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芷情一回到府里,就立刻去书房见了南宫亮,并得到了南宫亮的允许,明日随慕容浚一同前往应天府。她写了一封信,让府里的家仆立即送到慕容浚府上。
南宫亮向南宫芷情交代了一些要注意的事情后,也写了一封给南宫燕凌的亲笔信,让南宫芷情转交给兄长。
当南宫芷情回到芷冉阁的时候,夜已经深了,出来迎接的丫鬟中独独少了水兰。南宫芷情微微皱了皱眉头,问站在前排的银霞:“水兰呢?”
银霞连忙答道:“水兰姐今晨出门,直到此时还未归呢。”
她比自己晚归,原是意料之中的事,只是……南宫芷情望了望黑沉沉的夜色,不禁担心起来。她轻轻地挥了挥手,“很晚了,你们都去歇息吧。银霞,你让人送些热水过来,我要沐浴。”丫鬟们纷纷行礼退下,银霞则往厨房那边去了。
等所有人都离开了,南宫芷情轻轻地三击掌,一个身穿黑色劲装的男子从虚掩的门外闪了进来,跪在她的面前,低声道:“圣女,有何吩咐?”
“胡三,你去东门接一下水兰和龙七。”胡三应了,一闪身就不见了。
身手真好!南宫芷情心中暗暗赞叹。今日乔装成车夫的龙七,武功与胡三在伯仲之间,亦有很深的江湖阅历,水兰有他照顾,按理不会有问题。为何这么晚了还没有回来?莫非遇到了麻烦?
她匆匆沐浴完,动手收拾起行装。可是她心里牵挂水兰的安危,一直心神不宁。她越想越不安,索性停了手,坐在桌前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小姐!小姐!”水兰温柔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南宫芷情被惊醒,快速地站起身来,拉住水兰的双手,从上到下看了她一遍,同时紧张地问道:“水兰,你没事吧?”水兰自幼陪她一起长大,两人虽是主仆身份,却情同手足。若是水兰出了事,她不知会何等悔恨。
“小姐,我没事!只是路上遇到了麻烦,为了甩掉后面的‘尾巴’,耽搁了一些时间。幸好有老爷的金牌,否则今夜就进不了城了。进城后正巧遇上了来接应的胡三,就一起回来了。”水兰见小姐担心的样子,连忙解释。
“没想到他真的起疑心了!”南宫芷情蹙着眉,喃喃地说道。
“如果只是慕容公子的人那还好办!”水兰道,“当我们好不容易甩掉了慕容公子的人,正准备回城的时候,龙七发现了两个藏在暗处、一路跟踪的黑衣人。龙七真厉害,一个人就把那两个人放倒了,否则就要被他们跟到相府来了。”
“龙七有没有查问到他们是什么人?是何人派来的?”南宫芷情紧张地问道,心中有很多的疑问,如果不是慕容浚的人,会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跟踪医女子鱼?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龙七本来留下一个,可是那人咬舌自尽了。”想起之前惊险的一幕,水兰心有余悸,但是为了不让小姐担心,尽量讲述得平淡些,“龙七说,慕容公子的人虽然难缠,但没有恶意,可是那两个黑衣人,出手狠毒,招招致命,肯定不是慕容公子的人!”
“水兰,你赶紧收拾一下行装,明天跟我一起去应天府。”南宫芷情吩咐水兰。虽然心里因为没查到黑衣人的身份有些不快,但是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应天府?去大公子那儿吗?太好了!”水兰和南宫芷情一样,从小在凤悦城里长大,没有出过远门。一听到可以到风光旖旎的江南去,她兴奋地拍起手来。
“小姐,这些还要带吗?”水兰拿过先前放在桌上的一个包袱,打开,里面是一套白色的女子衣裙,一根葱绿色的发带,一张薄薄的、几近透明的人皮面具。
“带上,说不定还能派上用场。”南宫芷情道。
一听南宫芷情这样说,水兰那张娇俏的小脸立即垮了下来,“小姐,你饶了我吧,我可不敢再扮成子鱼了。”
“你怕了?”南宫芷情幽幽道。水兰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战,害怕也无可厚非,她若真的不愿,自己也不会勉强她,更不会怪责她。
水兰见小姐误会了,连忙解释道:“我不怕!帮病人看些简单的病症,我也能应付得来。就是……就是慕容公子那边,我怕露馅。”这几年,她跟着南宫芷情学了一些医术,一般的病症难不倒她,但是她毕竟不是真正的医女子鱼。
“水兰,你放心,你的医术如何,我很清楚,我不会让你做力不能及的事。”南宫芷情用纤纤玉手拈起那张人皮面具,随手递给水兰,“你贴身收好,有需要的时候才用。”
这人皮面具是师傅给的,做得很精致,戴上后一般的人绝对看不出来,但瞒不过阅历丰富的老手,一旦对方起了疑心,还是可以找出破绽的。所以,开头的两年,她每次以子鱼的身份外出,都戴着这张人皮面具,但自从她在一本古医书里发现了一种更为高超的易容术后,就不再戴它了。
这一次如果不是慕容浚对子鱼的身份起了疑心,使她不得不采用移花接木的方法来消除他的怀疑,这张人皮面具会继续安安静静地躺在她的首饰匣子的夹层里。
义诊的第一日,她就发现慕容浚似乎起了疑心。为了保险起见,第二日她和水兰一起乘马车出府,她是子鱼,而水兰则穿了她的衣裳。慕容浚知道她已经离府,果然跟了上来。
趁着慕容浚的马车还没追上来的时机,相府的马车在“医庐”放下她,继续驶往水月庵。由于“灵狐”的暗中相助,时间配合得刚刚好,当慕容浚追到水月庵前的时候,水兰正好走进水月庵,由于两人身形差不多,因此瞒过了慕容浚。
傍晚的时分,她以子鱼身份回到相府,再易容成水兰的样子坐马车到水月庵,换回水兰,自己则留在水月庵抄写经书,直到第三日午后“子鱼”来到水月庵,并在庵前话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