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居然没有任何回避就回答了我的问题,还是让我感到挺意外的。
这么说来……真的就是萧景杀了老瞎婆?!
想到这里,我急忙再问道:“那你为什么要杀了她?!”
我能想到的唯一可能,就是萧景认出了那尊神像是师父遗失的。所以,半夜返回去找老瞎婆讨要,对方不给,就发生了争执,失手把她给杀了。
但萧景的回答,却更是出乎我的意料。
“我去的时候,她就已经死了。”萧景叹气道:“我去晚了一步……不过,我见到有人从她的屋里出去,就跟了一夜。可惜,还是跟丢了……”
听到萧景不是杀人犯,我心里顿时轻松了下来。
趁着这个时候,我急忙确认问道:“老瞎婆的屋里的神像,是不是师父曾经丢了的那个?”
“是。”萧景有些惋惜地说道:“本想取回神像,没想到让人捷足先登了。”
“那神像,究竟有什么奇特的?”我甚是不解,记得当初师父丢失了神像后,好长一段时间,整个人就像是疯了似的。
“神像里面,藏着一个惊天大秘密。”萧景神秘一笑,却也没跟我说清楚,究竟是什么样的秘密。
我一再追问,萧景也只说:“现在知道这件事,对你毫无益处。等到时机到了,自然会与你说明白。”
萧景这人,一向神秘兮兮的。自从他出现,他的身上就充满了谜团,也不差这一个。
眼下,高晓慧的安危才是重中之重。既然知道了萧景没有杀人,我便安心了。
循着好心人指引的道路,我们一直走到了镇子的边缘地界,见到前面有所房子,孤零零地在路边。
做棺材的,没人愿意亲近,这我也是知道的。
我取出肖像画,正要过去问问。萧景却忽然放慢了脚步,提醒我道:“这房子好像有古怪。”
这是一栋三层的小房,一楼是个商铺,二三楼是住所。在我眼里,跟街上的房屋没什么两样。
但萧景的直觉,向来很准。我提起了警惕,与萧景一道走进了铺子。
我们刚走进去,迎面就走出一名四五十岁的中年人,穿着衬衫西裤,花白的头大,显得很有精神的样子。
“你好两位,是要买寿材么?请问要现做还是定做?”这人看样子就是这里的老板了,很是热情地问道:“逝者年岁几何?有什么要求?”
我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么热情的同行,打了声招呼后,忙说明来意:“张老板你好,我们不是来买棺材的,就想打听个事。”
说着话,我就将肖像画呈了出来,问他有没有见过。
张老板看了一下画像,又不时瞄着我们。当张老板见到站我身后的萧景时,脸上忽而闪过了一丝慌张,但很快又恢复了常态。
紧接着,他脸上又堆满了笑意:“这人,有些印象,好像是前段时间过世的……”
“是吗?!”没想到这么顺利就找到了,我心中一喜,急忙追问道:“那你有没有他家属的联系方式?”
“这肯定有啊,不过记在账簿里。”张老板笑了笑:“我得查一下,才能知道,两位跟我来一下吧。”
一言罢,他就关上了大门,领着我们往后院走去。
在他的后院里,还有一个独立小门。门后面,却是一条通往地下的楼梯。
张老板带着我们往下走去,不知为何,走到半途时,我就觉得阵阵阴风里面吹出来。
我心中觉得甚是奇怪,但为了能追查到高晓慧的三尸下落,只能忍着不适,继续跟了下去。
来到地下室,这张老板也不开灯,到处都是黑乎乎的一片。
我刚想叫张老板开灯,恰在这时,却听嘎吱一声响,通往楼梯出口的铁闸门被突然缩上了。
“张老板,你这是做什么?!”
我们急忙扭头望去,却见张老板正站在铁闸门的外面,看着我们阴阴笑着。
张老板没有理会我,直直地盯着萧景,阴笑道:“找了你这么多年,没想到你今天自投罗网了。”
“你认识我?!”萧景脸色大变。
这还是我第一次从他的脸上,看到了慌色。
“哪能不认识啊?”张老板冷笑:“就你这模样,化成灰我都能认得出来。”
“你究竟是什么人?!”萧景冷声追问道。
“我记得你,你却忘了我。”张老板哈哈大笑一声:“也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早就变了样了。这天底下,可没有人能像你这样,几十年过去了,容貌从不曾改变啊。”
从他们的对话中,我好像有些明白了。
但没等我理出头绪来,又听萧景冷声喝道:“你是他们的人?!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难道你还不知道吗?!”张老板反问一声,转头就登上了楼梯,便道:“你们就留在下面慢慢玩吧!!”
“混账!!快放我们出去!”萧景高声喝道。
那张老板却没在理会我们,自顾自地仰天大笑着:“师祖没骗我们,哈哈!!”
待他出到地面后,随手就将上面的门也关了起来。
顿时,我们陷入了一片黑暗中。在暗中摸索着,好在很快就摸到了电灯的开关。
当灯光亮起的刹那,所看见的场景,更是让人骇然。
只见不大的地下室里,居然摆了满满当当的十几口棺材。
这些棺材,全架在长板凳上,黑红素棺皆有,整得就像个棺材展览馆似的。
我从小在棺材铺长大,也不怕见到棺材。但这么多的棺材摆在一起,我也还是头回见到。
我心中正奇怪着,那张老板为什么做这么多棺材。就算是事先打好成品棺材,也用不着做十几口棺材啊……
“空心不入土,入土不空心……”
忽然间,我想起了棺材行当里的一条行规,心头咯噔一响。
所谓的入土,并非只有掩埋才算。地面之下,即为土……
我们身处地下室中,这些棺材,也就算是入土了。
而这行当里头,空棺材入土,是绝对的禁忌!因为空棺入土,容易招来孤魂野鬼入住!
“师哥……你说,这些棺材里面……”想起张老板临走前的那句话,我莫名地慌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听到一阵沉闷的敲击声,自里头的棺中传出……
“嘭、嘭、嘭……”一下借着一下的敲打声,自棺中发出,却像是敲在我心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