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胎灵想要成为怨灵,那么这个前提必定是这对父母不要它了,太过于恼火之下,它会将自身的怨气全部都聚集在一起,然后变成怨灵。
所以,接下去定是出现了什么事情,才会让这个孩子,变成现在这幅模样。
一次夜里,我听见了外界的打雷声,十分大声。
冯父从床上起来,拉上了窗帘。
冯母也被这一声又一声的打雷声给吵醒了,她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睛翻了个身,而后小声问道:“今天天气不是挺好的么?怎么突然又是打雷又是下雨的?”
“唉,夏天嘛,总是白天好晚上又差的,你怎么了?是不是睡不着了?”
冯父将冯母搂进自己怀里,又摸了摸她的肚子,感慨一声:“再过几个月就要出生了,这些日子真是辛苦你了。”
“这是我们两个的孩子,哪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冯母娇嗔了一声,随后便在冯父的怀里睡了过去。
冯母进入了梦乡,但是这次她进入的却是一个让人心生寒意的梦乡。
梦里面没有其他东西,只有一个小娃娃,坐在角落那边盯着她。
它的头好像会动,转了转脖子之后将视线全部都放在冯母的身上,像是在审视什么东西。
“啊——”冯母害怕地尖叫了一声,却听见有人在喊她。
“你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一睁开眼睛就看见冯父一脸担忧地看着她。
冯母吞了吞口水,而后双手抓着冯父的手,一脸害怕:“我做了噩梦,我有点不安,老冯,咱去看看好不好?”
“好好好,你别担心,只是个梦而已,别太害怕。”冯父将冯母紧紧抱着。
天一亮,冯父立刻联系了一个朋友,让那个朋友给他找一个神婆。
他家是开殡仪馆的,人脉自然多,这种歪门邪道的路子更多。
那朋友听完后,先是沉默了片刻,而后又道:“是不是夜路走多了?”
“去去去,好的不说净说些坏的。”冯父险些被他给霉到了。
两人很久没有聊过天了,又寒暄了几句之后才挂了电话。
那人将神婆的电话推给他。
冯父觉得声音有些耳熟,但是又说不上在哪里听到过。
实在想不起来也就不想了。
下午,他们收拾了一下便直接出门了。
冯母一直担心着自己做的那个梦是不是有什么含义,而冯父则是一直安慰她别太担心。
两人一直来到了神婆家里。
在一个小巷子里面。
巷子很潮湿,边边角角都长满了青苔,看着第一眼便不是让人喜欢的地方。
冯母因为昨夜做了梦,现在又来到这种地方,自然是心生惧意。
而冯父一直都不太信神婆这些人物,总觉得这些人就是来骗钱的。
但是眼下冯母坚持要来,他也只能跟着来了。
两人一直往巷子里面走,而后终于看见了有个小门门口挂着一个红灯笼,门是开着的,站在外面就能看见里面的红瓦白墙。
还有一个坐在小矮凳上的老妪。
老妪的眼神在这样的环境下显得有些渗人,甚至是带着些许的不怀好意。
看见老妪的那一刻,冯父终于想起来自己为什么对她的声音这么熟悉了。
她便是那日在医院里头差点撞到冯母的神婆。
莫不是这一切都是这个老妪想要让冯母肚子里的孩子流产?
冯父下意识地警惕起来,但是冯母却不这么认为,她觉得这是因为自己和老妪有缘。
“神婆,您快帮我看看,我这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回事。”冯母坐在老妪指定的那个椅子上,两眼汪汪地问着。
老妪抬眸看了眼,而后道:“那日在医院我就想提醒你,只是没来得及,而且你恐怕也不会听。”
“你这孩子与你无缘,生不下来的,不用浪费那个钱去做产检了,也没必要天天这么关心它,没用的。”
老妪的眼白十分明显,看上去就像是整个人只有眼白没有眼瞳一样,十分骇人。
“你瞎说什么呢!这个孩子和我们若是没有缘分,为什么我老婆会怀了它!”冯父听不得这话,他本就觉得这个神婆是骗子,如今更是打定了主意。
“神婆,您这是什么意思?我的孩子怎么会跟我没有缘分呢?”冯母心中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
她不愿去相信老妪说的没有缘分,她很珍惜这个孩子,甚至想好了,若是日后在手术台上只能保大或者保小,那么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孩子。
老妪冷笑一声,也没有说什么,而是摆摆手开始赶人。
临走前的最后一句话便是。
“你们不信我又来问我做什么呢?你心中不是已经有预感了吗?”
这样的不安持续了三四日。
终于,在一天睡觉的时候,冯母突然感觉自己的肚子一阵又一阵的绞痛,她瞬间被疼得浑身都被汗浸湿了。
她一边喊着冯父,一边紧紧抓着被单忍痛。
那个神婆最后还是一语成真了。
我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挤压感再挤压着我离开那个地方。
我临走前听到的就是冯母大声的哭喊,以及冯父焦急地安慰。
最后,重归于寂静。
我还是不能够明白,这件事也不是冯父和冯母的错误,为什么胎灵会生出怨气?
而且,胎儿又为什么会被无缘无故地流产?
我一直都待在这里面,根本就没有察觉到外物的作用,而且里面也是一切安好,没有理由会这么莫名其妙地没了孩子。
但是还不等我想明白,我的意识已经被挤压出来了,随着我出来的还有那个怨灵。
我的意识重新回到了我的身体,而那个怨灵也是又附身在了冯母身上,因为它意识进入之前就是在冯母身上,现在自然是要回去。
冯母原本还在和冯父冯康讨论着些什么,却又突然一阵僵硬,变得呆滞起来。
冯康和冯父看见她这样的反应,一下子就知道了是什么情况,连忙瞪大了眼睛往后退,生怕又像刚刚那样被控制。
我悠悠转醒,睁开了眼睛,正好看见满脸呆滞的冯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