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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通灵猫——上

回到家里的那晚我病倒了,脑海里总是像放电视一样的出现那条大青蛇向我扑过来的一幕。整个晚上胡言乱语,恶梦连连。妈妈摸着我的额头发现烫得厉害,连夜打着手电高一脚低一脚的把我背到邻村的周医生那打了一针青霉素(80、90年代最好的退烧药)。好歹退了烧,第二天又给我熬了大米粥,放上我最喜欢的红糖。连哄带劝的喂我吃了半碗,就再也咽不下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妈妈又带我去打了几针,开了不少补药,好歹保住了我这条小命。病是好了,但精神状态一直不佳。妈妈问我到底碰到了什么古怪东西我又含含糊糊说不清楚。我带回来的那个竹筒,妈妈也曾把里面的纸卷抽出来看过,可是那些稀奇古怪的符号又岂止是我们这些普通人所能看懂的,只好暂时先收起来,放在家里的一口红木箱子里。

因为父亲常年在外地工作一年难得回来几回,大哥在外地学艺,小哥在几十里以外的一所学校住读,一个学期才回来一次。年逾八旬的爷爷被姑爹姑妈接回湖南老家长住去了。家里就剩我和妈妈相依为伴。哦,还有一直猫。

天下的父母都是心疼自己的孩子的。妈妈看我这病来的快,而且精神状态一直不佳,像是被吓掉了魂一样的。于是请了个人来帮我招魂。谁呢?妈妈娘家的一个表亲,他在家里排行第五,按辈分我叫他五哥。五哥年轻时曾经寻访名师学过茅山法术,在这一带算是小有名气,也有过不少成功案例。按辈分妈妈还是五哥的姑妈,既然姑妈相求,五哥自然是一口答应,挑好了个日子,五哥准备停当欣然而来。

五哥是个身材魁梧的中年汉子,长得极像香港电影里面的林正英。前面说过五哥学过茅山法术,对于惊吓过度招魂什么的最为在行,而他最最拿手的就是米路。具体的细节我也说不清楚,依稀记得的就是他可以根据米粒的排列图案来还原我曾经到过哪里,又是在哪里吓着了。我一直觉得那些从米缸里舀出的普通大米真的是很神奇,经过他的手不知道怎么一弄就成了会说话的活地图。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能被还原回来。

那天五哥在我们家做过法后并没有告诉我们结果,他只是默默的看着那些米粒所展现出的纹路,然后说了句:这次的对手很是厉害,他需要回去请示师傅找人来帮忙,商量妥当后改天再来。妈妈被他说得半天没回过神来,可是看着五哥那严肃的表情不像是在说笑,也就点头应允了。

五哥连被水都没喝,收拾好东西就走了。妈妈摸了神情呆滞的我自言自语道:五儿今天真是很奇怪呢,你到底看到了什么东西呢?我不语,手里只顾摸着在怀里呼呼大睡的猫。妈妈也看见了猫,它拎着猫的耳朵说:你这个懒汉,不去抓老鼠倒在这里只顾呼呼大睡。

猫一抖耳朵,挣开了妈妈的手,弓着腰站起来双腿向前跟我作了个长揖,张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一弓背跳到地上,望望我又望望妈妈,抬腿向外面走去。我开口唤它,它停住脚回头来答应一声。妈妈说:你喊它做什么啊,它去捉老鼠去的。猫望着我的脸半响,转身走了出去。

屋外一片黢黑,天空中乌云涌动,云层离地面很低。不时有风吹过,将地上的枯草卷向天空又慢慢飘落下来。小猫(此时是不是应该称为通灵猫更贴切)望了望黢黑的天际,又回头看了看从窗户里透出来的灯光,我那细小的身影正印照在窗户上。它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抖一抖身体化为一道劲风,直射向远处那边竹林。

竹林里雾气升腾,一道黑影闪过,通灵猫稳住身形,抖了抖身上的皮毛,正欲开口,一个绿衣女子从浓雾中现出身形,笑盈盈的对面前的通灵猫说:灵猫深夜来访,不知道有何贵干啊。一个低沉的声音道:我家小主人被你吓出病来了,虽喝了你家老爷子给的灵水,但这几日精神一直不佳,小主人的母亲一直忧心忡忡,今日寻得茅山道士来做法,我猜那道士畏惧于你,不敢有所施展。正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所以深夜前来寻找医病的良方。多有叨扰,万请海涵。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林中传来:我观此子面相、命格不凡,将来必有一番大造化。此番病灾,乃是对他的一种历练。灵猫不必忧心。你的意思是?低沉的声音问。此子安危必有贵人相助,灵猫且请先回好生看管好那鼠族秘卷,莫要让它落入歹人的手中。哦,我这另有蛇族密卷,灵药一份,一并赠与他,烦请灵猫带回。

说话间绿衣女子走进林中捧出两支绿油油的竹筒放到灵猫面前,又立即转身隐入竹林深处。耳边还回想着那女子的声音:灵猫,下次约个时间我们再比试下手底功夫哦。灵猫看了看空荡的竹林,叼起两只竹筒,化风而去。

见灵猫离开,绿衣女子抱怨道:爷爷啊,你把我蛇族密卷送给那个凡夫俗子有何用意呢,蛇族密卷他一个凡人如何看到懂,万一落到歹人手中反而会对我族不利。被称为爷爷的白胡子老者捋了捋胡须呵呵一笑: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待时间成熟,他定能窥透其中奥秘。那次你现身和灵猫戏耍,我暗观此子面相,见他身上应验了几件奇事。

一个凡人能有什么奇事?绿衣女子不屑的说。你可知他8岁那年见到孤魂野鬼敢紧追不舍,10岁那年能预测他人生死,11岁那年见到哄抢冥币的恶鬼居然能镇定自若从容应付……这就是难得一见的命格啊。绿衣女子一撅嘴:这有什么稀奇的,或许他家父辈会法术呢。你这是小看爷爷的神通喽?会不会法术能瞒过我的眼睛。

白胡子老者不高兴的一抖胡子。那好,且让我去吓一吓他,看他如何从容应付?绿衣女子身形一晃就欲离开竹林。丫头不可造次横生枝节,以免招来横祸!白胡子老者一身暴喝。绿衣女子极不情愿的定住了身形又忍不住说:我看他现在就是一个病怏怏的活死人。你且稍安勿躁,是死是活明日便可见分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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