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俞和苏冥都被这样一把突如其来的声音给吓了一跳,循声转身望去,却不知何时在他们身后四五丈远的地方站了一个老态龙钟的年迈妇人。
安小俞在吓了一跳之余,更觉无限悲催,她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跟苏冥表白,却不想被一个突然冒出的老婆婆给弄砸了,这还不止,还平白无故地被对方冠上了“狗男女”这么个难听的名号。
因此安小俞怒了,她连忙站起身来,面朝着那老妇的方向,一句以前在网上看得多了的网络流行句式便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了,“你才是狗男女,你全家都是狗男女!”
可是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因为对方毕竟是位长者,而且“狗男女”这种话还是那么地不堪入耳,于是又马上道歉道,“对不起,老婆婆,我不是有心……”
可惜太迟了,那老婆婆听了她方才那句“你才是狗男女,你全家都是狗男女”后勃然大怒,口中怒骂道,“小贱人的嘴巴果然不干不净!”话音未落,只见佝偻的身形一晃,一下子便跃到了安小俞的面前,挥手就是一巴掌。
这个巴掌劲道十足,要是结结实实地挨了下去,那么她的脸蛋就算不被打歪,她的嘴巴也会被打掉几颗牙齿。
安小俞本能地想要闪避,可是老婆婆的速度实在太快,她甚至连尖叫的时间也没有,就更不用说是躲开了。
就在她忍不住闭上眼睛认命的时候,想象中的惨况并没有发生,她只是觉得左面颊被一股强劲的风劲刮得有些生痛而已。
吃惊和庆幸之余,安小俞连忙睁开眼睛看看刚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原来是苏冥挡下了老婆婆刚刚甩来的那一个巴掌,她才能幸免于难。只见苏冥的右手正紧紧地抓着那老婆婆甩来的那只手腕,语气却颇为恭敬地对那老婆婆说道,“老婆婆,这是一场误会,我们并不是您口中所说的那样子。”
“哼!”那老婆婆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心中却暗叹道,这小子还挺有一手的,竟然能挡住我的这一招“狂风扫落叶”!
见状,安小俞也连忙说道,“对呀,老婆婆你肯定是误会我们了!而且我们根本就不认识您呀。”
这时,那老婆婆被苏冥抓住的那只手忽然往外一甩,立时便松开了苏冥的钳制,只听她冷哼道,“哼,如果不是狗男女,那么黑夜之中为何会在这种地方幽会?还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当真不要脸!”
安小俞听了,差点吐血,原来是她跟苏冥表白的话被这位老婆婆给听了去了,可是即使是这样,老婆婆也不能因为这样就认定他们是狗男女呀!
“老婆婆您当真是误会了,我们这不是在幽会,只是那城门关闭了,我们进不了城,迫不得已只好在这里露宿一宿而已。”安小俞耐着性子向那老婆婆解释道,但当她说到“幽会”二字时,两边的脸颊还是觉得火辣辣的热。
“误会?那你刚才跟这小子说的是什么鬼话?”老婆婆斜眼指着苏冥问她道。
这小子?!安小俞心中不爽那老婆婆对苏冥无礼,虽然知道自己的武功及不上那婆婆,可是仍大无畏地挺直腰杆对她说道,“我喜欢他,所以想让他知道,难道不可以吗?”在这个时代,女的向男的表白难道还犯法不成?
“居然还有脸说出这样伤风败俗的话来,还说你们不是狗男女?”老婆婆眯着眼睛,射来了一个冷森森的目光。
这个目光让安小俞不禁打了个冷颤,但她仍然坚持己见,继续理直气壮地说道,“老婆婆,首先我们两个男的未婚,女的未嫁,而且都没有婚约在身,怎么就成了狗男女了呢,这真是天大的冤枉啊。”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老婆婆,真让固执得令人头疼。
闻言,只见那老婆婆转头审视了苏冥一会,口中随即发出“啧啧啧”的声音,跟着摇了摇头,而后又转回头去看着安小俞说道,“呵呵,像你这么一个貌美如花的姑娘,会看上这么个脸上有条大伤疤的丑小子?说出去,谁会相信?”
此时他们二人都没有戴面具或面纱,因此两人的真实容颜都在人前表露无遗。
安小俞看到这位老婆婆转而对苏冥作出人生攻击,心里的不爽马上化为怒气,她正要出言维护苏冥之时,不想那老婆婆突然话锋一转,又说道,“除非……这伤疤小子拥有过人的武艺,所以才会得到佳人的垂青,那么,就让老婆子来瞧瞧看猜得对不对吧!”
话音未落,老婆婆就已对苏冥出招了。
幸好苏冥也不是省油的灯,他通过听风辨位,急急地避过了那老婆婆出其不意地使出的一招“见缝插针”,并跃开了几丈远。
一旁的安小俞看得目瞪口呆,刚才那老婆婆不知道使出了什么怪招,她的人明明就站在自己跟苏冥的前面,可老婆婆刚才只是抬脚往地下踏了一下而已,却竟能从苏冥的身后发出攻击,要不是苏冥反应奇快,纵身避开,怕是后背早已被老婆婆从他背后射来的细针射成了蜂窝,真的好惊险!
“好小子,再接老婆子这一招!”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老婆婆身形晃动,一跳一跃之间,马上又向不远处的苏冥发动攻势。
惨了惨了,听那声音,那老婆婆好像很兴奋,说不定这老婆婆是个好战派呢!而且这老婆婆站着不动的时候,弯腰驼背、身形佝偻,一副行动不便的样子,可是在打斗的时候,动作和反应却都异常灵活,并不亚于一个手脚灵动的年轻人,反差之大,让被动观战安小俞不由得为苏冥担心了起来。
这是安小俞第二次亲眼目睹苏冥跟人交手,上一次已经是半年前的事了,就是他们在朱州城外被暗狩一族埋伏攻击的那一次。
而这次,他们虽然没遭到埋伏,但也好不到哪里去,因为是在晚上,又是在荒山野地,所以到处都乌漆抹黑的,极难视物,而且他们之前生起的那个火堆就在刚刚还被老婆婆的掌风给扫灭了,四周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安小俞借助天上暗淡的月光,才能依稀地看到有两条黑影正缠斗在一起。
不过说来也奇,都说拳脚无眼,更何况是在黑暗之中,但是苏冥跟老婆婆斗得那么厉害,那些“呼呼”的掌风拳风,以及被这些风劲所累,或折断或倒地的树木树枝所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声响不绝于耳就是很好的证明了,可她却一点儿也没有被那些厉害的风劲给伤到,莫非他们是刻意避开自己的?
安小俞正在暗自猜测着,黑暗之中却突然听到苏冥在对那老婆婆说道,“请问老婆婆是否就是燕山的雁都婆婆?”
听苏冥的声音,没有一丝急促和慌乱,气色平稳,似乎没有受伤。
安小俞这才松了口气。不过他刚才的问话是什么意思?雁都婆婆?难道他认识这位老婆婆?
“哦,你小子认识我?可我老婆子不认识你小子。”
“晚辈是朝霞山沉雪宫苏冥。”
“沉雪宫?你是苏坤的徒弟?”
“晚辈正是。”
他们在一问一答的时候,貌似已经停止了打斗,但安小俞伸长了脖子却仍然瞧不真切,心急无奈之余,才突然想起那个火折子之前用完后她忘了还给苏冥,此时应该就放在她先前呆着的位置的附近,于是便快步走回她一开始时坐着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