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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不是生与死的距离

颜紫月一整天都默默地陪伴在轩辕晨曦旁边,看他处理政务,轩辕晨曦偶尔会从高高堆积的奏折里抬起头来看她一眼,每每那一注视,颜紫月的心便会狂跳一回。

就这样陪着他吧,天知道时空管理的哪一天召唤自己回去,他对自己如此情深,若是再深入相处,以后更会生离死别,难舍难分。

到晚上,她回到萧府时,程璃儿早回来了,正和夫人一边做针线活,一边闲话。

“月儿,你看,璃儿这对鸳鸯绣得就像活了一样,好不好看?”萧夫人兴冲冲地将程璃儿绣的鸳鸯拿给她看。

颜紫月勉强笑笑,说了声“好看”后,便坐在椅子上发呆。

程璃儿与萧夫人见她情绪不好,对望一眼后,萧夫人问:“月儿,是不是累了?”

“嗯。”颜紫月点点头。

“那我们回房吧。”程璃儿起来,牵着她的手,给萧夫人道了晚安后,走出房间。

天气已入秋了,一丝凉风吹来,空气里弥漫着桂子的香味,天上的月也很清朗,游廊的尽头,萧翎站在梧桐树的影子里,怔怔地看着程璃儿的背影。

进了房间,颜紫月往床上一倒,回想起轩辕晨曦今天说过的每一句话,鼻子一酸,便流下眼泪。

程璃儿坐在她身边,不知如何安慰她,只低着头玩弄手绢,脸上却时不时荡起笑靥。

“月儿,璃儿,你们睡了吗?”外面传来萧宰相的问话。

“还没有呢,爷爷。”颜紫月回答,忙将衣衫整理好,和程璃儿站起来。

颜紫月打开门,扶着萧宰相进来坐下,丫头一会便端来了热茶。

“月儿,你出去这么久,爷爷可想你了,爷爷今天在城门看到我们月儿英姿飒爽的模样,真是有说不出的喜欢啊。”萧宰相拉着颜紫月的手,眼里满是宠溺。

“爷爷,月儿也想你。”颜紫月绕到他身后,为他捶背。

程璃儿在旁边看着他们祖孙毫无间隔的亲昵,眼里闪过一丝少瞬即逝的失落。

“今天你萧翎哥哥说你做了皇上的亲随,爷爷真是捏了一把汗,万一你不小心,暴露了身份怎么办?我们现在谁也拿不准太后的心思呀。”萧宰相忧虑地说道。

“我会注意的,爷爷,不会让他看出来是我,他一直深信我已经死了呢。”颜紫月说着,有些哽咽。

“爷爷,太后那里,我改天去探探口风吧,如果她不再仇视月儿姐姐,月儿姐姐再与皇上相认也不迟,否则太危险了,我们这一府的人,都有欺君之罪啊。”程璃儿在旁边道。

“嗯,璃儿说得对,璃儿,我们原本都害怕太后会怪罪于你,想不到太后却如此喜爱你。”萧宰相笑道。

程璃儿的脸上立即有了得意之色,她忍不住满心的喜悦,说道:“是啊,太后现在对我,比对解忧公主更亲昵呢,她还说,等皇上这几天处理完朝中落下的事物后,就带着我们出去游玩踏秋。”

“那好啊,将叛贼平定,大家都松了口气,出去玩玩,放松下心情也好。”萧宰相点头。

萧宰相闲话了几句后离开了房间,颜紫月与程璃儿一个忧虑,一个欢喜,今晚竟不像从前有说不完的话,两人相对无言,便各自躺下休息,两人又都辗转反侧,不知翻腾了多久才睡着。

第二天一早,两人刚刚起床洗漱完毕,萧府外面已传来喧哗声,两人忙到游廊,踮着脚尖侧耳倾耳听是怎么回事时,萧夫人在丫头的簇拥下急急地踏着碎步跑来了。

“姥姥,什么事这么吵?看您这一路跑得。”颜紫月跑过去扶着她,为她拍拍背,惊诧地问道,萧夫人向来高贵从容,很少见她这么慌张过。

“喜事,喜事,璃儿,大喜了,快出去接旨,太后懿旨和赏赐都到了。”萧夫人对程璃儿道。

“真的吗?”程璃儿一听,眼睛都发出了亮光。

“真的,真的,你快去接旨。”萧夫人连连点头。

程璃儿顾不得和她们多说,一路小跑出去了。

外面有太监骑在高头大马上,后面一行小太监宫女站了一地,还有一顶华丽的大轿停在后面。

“太后懿旨,程璃儿接旨——”太监在马上宣旨,程璃儿忙跪下。

“程璃儿,才貌双全,秀外慧中,柔嘉淑顺,风姿雅悦,端庄淑睿,深得哀家喜爱,特赐封为正三品璃儿郡主,赐居若芳殿。”

“程璃儿谢太后隆恩!”程璃儿跪伏在地下,激动得颤着声音谢恩。

“另:赐郡主瑞珠赤金步摇一副,孔雀绿翡翠珠链一副,珊瑚手钏一副,翡翠镯子一副,赤金缠珍珠坠子一副,碧玉滕花玉佩,羊脂缠花玉玦;珊瑚手钏,绞丝银镯,白银缠丝双扣镯,金镶玉手镯,金镶九龙戏珠手镯,嵌宝石双龙纹金镯……芙蓉金广袖长衣,月牙白垂花宫锦长衫,锦绣双色芙蓉鞋,朱缎镶着珍珠的云丝绣鞋,双色缎孔雀线珠绣芙蓉软底鞋 ……”

太监一路报下去,从珠宝首饰,到衣服鞋袜,差不多半盏茶功夫才报完,他从马上下来,将懿旨拿递给程璃儿。

“程璃儿接旨,谢太后隆恩!”程璃儿何曾想过会有今天的荣华,抱着懿旨,欢喜得不知如何是好了。

“请郡主即刻换装,随奴婢进宫。”太监扶起她,说道。

“恭喜你了,璃儿,快进去换衣服吧。”萧宰相与萧夫人过来道喜,一面吩咐人招待传旨的太监,颜紫月已换了男儿衣服,蒙上人皮面具,装成哑巴跟在萧翎身边,笑望着程璃儿,以示祝贺。跟着来的宫女们则抱了一只箱子,簇拥着程璃儿进了内室。

一会儿工夫,程璃儿换了衣服出来,只见她穿金着银,妆容华美,一改平时小丫头的模样,如仙女下凡一般站在宰相府中央,顿时,宰相府的大堂都熠熠生辉了。

“时候不早了,请郡主随奴婢们进宫吧。”太监起身与萧宰相告辞,躬身对程璃儿道。

程璃儿挺直腰板,轻移莲步,昂首走出萧府,喜滋滋地坐上大轿,随太监宫女们进宫去了,所有相送的人,只有萧翎自始至终没有一丝笑意,反而是满脸的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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