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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来历不明的猫

晚上,我做了个梦,梦见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不管我怎么努力也看不清他的脸,还是那个低沉的声音,他吩咐我天亮后在某个时辰到离家不远的大河边去,有东西给我。还一再叮嘱不要告诉任何人。我虽然将信将疑,但是第二天还是不由自主的去了。

刚走到河边就听到有人唤我的乳名。我一惊,害怕看到的是那个叫我来取东西的人。循着声音望过去、喊我的人是叔叔。他问我要不要猫,是婶婶刚刚在河边捡到的。这是巧合吗?虽然我将信将疑,但猫我肯定会要的。我喜欢猫,做梦都想养一只。只是在当年,拥有一只猫的门槛太高了,这个后面讲。从叔叔手里接过那只毛色青灰色的小猫时我很大声的说着声谢谢。是对叔叔,也是对那个低沉的声音。如果他在附近的话。

小猫似乎很喜欢我。我从叔叔手里接过来之前它还在喵喵的叫个不停,可是一到我怀里,它仰着脸用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和我对视着,收起刚才的嚎叫,换上轻柔的腔调冲我叫了几声后连打几个哈欠,居然很快就呼噜呼噜睡着了。叔叔婶婶叉着腰围着它看了半天,又摸鼻子又挠耳朵,它也只是换个姿势照样睡大觉。叔叔怒道:刚开始我们准备留着自己养的,就是嫌弃它叫着烦躁!这小畜生,莫非是来找你的。我笑了笑没敢把来河边的原因说出来。

回到家里妈妈看见我抱着只猫回来也是格外的喜欢,抱在手里左看右看,爱不释手。妈妈告诉我这是只男猫,我问她是怎么知道的她笑而不语。可是小猫似乎有点不乐意,两个小爪子总是往我面前伸,嘴里喵呜喵呜的只叫唤。妈妈作势把它递给我,它立刻就不叫了,手一缩回去,马上又叫起来。妈妈气不过,在它的屁股上轻轻的拍了一下,装着生气的样子凶它:叫什么叫,杀得叫啊?小猫好像听得懂妈妈的话一样,也不叫了,缩缩鼻子,瞪着大眼珠子望着妈妈,那表情、那眼神里流露出来的全是委屈。妈妈轻抚它的脑袋,一伸手递给我。打趣道:哎呀呀……我得罪你了,看这个样子都要哭了,找你的猫爸爸去。

前面说过,我们那是水乡,大大小小的沟渠河道星罗密布。只从有了小猫后我的生活就充满了乐趣,见它那么瘦小,每天放学后我总是拿着鱼竿到家附近的河沟里钓鱼给它改善生活。刚开始小猫不熟悉环境,胆子也小,每次钓鱼都是我独自一个人。钓到鱼回来后就拿条逗它玩,时间长了它掌握规律后每次看见我拿着鱼竿回家就远远的竖着骄傲的小尾巴仰着脑袋欢叫着跑到我面前,拿脑袋蹭我的裤腿,欢叫着围着我转圈圈跑前跑后的找我讨鱼吃。

小猫在我们的精心照料下大了不少,也壮了不少。到后来,它一看见我拿着鱼竿提着桶就知道要去钓鱼了,立刻昂首挺胸竖着尾巴一步也不离的跟在我的后面。我坐在那里等鱼上钩,它就趴在我怀里望着水塘出神,亦或舔毛,洗脸。大多数的时间它总是乖乖的趴在我腿上,不吵也不闹。时间久了,便把自己盘成一团打着很响的呼噜睡个天昏地暗。它睡觉的姿势也是各种各样:趴着、侧卧、盘成一团、摊着……就是那种肚皮朝上四脚朝天的摊着。

但是只要有鱼上钩,它就会片刻也不得安宁。先是围着装鱼的水桶打转,见我不管它便会用两条前腿尽量伸直够着爬到水桶上,接着弓腰驼背收两条后腿。将整个身体缩着蹲在水桶的边缘。等摆好姿势后再歪着脑袋,晃着尾巴保持身体的平衡并轮流拿两只前掌拍打水面,沉在桶底的鱼儿感觉水在动以为有小虫什么的掉到水里了,会浮到水面来看个究竟。此时厄运降临,小猫看准时机一巴掌拍过去,尖锐的猫爪像一把钩子直接把鱼从桶里钩出来啪的扔在地上。然后扑上去一把按住三下两下嚼烂吞进肚子里。一边嗷呜嗷呜的嚼还一边示威似般的嗷嗷叫着警告别人别打它的主意,吃完之后再去桶里捞下一条倒霉的鱼儿。

小猫这个捉鱼的法子百试不爽,也没有人教过它。那时候猫在我们那是稀罕物,方圆好远的几个村子里也只能找到几只猫,想必是它天资聪慧自学成才吧。当然它也有弄巧成拙的时候。有一次我钓了几条大鲫鱼上来养在桶里,它还用那套老法子去桶里捞。大鱼被抓痛了一甩尾巴使劲挣扎,猫个子小,力气也小,蹲站在桶的边缘上又不肯松爪,结果鱼没捞上来反被拖进桶里。桶里的鱼群一阵乱窜,小猫当时就呛了好几口水。直到它挣扎着把脑袋从水里伸出来冲我大声的尖叫我才发现它掉进桶里了。把它从水里捞上来的时候它的爪子紧紧的抱住我的手,锋利的爪子在我的手上留下了几个血坑,它的心跳又快又响、扑通扑通跟擂鼓一般。可是等它在阳光下晾干了毛又绕着水桶打转去了。

小时候,我们那房前屋后的沟渠里鱼特别多。但每次钓完鱼回家最累的不是我,而是小猫。我钓多了提不动无非是喊妈妈帮忙。可是小猫,你看它那夸张的大肚皮,远远的望过去就像一面毛茸茸的鼓,已经撑得走路都困难的。走几步就要歇一歇,走几步就要歇一歇。自己歇也就罢了,我走快了它还有意见,湿淋淋的四条猫腿打着哆嗦支撑着那夸张的大肚皮站在那里发出细细的哀怨的叫声,好像我会把它丢了似的。我是又好气又好笑,好多次都是把它抱起来放在肩膀上驼它回家。就这样它也不闲着,舔毛舔爪的忙得不予乐乎,偶尔还会舔舔我的脸。可能这就是对我驼它回家的奖励呢?它一高兴就忘记了是在我的肩膀上,舔毛的时候滚下次好几次。好在它够机智,每次都用瓜子勾住我的衣服化险为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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