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人一表明护法身份的时候絮濡沫几人心思都是一沉,尘拜无霁引来的居然是个护法,他一来他身边必定带了不少人,原本若是试探出附近无人的话还可以以快各个击破,如今只能是趁乱退出徐而图之了。
却不想在那人语音刚落两声利刃割破肉体的声音传来,随后两声后知后觉的惨叫,惨叫声在刚冲出喉咙便被人捂住,只剩下隐忍的唔唔声。
“黑护法,你这…”名叫司徒的人有些愕然。
“哼,你们小组在这这么多天一直没出差错,这阿寻不在自己负责的区域监察跑来你们这里闹,若是不小心真放跑了目标,主子也不会饶他,你说是吗?”黑护法不阴不阳的声音嘲讽着,也没等别人回答便又继续道:“司徒,这以后站队,你可三思!”
司徒静默了一会,才略带恭敬的道:“黑护法提点的是。”
黑护法显然很满意,阴恻的笑了下,“行了,这个地方也不用你们守着了,这山上的机关陷阱别说是他还带个累赘,就算他自己都不见得有命闯过去,还是去官道附近本护法给你划片区域待着去吧,这些天兄弟几个委屈了。”
司徒小心翼翼的问,“那这两个人…”
“随便埋了吧,回头主子问起也别那么些理由了,说不得还牵扯进自己,你们队不是有一个大胆的私自去闯山了吗,回头你们也这么回禀,自己找死谁还能拦着了?”
“护法英明!”那些人唯唯诺诺的却也带着些欣喜的答应,又过了片刻一声女子的惨呼后便听闻几人远去的脚步声。
待走远了,十一这才如释重负,如一个离水上岸的鱼一般大口大口的喘着,不知怎的竟然又喘岔了气想咳嗽,可这个时候肯定是不能咳出来的,只得又捂着嘴低低的顺着气,憋的一张俊脸通红,絮濡沫好笑的帮他拍着背顺气。
待他顺完了气平静了呼吸,絮濡沫才转头看向尘拜无霁,“现在真的要上山?山上的机关陷阱真的很厉害吗?”
尘拜无霁并未马上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在她前方微低着身子带领他们向着山口靠近,那低伏着的的身躯,依旧遮掩不住他如云似松的气质风华,器宇不凡,俊雅淡定,“现在只有这一条路可行了,山上的那些机关陷阱对于不了解的人来说是洪水猛兽,我曾在父皇那里见过安元营的一些资料,虽然不多却也包括了一些他们对设伏的一些体会心得,当时年纪尚轻只觉得新奇好玩,也认真研究了些时日才还回去,后来跟父皇提起过再想观摩学习,但都被父皇婉拒了。”
“那你的意思是有把握过了这山?”絮濡沫有些兴奋的抓住他的袖袍,语气里带了一丝惊喜,“看过资料你不早说,刚才听他们谈论的时候我还担心的不得了呢。”
她的雀跃没坚持多久便被一盆凉水兜头泼下,“那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时的安元营还并不完善,很多机关都是后来的了,”话语一顿,几人已经来到了黑压压的一片似乎是死水又似乎是沼泽的所在,尘拜无霁郑而重之的道:“总之,小心为上。”
尘拜无霁和墨浔极有默契的领先几步,目光四巡谨慎而小心,两人都是宽广修长的背影,身姿如竹,墨发飘洒,便不看脸只看背部的俊秀优雅也美的叫人如痴如醉。
根据尘拜无霁了解的信息,他很轻松的带领几人越过了几道陷阱,四人又合力破解了一处机关。
“啊!”十一突然一声惊呼,身体瞬间仰倒而下。
絮濡沫离的近想也不想的赶忙伸手去拉,感觉到一股巨大的拉力,将她和十一一起拖倒在地向一个方向拉去,她心里一惊手上已是用上了内力仍然不断被牵扯向一个方向,她目光迅速在十一身上扫了一遍,枯萎的草木,沉黄的大地,十一的脚上竟不知何时密密麻麻的绕上了一圈枯萎的藤蔓,还在不断向着腰腹处缠绕而上,那看上去干枯萎黄的枝桠竟柔韧灵活无比,以不可想象的极速,拉扯着她和十一向着一颗硕大的类似仙人球的植物靠近。
身下不断擦过坚硬如铁的枯枝和突起的石块,一眨眼间便已感觉背后被磨蹭的几乎没一块好皮了,絮濡沫换过左手拉住十一,右手一抖,一把小巧的匕首滑到掌间,这匕首还是当初尘拜无霁说她的长鞭不善近攻杀敌后,她在墨浔那无意中发现他有这么一把漂亮精致又小巧的匕首,而后便耍赖撒泼的讨了来,今天还是第一次用。
絮濡沫知道若是他们真的被拖进那球体里了,必死无疑,她一个翻身滚到了十一身上,又一个反转,她的头正好对着十一的大腿根部,但她此时已无心去脸红这些了,因为那些枝桠又细又密,时间又快来不及,絮濡沫手握匕首毫不犹豫的划上了十一的腿部,鲜血和着断裂的枝桠一起散落,终于在距离那硕大球体前不到两米处停了下来,那球体已经裂开一道黏液横生的缝隙,看不清里边有什么,暗黑难辨,却有令人欲呕的刺鼻气味铺面而来。
一停下被拖行的趋势,絮濡沫立马站起身子夹起已经昏过去的十一,向着尘拜无霁那边就冲了去,离那大嘴那么近,若此时再冒出一根枯枝,她与十一就真的难逃一死了。
因为十一是最先一个被攻击的,尘拜无霁和墨浔在提起警惕心的同时也被相继而来的枯枝缠上了,于是眼睁睁看着十一遇险却都没腾出手来搭救,如今看到十一被絮濡沫带回来了,虽受了伤但至少没生命安全了也就放下心来。
枯枝不断的凑上前来,速度极快,即便是三人以快打快联手之下,依旧是应付的手忙脚乱顾此失彼,连连受伤。
足足斩杀了两刻钟那些枯藤才知难而退,来的快,退的也快,若不是铺了一地的断枝和一身的伤痕,几乎让人以为一切是场梦境。
十一被他们护在中间,一直没醒,絮濡沫坐在地上查看他的伤势,“这什么玩意儿,你可认识?”
墨浔将被枯藤扯烂的衣服撕开用来包扎伤口,闻言蹲下细看了几眼,沉凝的回道:“这是缠尸章,会根据周围颜色变换色彩,极有韧性的一种藤蔓,有毒。”
此时絮濡沫也发现十一的伤处肿成一片,颜色暗红,十一的气息也有些杂乱,她也没再给自己制造新的伤口,直接将她受伤处不断滚落的血珠尽数洒落在十一的伤处,然后抬头对尘拜无霁和墨浔半开玩笑着道:“还好这玩意儿有毒,不然我这么多伤口流出来的血就全浪费了。”
随后便也帮尘拜无霁和墨浔解了毒,无意中看到尘拜无霁的面色似是有些不郁,也不知是这夜色的关系还是担心接下来的路,他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墨浔,重复了一遍,“缠尸章…”
再看墨浔,表情也有些凝重,她心中一个念头一闪而过,“你知道这个缠尸章是谁种的?”
墨浔却道,“这种陆上毒章最早出现在韦国,原来尘国也有。”
尘拜无霁沉凝着道:“这种缠尸章尘国仅有五株,还是四年前韦国皇上派使者送来给父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