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淮王?”
对于俞夜的怀疑,絮濡沫也是有些相信的,她不过是根据这起案件的结果猜测是幕后黑手是淮王,而俞夜毕竟是在启元发展了十数年,对于夺嫡之争里众位皇子的性格手段想必是有一定的了解的,他既然说不是淮王,应该也有一定的道理。
“淮王是个怎样的人?还有,启元现在的形势如何?”
絮濡沫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他是眼药的三哥,曾经眼药说过那些在天山下追杀他的便是淮王的人,而无霁此次去宁州,数次对十一下杀手的也是淮王的人,记得当时无霁的手下说是什么血炼的一个组织。
所以,在絮濡沫看来,这个淮王是阴险狡诈心狠手辣无情又无义的那么一个人,虽没见过,却也间接的接了他好几次招了,甚至有一次还差点丧命。
“淮王是德妃之子,德妃共有两子一女,另一子是十皇子,六岁时与宫女玩耍时自假山上跌落摔成了重伤,一直昏迷了十余日不治身死,德妃在那之后不久也病死了,一女是雅琴公主,排行老二,嫁给了靖宁侯的长子,如今的靖宁侯是德妃的亲哥哥,掌管着启元五万守军,如今朝堂上有将近一半的官员有把柄捏在淮王手中,被迫依附于淮王派下。”
“淮王此人心狠手辣有余,却筹谋划策不足,据属下得到的消息,十七年前曾因地处茂林区的苗疆是尘国与韦国除落雁关和兴水关之外的接壤之地,若韦国进犯尘国借道苗疆便可神不知鬼不觉的直入允州,没有重兵把守的话他们一路向北启元城便危矣,当年淮王十二岁与十五岁的大皇子一起随同镇国将军安仁知带兵三十万打下苗疆,那一战,大皇子死于战场,但有人亲眼看到大皇子是死于身后淮王的暗算,但此事后来却被安仁知极力否认。”
“皇上当时还是极信任安将军的,后来也就真的没有再追究,可怜那大皇子死时才十五岁连个封号都没有,第二年才被追封为殷王,五年前皇上寿辰,八皇子因下毒谋害皇上被赐死,几个月前苗疆余孽在京城内又掀起一轮恐慌,共暗杀工部礼部太常大鸿胪等官员近十名,还包括二皇子明王,一个月前六皇子清王的母妃不知因何病重,清王请旨去了太庙为尘国和二老祈福,如今按长幼排序还剩下淮王,太子,诚王,崇王,寜王和还有两个月封王的十一皇子。”
短短几句话,道出了皇位之争的血腥和残酷,絮濡沫几乎敢肯定,那些陨落的皇子没有一个不是被陷害致死的,淮王十二岁就已经残忍的杀害了自己的大哥,而那个安仁知竟然帮他隐瞒,若不是安仁知有什么把柄落在淮王手上,那就是他也是淮王的人。
这么一想,安仁知当年刺杀皇上,其中也有淮王的影子?但九年前的话应该是太子的天下吧,就算杀了皇上也是太子继位,不过俞夜也说了,这个淮王心狠手辣有余筹谋划策不足,也不排除那个时候他的势力就已经强大到若皇上死了,他便可以和太子分庭抗礼的地步。
絮濡沫曾听尘拜无霁说了数次太子名存实亡,太子高楼不倾的话,他当然也会一心一意的辅佐太子,而如今,局势动荡,朝堂诡谲,行差踏错一步便是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絮濡沫轻叹了一声,虽然不想搅进那场乱局里,但对无霁对眼药和对十一,还是有着真心的关切的,但就目前来说,她不担心十一,因为他单纯而且也没野心,她暂时也不担心眼药,皇上还需要他解毒,只剩下个尘拜无霁让她多少有些担心,尤其是刚给他惹下个麻烦逃了。
“你觉得…”絮濡沫有些掩饰的咳了下,“你觉得诚王如何?”
俞夜的眉头微微蹙了下,抬头直直的盯着絮濡沫若有所思,许久也未答话,絮濡沫被他盯的汗毛倒竖浑身不自在,她的嘴巴刚开道缝隙,俞夜也在此时答非所问的道,“属下得到的消息是少主与诚王崇王和十一皇子都关系匪浅,如今少主却只问诚王,莫非少主心中的人是他?”
絮濡沫脸颊微烫,白玉一般的小脸上两抹可疑的嫣红,犹自强词夺理的道:“什么心中的人,诚王崇王十一,我先问诚王,不是和你说的一样,按照长幼排序的询问,最大的不就是诚王,哪就成心中的人了?”
俞夜略带疑惑的又盯着她看了一会,见她脸上的红晕眨眼间便消失不见,这才回道:“诚王六岁进宫…”
絮濡沫到到这里,忍不住蹙眉打断,“等一下,什么叫六岁进宫,他不是在皇宫里出生长大的?”
俞夜脸色沉凝着点了下头,道:“不错,诚王确实不是在皇宫出生,诚王的母亲原本是武林盟主仇未然的夫人,当年,仇夫人偷偷溜出府女扮男装带着丫鬟游山玩水,与去避暑山庄的皇上相遇,因缘巧合之下还救了皇上一命,皇上一眼便看出她的伪装并且对她一见钟情,具体的起因和发展现在早已无处查验,有了肌肤之亲应该是真的,之后皇上每年都要微服出宫数次去见仇夫人,据说皇上要封她为贵妃都被她拒绝了,直到七年后,皇上听说武林盟主被仇家暗杀,才终于将他们母子接进宫来,当时大臣们都说诚王很可能不是皇家血脉,要皇上为了国家社稷三思而行,而皇上坚决认定诚王就是他的亲生儿子,谁若再背后议论按亵渎皇家尊严罪论处,可皇上为什么那么坚定的相信却从来不说原因。”
絮濡沫是有些惊呆了,皇上三宫六院那么多美女环绕,竟会喜欢一个有夫之妇,这女人得有多大的风姿才情绝世美貌,竟能让皇上等了她六七年,不过这也可以理解,看尘拜无霁的长相就该想象的出他娘该有多么的美倾天下了,最恐怖的是,尘拜无霁还有可能不是皇家血脉?那他现在与人争这位置不是比别人的机会更低了许多吗?
尘拜无霁的身份,实在是让她,太惊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