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碎了，这一下大家都没得玩儿咯！”
梁修杰幸灾乐祸，哈哈大笑。
梁月歆见状，上前劝架：“妹妹，修杰不是故意的，他年纪还小，你别和他计较。这样吧，我赔钱给你？”
梁月堇眼睛一眯，“不需要！”
这梁月歆装模作样的本事精进了，先前还只会在父兄面前装委屈，在梦里当今陛下面前装天真，现在都会在她这里装无辜了。
她若真的想劝架，刚刚梁修杰上来抢的时候怎么一声不吭。
梁修杰从来不觉得自己做错，想当然地说：“不要就不要，阿姊你不用管她，给她钱干嘛，一个下贱坯子，多看她一眼都会污了你的眼睛！”
“修杰！上次的教训你忘了吗，还敢口无遮拦！”梁修浩骂了梁修杰一声，赔罪道，“你不要伤心，我让小厮去街上再给你买一盏，就当我替修杰赔礼道歉？”
梁月堇不理会他们，蹲下身，想把琉璃碎片捡起来。
“还敢捡？我让你捡！让你捡！”梁修杰本就气儿不顺，见梁月堇一声不吭，心中的恶意便压都压不住。
【统统，老娘忍不下去了！】
混乱中梁月堇没有听见系统的回复，直接抄起地上的碎片就往前扑去，刚好把梁修杰压在身下。
梁月堇挥舞碎片在梁修杰精致白嫩的小脸上划出一道道血痕，梁月歆和梁修浩反应了好一会儿才上来拉人。
“你疯了！”
梁月歆怒极，顾不得许多形象，旋即抬手扇了梁月堇两巴掌，赶忙去察看弟弟伤势。
见梁修浩还要来捉她，梁月堇不管双手上的或是她的亦或是梁修杰的鲜血，捡起地上的碎片向俩人扔去。
梁修浩担心伤到妹妹梁月歆的花容月貌一直挡在身前，直到小厮寻来，才命人去绑梁月堇。
可梁月堇早就跑远了。
还撞见往后院来的梁世，他知女儿心心念念的兔子灯被别人夺去，便亲自上街买了一盏回来。
不过是个玩意儿，也就是中秋节稀罕几天，过后便放一旁沉灰罢了，他便随意买了一盏，自己动笔画上月兔奔月之景。
想来歆儿一定会喜欢，便匆匆往家赶。
一进后院门就见双手都是血的梁月堇，心中厌弃，见她笑脸相迎，今日又过节，不免多问两句。
“爹爹，你手中的灯是送我的吗？”梁月堇期盼的眼眸眨啊眨。
“别动！这是给歆儿的，你若想要，让你姨娘带你去买！”
“噢。”梁月堇失落地低下头。
梁世话一出口，也觉得不妥，但又好面子不肯收回，见她这样，只是让管家派人出去随意买一盏回来给她送去作罢。
这时，梁月堇的脑海里滚动出一句话：看啊，我永远都争不过她！
【系统！这股怨气怎么又冒出来了！】
系统：【大概……间歇性抽风吧？】
梁月堇怒：【要你何用！】
一问三不知，还大概也许可能应该……吧？
随即赶来的梁月歆一边喊着救命，一边把前因后果一说，梁世气得也打了梁月堇两巴掌，命人准备下去要动家法好好惩治梁月堇。
梁修浩闻讯赶到时，劝解了梁世一番后，竟是顺着梁月歆的话，把责任全推在梁月堇身上。
府中丫鬟扭送梁月堇去跪祠堂领罚，路过梁修浩身边时，梁月堇笑起来：“我以为全家还有一个正人君子，没想到，二哥你也不过如此。”
梁月歆生怕她二哥性子软和，上了梁月堇的当，立马走过来搀住他的手臂。
现在她们算是撕破脸了，当然不用再装傻充愣。
天渐渐黑了，月亮爬上树梢。
中秋是圆月，照进家祠里是一地银霜。
家里大夫来了一波又走了一波，不用猜，梁修杰应该是毁容了。
一个丑不拉几的嫡幼子，以后可能都要在自卑中度过，暴戾会伴随他一生。
想想就痛快！
系统察觉不对，主动冒头：
【宿主，你怎么了？】
梁月堇抹掉眼角的泪说：
【我知道那股怨气的由来了。】
系统：【什么？】
梁月堇：【对不起啊，统统，本想把那个灯送给你做中秋礼物的，被她们弄碎了。】
系统拉响警报：【宿主，你不对劲！】
梁月堇：【没什么不对劲的，我只是突然想通了。】
系统：【你不要吓我！】
梁月堇看着手上干涸的血迹和结痂的伤口，摇摇头。
梁月堇深吸一口气：【系统，我决定了我要做恶毒女配！】
系统一时悲喜交加，差点一阵忙音嗝屁了。
梁月堇帮它开启短暂休眠，打算自己静一静。
这段时间，特别是自女主大人重生以来，她都太顺了，顺得快忘记自己是个“小可怜”。
这不，她和系统都忘了的事，主神规则还没有忘记呢。
梁月堇摸了摸两颊，好像肿了，父女俩齐心协力，一人两巴掌，用足了力气。
可是她感觉不到多疼，因为系统帮忙屏蔽了痛觉的百分之八十。
脸是不疼了，心却疼起来，不是为今日的事，是为那股怨气的主人，真正的那个梁月堇。
她一直想不通，为什么明明她梁月堇什么都有，却总是要不顾一切不择手段对付梁月歆，甚至还生出怨气。
也不知道重生后的梁月歆非要置宋姨娘母女于死地的原因是什么。
直到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连在一起才叫她看明白。
如果一个人从来没有得到过一样东西，她就不会知道这样东西的美好与珍贵，自然也不会去争这样东西。
可是那个梁月堇得到过。
她可能曾得到过梁修贤的夸赞，梁修浩的友爱和梁修杰的尊敬。
她可能曾在某个中秋收到过来自梁父亲自给她挑选的兔子灯。
但在梁月歆重生后，这一切都不属于她了，一切都变了。
她得不到，无论她怎么使手段都得不到梁月歆所拥有的一切，她既羡慕又嫉妒，最后就产生了恨。
得不到，就毁了吧，像那盏琉璃兔子灯，像梁修杰，简单粗暴。
而梁月歆对她，就更简单了。
梁月歆有她没有的，她也拥有梁月歆得不到的东西。
比如母亲的爱，祖母的爱。
双方对自己爱的人都是偏心偏宠的。
有句话说的好：你一哭就有人哄，不问缘由，不分道理，只偏心站在你一边。这样的偏爱谁不喜欢，谁不沉迷。
况且梁月歆一直认为宋姨娘母女拆散了她们的家，害死了她母亲，所以怎么可能在自己有能力报复的时候再轻轻放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