,那就真的后顾无忧了!”
她身为兵部侍郎之女,对于朝堂之上的变动自然是了如指掌。
李承乾身为太子,无论是心性、智谋、手段都堪称帝位的最佳人选,唯独因为腿有残疾这件事受到了诸多大臣们的非议。
“方姑娘,敢问太子的腿疾因何而得?”沈长卿略带好奇的询问。
“听说是自从生下来之后,便先天患有右腿经脉萎缩,长大之后更是影响了正常行走!”
方寒烟目光涣散,痴语道:“宫内的御医倾尽手段,医治了这么多年也才勉强让太子的腿部经脉疏通一些,虽然能够保持正常走路却不能够有过于剧烈的运动!”
“静脉萎缩?”沈长卿皱了皱眉,脑海之中想起了前世的典籍。
曾有一文记载有黑玉断续膏的描述,此物乃是针对于经络骨骼的神药,若是能够得到此物兴许还真能医治李承乾的腿疾。
只不过,这黑玉断续膏乃是出自于西域之中,就连西域的王室也没有多少存货,想要弄到是几乎是不可能的。
“可惜... ...”幽幽的叹了口气。
“可惜什么?”方寒烟柳眉微挑,不解的看了过来。
“没... ...没什么,多谢方姑娘今日搭救,明日我定然登门拜谢!”沈长卿行了一礼,了表心中感激。
“哼,好自为之吧!”方寒烟冷哼一声,只留下一道潇洒的背影,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 ...
沈府,灯火通明,沈万财、夏侯殇、绣娘等人焦急的等待。
“老爷,少爷回来了!”来福急匆匆的前来禀报。
“什么?”沈万财满脸的不可置信之色,仿佛生怕自己听错了一般。
“爹,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沈长卿大步走来,看着三人痴痴的模样,招呼道:“绣娘,我饿了,还有没有饭,快给少爷热热!”
“有... ...有,我这就去!”绣娘回过神来,连忙朝着厨房掠去。
“吾儿,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被人欺负了?”沈万财急忙上前,满脸担忧的询问。
“小子,你没事吧?”夏侯殇难得关心一次。
“放心,我可是天纵神武,区区牢房岂能奈何得了我?”沈长卿显摆一番,一番解释之下众人方才放下心来。
“吾儿,你究竟犯了什么事?”沈万财极其困惑,他这儿子近些天也没有为非作歹,怎么就好端端的被衙差抓走了?
“爹,我一开始也很不解,不过到了牢房之后,总算是明白了一切,这背后有人在阴我!”沈长卿神色难看。
倘若仅仅是因为范统卧病不起,绝不可能招惹牢头对他动用私刑。
很显然,这背后另有指使,目的便是为了教训自己。
“是谁?”沈万财怒火中烧,听闻儿子被人暗算,触碰到了他的底线,便是付出再大的代价,也绝不让幕后之人好过。
“爹,这件事就交给我吧,不管是谁他都招惹错人了!”沈长卿声色俱厉,冰冷的眼瞳绽放出凌锐的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