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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恋爱

1

史默和艾秋窝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有时一搭没一搭地的聊着剧情。正好电视上播放着关于家庭亲情的宣传片,史默也算是找到了契机开口,抱着艾秋说:“过几天就是小长假了,你有什么打算?”

艾秋转过脸看着史默的脸,并未能从他的脸上看出心思。之前答应妈妈放假带史默回家看她,这几天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也不知如何开口提。前不久松果儿结完婚,贸然带回家见家长会不会让他误会自己是要催婚,但艾秋最害怕还是史默会没有理由的拒绝自己。为了不让史默看出什么,艾秋若无其事地说,:“出游的计划是没有,但我想回家看看我妈。”

“那是不是需要准备些什么东西带给阿姨,需要我陪你一起去买吗?”史默关心地问。

“平时看到合适她的东西我就会买好放着,所以现在也不用特别买什么。”说完就假装继续看电视,其实心里已经乱七八糟。她不知道现在问算不算最好的时机,也不知道如果提出这样的要求他会不会拒绝自己,即使答应了一起去,又是心甘情愿的吗?

“这个节目有这么好看,你看得很认真?”史默问。

艾秋恍恍惚惚,即不好说是也不好说不是,只好点点头,继续装作认真看节目。两人都没有再说话了,就这样待了一个多小时。史默还是忍不住先开口了:“这个节目已经结束了,现在可以和我聊聊了吗?”

“嗯?下一个节目也很好看。”艾秋忙解释着。

史默笑着说:“你跟我待在一起从没有这么认真看过电视,我现在想和你聊聊天,接下来的节目要不你等会看回放吧。”

本然有想拒绝的艾秋,但想想万一他是和自己聊回我家的事呢,便又说:“行,你说吧。”

史默拉着艾秋的手说:“你这次回家有没有想过带我一起去?”

艾秋怎么想也没有想到史默会主动提出来,但又开始纠结了,那是该实话实说,还是装作没有。几秒钟的回话时间艾秋没办法想出好的答案,只好变成了什么也没有回答。

史默看艾秋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又接着说:“不管你怎么想吧,这次我要和你一起回去。本来我是觉得过年去比较合适,但是想想又怕阿姨觉得我太唐突了,而且过年这个时间留我妈一个人在家也不是太让人放心。最后就觉得这个时间和你一起去看看她最合适不过。”

艾秋的内心早已开心坏了,但表面上还是表现得很镇定,装作不在意地说:“好吧,我就勉为其难的带上你一起去吧。”但还是给了一个热情拥抱作为回报。

不管艾秋怎么装,史默还是了解到了她的小意思,摸摸她的头发说:“真是个傻丫头。”

今天给烦恼了几周的事情出了答案,让艾秋的心情瞬间好了起来,接下来的时间也就相处得越来越轻松愉快。

艾秋家离这个城市也不是太远,开车走高速大约就是4个小时的车程,于是两人就在下班后直接驱车前往,大约在10多点钟到达艾秋家。艾妈妈见到女儿突然回家,可高兴坏了,拉着女儿上下打量,嘴里还不停地重复着:“挺好,挺好。”又热情地对着史默说:“坐,沙发上坐,来了就好,来了就好。”艾妈妈看起来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才好。

艾秋笑着对妈妈说:“妈,我们都挺好的,您也一起坐。”

艾妈妈拽拽衣袖,捋捋沙发套,才跟着坐下来。吞了下口水,才对史默说:“你们俩处得还好吗,艾秋要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多体谅体谅她。”

史默拉起艾秋的手说:“阿姨,您把女儿教育得很好。也别太担心,在那边我会好好照顾艾秋,您要是有什么不放心的事,也可以给我打电话。阿姨你的手机借我下,我把手机号给您存手机上。”说完帮艾妈妈互相存好联系方式。

zhu“史默今天太晚了,也别去找其它地方住,就在家将就住下,我们这太小只能委屈你在沙发上睡了。”

睡沙发的这件事,对史默来说就是天大的恩典,原本碍于第一次来家作客也不好主动提出留宿的要求,艾妈妈的主动邀请真是让他欣喜若狂,他一直想感受同她长大的环境。史默便也不再客气推脱,改口连声说好。

艾妈妈拍拍脑门,激动地说:“一进门就拉你们说这说那,都忘记问你们吃饭了没,艾秋回家也没有提前说时间,什么菜都没有准备,我现在去给你们简单做点。”

艾秋拉着妈妈往自己房间里走,一起坐在床沿上说:“妈,今天回来的时间太晚,所以故意没有提前和您说,现在您就赶紧去休息吧,我和史默您就不用担心,已经在外面吃过了。”

艾妈仔细的看看女儿,用手轻轻摸摸女儿的脸庞,心里满是不舍和疼惜,说:“好,那你们都早点休息。”说完起身回了自己房间。

艾秋看着妈妈离去的背影,忽然有些心酸,有一阵子时间没有回家,今天看到的妈妈比上次又老了不少,希望自己能尽快稳定下来,多陪陪她。

第二天,艾秋没有睡懒觉,起了个大早陪妈妈逛菜场,初次见面处处想要做好表现的史默也跟着去当壮丁,一路上跟在后面大包小包帮扲着。一路上,陪到的熟人都对艾妈妈说:“艾妈好福气哦,女儿带着女婿回来了,人还长得高高帅帅的,好福气哦。”夸得史默那个不好意思的,只好一路对着别人傻笑。但这话艾妈爱听,心里乐滋滋,嘴都笑得合不拢。

回到家艾秋把史默支去看电视,自己给妈妈打下手做饭,边聊天。艾妈拉着女儿说:“史默这孩子长得不错,对长辈也挺有礼貌,但其它的部分妈妈也不好过多评价,妈妈相信你,只要是你认可的,我就支持你。”

艾秋和妈妈很多时候都羞于表达感谢的话,但都是彼此了解对方的内心感受。平时不善言谈的妈妈今天的谈话让艾秋甚是感动。

“秋,你去陪史默看电视吧,我一个人能忙过来。也许过不久你就会结婚生子,就要学会如何照顾别人,也会有忙不完的家务事。但只要你在妈妈身边多待一天,就多当妈妈一天的女儿,妈就想多疼你一天,这些家务事都不想你做。好的家庭条件妈妈给不了,但也能和别的家庭一样,也是妈妈的心头宝,把手洗洗出去等饭吃。”说完把艾秋往厨房外推。

两母女的生活,艾秋一直都能感受到妈妈的疼爱,也在如此“富”养的环境下长大成人,以后接下妈妈的重担,照顾想这个家。

“好,听你的,但你别胡思乱想了。”艾秋扭不过,已经被妈妈推到客厅里了。

两人争执的动静都已经超过电视声音,史默还以为母女俩因为什么事情闹别扭,赶忙起身看看,眼见艾秋被妈妈推出厨房,史默神情有些紧张了,上前关心问道:“你们没事吧?”

“看你现在的表情,不会以为我和我妈打架吧?”艾秋看着史默此时摆出一种需要劝架的表情就忍不住想笑,捂住嘴说:“没事啦,习惯就好了,我们出去逛逛吧,饭点就回来。”说完转身换鞋准备出门。

史默忽然从后面抱住了艾秋,脸贴在她的脖颈处,用下巴来回摩擦,轻声对着耳旁说:“要我习惯的意思,是要我常来你家吗?好,我没问题,都听你的?”

艾秋能感受到紧贴在后背那个男人扑通扑通的心跳,这个声音让自己的心脏也越跳越快,最后要从嗓子眼里逃出来。耳旁伴随着吐字的气息,一呼一热,就像猫爪子挠得痒痒的热热的,艾秋的脸已经从耳根子红到了脸庞,呼吸好似都有些不顺了。

厨房传来了妈妈的喊声:“秋,回来记得帮妈带包盐,下午用的,不急。”

“知道了。”听到妈妈的话,艾秋连忙拍掉史默像树懒一样趴在身上的手,转头说:“随口说的,别乱联想,换鞋走了啦。”

艾妈妈突然从厨房里传出的声音,也把史默给吓坏了,他可不想给艾阿姨留下坏印象,不过看到艾秋被自己羞到发红的脸就很是觉得开心,现在女生像她这样爱脸红的少之甚少,看她脸红已经是史默的乐趣之一了。转眼功夫,艾秋已经下楼了,史默跟着后面说:“秋,等等我啊。”加快了脚步,追上艾秋拉起她的手,说:”带我去哪玩?”

“去商店买盐。”艾秋声音听起来还是有些情绪。

史默心想这小姑娘还挺记仇,笑着说:“行,你去哪我就去哪。”

艾秋家住的是个老单位小区,院里有着高低不同新旧不同的各种楼房,最矮的只有二层楼,还是以前单位办公楼改的,最老的房龄已有五六十年。艾秋的爷爷奶奶就是在这种小楼里过了一辈子,现在还住在院子里的也都是些在世的老人,大多数的年轻人都已经搬走住进商品房。小区周边很方便,不远处有两个菜场,有地铁,过马路对面还有个小公园,最近政府还把公园扩大了一倍,小朋友玩耍,老人锻炼身体都更方便了。

艾秋带着史默到了对面的公园逛逛,他们找到一个三角亭坐了下来。史默说:“这一路逛下来,发现这里真不错,闹中取静的,生活也很便利。”

“是啊,老地区变化不算太大,这里和我小时候差不多,就是配套设施更齐全了些。”艾秋停了会又接着说:“史默,我从来没有跟你聊过我家,今天我跟你讲讲它吧。”没有等史默说些什么,艾秋继续接着说:“这两天你来到我家,也应该看到了我家的状况,并不算太好。家里的房子是上一辈老人留下来的,以前我们一家一直和爷爷奶奶住在一块,人多住着不方便,于是就拿各种衣柜把大间的隔成两小间,爸爸妈妈住里间,爷爷奶奶住外间,我就在旁边搭个小床,这样一住就十几年,直到爷爷奶奶去世,我就由小床房换成了大床房。虽然爷爷奶奶对我很好,但是还有其它的姑姑婶婶啊,他们总是觉得我们和奶奶住在一块,占了老人很多好处,到处说三道四的,小时候听到这样那样的话我还不太懂,大了才明白一些道理。我妈妈是个很勤劳的女人,奶奶的大小事情都是妈妈做,还要起早摸黑的上班和照顾我,因为妈妈学历不高,所以她的工作都是干些别人不愿意干的工作,即使现在我工作了她也不愿意休息,不想增加我的负担。至于我爸爸他是个即没有责任又没有担当的男人,他的生活里只有他自己想要的,其它的事情和人他都不在乎,后来家里只剩下妈妈和我,反而更幸福些。”艾秋停了会,又接着说:“不管我们的关系将来走到哪步,我不想隐瞒或是逃避,只想大家清清楚楚的做出人生的很多选择。”

史默用力地把艾秋抱在怀里,心疼地说:“我的傻丫头,你说我看上你什么了?”

“我还一件事情想和你说,听完后你再想答案也来得及。”

史默说:“你可别吓我,一时之间给我这么多讯息,我怕自己接受不了啊。”

“我决定回老家工作。”这句话艾秋确实有些难以说出口,之前的那些话也都是为了这个决定而作铺垫,希望他能更好的理解自己。

此时的史默可以用震惊来形容自己的情绪,他以为这次和艾秋回家,是表示艾秋对自己感情上的认可,他们到了可以谈婚论嫁的阶段,没想到的事实是他们反倒往后退了好几步,问:“怎么这么突然?”

艾秋解释道:“其实并不算,同学想约我一起回老家创业,,但我一直在犹豫。可这次回家看到妈妈真的老了很多,所以想多陪陪她。这样算下来,也算是两全其美,所以我就下定决心告诉你。”

“你现在算是通知我吗,这么大的事情不和我商量,那你打算把我怎么处理?是分手还是异地恋?”史默很生气地问。

艾秋被问蒙了,她真的没有把史默想进去,也就不知道如何回答他的问题了,只好说:“对不起,你想怎样就怎样吧。”

听到这样的回答史默更生气 ,原来她接下来的人生规划里没有自己,那他还能说什么呢,他没有在问没有在问的必要,转移话题说:“回去吧,阿姨要等我们吃饭了。”

艾秋知道史默是不高兴了,他情绪不好的时候就不爱说话,但是自己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他,只好默默地跟在他身后。两人就这样没有什么交流地在艾秋家待了两天,打破计划提前回去了。

回去后史默也一直没有和艾秋联系,艾秋心里明白自己这事做的不太对,可能史默已经做了决定要和自己分手,也就不好再打扰他。

2

结束工作后的第二天,艾秋就买了车票回到老家。生活开始忙碌起来,准备各种公司证件场地,办公用品,从早晨睁开眼睛一直忙到睁不开眼。也许是因为忙起来的自己就没有时间胡思乱想,不用去分辨他是因为忙没有时间联系自己还是因为对自己太失望难过了就选择放下。可当闲下来的时候,内心的某个角落就会提醒她“请不要停下来,不然你会觉得自己错了,纠正错误的方式就是回到有他的地方。”既然决定了就没有对错,就请让他成为美好回忆吧。

已经决定好一切的艾秋并没有让自己的心情好起来,连平时不善言词的妈妈都关心起来,“秋,妈妈如此眼蚀的人都能看出来你最近心情不好,你的事情我一向给不了什么特别的意见。但是你既然决定回来了,就安心的待着,不管怎么样当妈的都支持你。”艾秋上前抱住妈妈,说:“对不起,妈,让你担心了,我没事。”这话不光是安慰妈妈,也是说给自己听的。我没事,这一切都会过去的。艾妈拍拍女儿的头,只要能和女儿待在一起,其实别的都无所谓。

可能是已经把事情放下,也可能不想再让艾妈担心,那天后艾秋状态已恢复如常,不再一个人发呆,也不再表情看起来凝重。办起事也效率更快了,比预计的时间还快了半个月。连合作伙伴葛一凡都夸老同学越来越能干,自己眼光果然是好,没有选错人。一个人能把这么多事情做好,自己再晚几天回来也没有问题的。嘿,这家伙还真是说到做道,这个月的开业活动也没有来参加,迟迟晚了一周才在新公司出现。

艾秋站在公司二楼的平台上喊道:“我们葛总为了表达自己未能准时参加公司开业活动的歉意,今天下班后请全公司同事聚餐。”楼下的同事们都欢呼起来,齐喊道:“谢谢葛总。”

葛一凡脸色有些尴尬的说;“不用不用,大家好好工作哈!”转身到办公室小声地对艾秋说:“不是说请你一个人吃饭吗,怎么变成请全公司的人啦,也不能说是不愿意啊,只是没有心里准备。

艾秋很认真的说:“可是我不愿意啊,本来是我要打算请这顿饭的,既然你及时赶回来了,不就要换成你吗?”

葛一凡嘴里嘀咕着:“早知道这样,还应该再晚几天回来。”

艾秋秋笑着说:“没用,我们全体同事可以无限期等你回来请。”

“你的耿直没有和你一起长大啊,小时候就这样。”葛一凡随手翻阅着桌上的资料,“地点你也帮我决定吧,我要开始认真工作了。”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透过玻璃窗艾秋看见楼下远处有个女孩在转来转去,好似是找不到地方,但也没多想。正准备转身回去工作时,女孩刚好抬头看招牌,这时才发现原来是松果儿。心里想着奇怪,松果儿怎么会来这,应该是找自己的吧,赶忙转身飞奔下楼。老远看到松果儿的身影就大喊道:“松果儿...”

回头看到艾秋的松果儿都快哭出来了,声音有些哽咽,说:“艾秋我总算是找到你了,真是太难了。”用力抱着艾秋就不撒手。

“要不你跟我去办公室说说是怎么回事?”艾秋拉开松果儿的手。

走过一段路后,情绪有些冷静下来的松果儿,一路拖着行李箱跟着艾秋身边。

同事们看着秋姐带着这样的姑娘进来,都以为是公司新招的员工,但是上班怎么还拖着行李箱呢?大家小声议论着。听到艾秋着急出门的声音,看到她们回来,葛一凡关心地跟着进了她办公室。把行李放到角落,正准备把办公室门关好的艾秋看到跟在身后的葛一凡,立刻解释道:“放心,没什么事,至于其它晚餐时再介绍给你认识。”顺手就把他拦出了办公室门外。

转身找了个位置坐到了松果儿身边,抓住她的手,试探的地问:“你这是怎么了?”松果儿平时看起来是挺大大咧咧的,好像什么事情都不放在心上,但要遇上大事,可能真一下就过不去了。艾秋还从未看过她这样慌张无措的样子,心里挺是担心的。

被这么一问,松果儿的泪水就像决堤的水坝喷涌而出,不停地嚎啕大哭起来,可还要边哭边说道:“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回家的具体时间,跑到你住的地方,都转租给别人了。我被全世界抛弃了!”说完又接着哭了起来。

艾秋安抚着她的背:“对不起,我错了,我不应该不告而别,只是怕分别的时候会舍不得你。到这里后,又一直很忙,想一切都安排好再跟你联系。”

“你的电话也联系不上,我只好到了你家找到阿姨才找到你这里,我多难啊,快赶上西天取经了。”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不要为我伤心了。”

“我哭的事情不是这个,我-快-要-离-婚-了。”

“这事可不能闹着玩,你一会儿闪结一会儿闪离,到底什么情况?”

“唔.....”松果儿哭了一会儿又接着说;“我也没搞明白什么情况,所以才觉得难过。我一个敢爱敢恨的人哪能为儿女情长难过成这样?”

“阿姨怎么样,知道你现在这个情况吗?”

“还没有告诉她,我怕她被我气死,想找你来商量商量,可不想你又不在家..”松果儿说着说着又觉得太难过了:“唔...唔...”

“我不好,我不好,不难过了。”艾秋搂着她安慰。“你现在跟我回家吧,休息一会,睡饱了心情就会好起来的。”

“砰砰”葛一凡敲响了艾秋办公室的门,推开问道:“时间到了,我们出发吧。”

“哎呀,我都给忘了,算了今天不行了,你帮我跟同事们解释下吧。”艾秋说。

“不太好吧,大家第一次聚餐你就缺席,这位女朋友可以一起带上啊,反正她也是要吃饭的嘛。”葛一凡忙劝道。

艾秋没有接话,这时她心情那么不好,不能丢下她一个人,也不好替她做别的安排,只是转过头看了看松果儿的表情。

可是松果儿是个爱热闹的人,即使在心情不好的时候,也希望有人陪着自己,这次聚会有这么多人热闹,她当然觉得再好不过了,连忙看着艾秋说:“我们跟着一起去吧,人少太容易想起伤心事。”

葛一凡抬手甩着他的车钥匙,欢呼着:“美女们,出发咯!”

艾秋选了一个很不错的聚餐场地,地方很宽敞,十几个人在里面也不觉得拥挤,还有不少成人玩的游戏项目,同事们玩得不要太开心,当然这也少不了交际高手葛一凡的功劳,他总是很懂得如何渲染现场气氛,能在人群中来去自如,艾秋一直都很佩服他这个本事,也许这就是他事业小成的秘诀之一。

借着这个状况,松果儿在聚餐上和每位同事都喝了一轮,把自己喝得连艾秋都不认识了,抱着她直喊自己老公的名字,旁边的葛一凡笑称:“十个女人九个受过情伤啊。”

艾秋也许觉得自己也算是九个里面的一个,气得白了他一眼,说:“她醉成这样,我是一定要提前离开了,叫车我怕自己弄不动她,要不你开车送下我们?”

葛一凡转身和同事们交待了几句,就帮艾秋把松果儿送回家,在车上一路都挺安静待着,没想到刚下车就用力抱住葛一凡的脸一阵猛亲,还不停呢喃着:“老公,不要离开我,我哪错我改行吗?”还没等两人把她拉开,忽然又冲着葛一凡呼了个大巴掌,脸瞬间红了还有些发肿,没人想到会发生这样的状况,葛一凡也就没能躲过这醉酒女人的疯狂,可也几个男人能受得了这种打脸的侮辱,一惯能保持绅士风度的他也气急败坏地把松果儿往肩上一扛。可能刚才的行为已经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此时头往下垂着,胸被顶着,如些难受的姿势待在肩上,她也没有反抗挣扎,任由葛一凡把她丢到了艾秋家门口。他指着松果儿对艾秋说:“这个酒鬼今晚对我做的事,真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忍了,不过下次就没有这么好了。”艾秋从小到大都没对葛一凡如此客气,今天这事真挺对不住他的,只好连声说抱歉。

松果儿一觉就把自己睡到了下午,醒来只记得昨晚自己喝得烂醉,但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糟糕的事情,还跟没事人似的去接艾秋下班。知道葛一凡是艾秋的发小兼老板,看到他就用尽全部的热情和他打招呼以表示感谢。可葛一凡现在的脸还隐隐作痛,当然不可能消气去愿谅这个醉女人,装做什么都没看见,与她插肩而过。这个行为可把松果儿惹炸了,心想什么没素质的男人,才不管是他是什么身份,追上去就要和他理论。却被刚从办公室里出来的艾秋给拉回她的办公室,真相也不敢如实告诉她,怕是雪上加霜,只好以晚了没好菜的理由,拉她赶紧回家。

早上出门的时候,艾秋就和妈妈说好,今晚不回家吃饭了,带松果儿出去散散心。所以两人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随便买了些特产小吃,在青湖边的休闲跑道上逛着。

松果儿问:“秋,人为什么要结婚?”

“你问的是哪种情况?以前我看我妈那样伤心的时候也想过这样的问题,一直没有答案,可是后来觉得当你遇到对的人的时候,这样的问题就应该自动有答案。”艾秋说。

“那我这种情况算是哪种?”

“这个问题的答案在不同的时候应该有不同的答案。特别爱他的时候,愿意时时刻刻永远待在一起,就会想和那个人结婚。也有人是因为世俗眼光,因为结婚而结婚,甚至心里还爱着别人。还有人就很简单,就为了一张合法的长期饭票。”

“你说的这几种我好像都不是,还没有想明白,就把自己给嫁了。”松果儿望着湖水又是一声长叹,接着说:“想了几天,也没想到怎么和你说我现在状况,总之他只有丢给我一句话,‘他后悔了,我们分开吧!’然后什么样的解释都没有,我打电话发信息,去教室和寝室找他,想和他聊聊,可是他不愿意给我任何解释,哪怕是满满的指责也好,什么也不愿意说,就这样我莫名其妙地被结束了。”

“他会不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我也有想过,所以从他朋友那敲侧击的打听了一番,也没有得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我也不想我们的事情传得人尽皆知,就没有在到处打听...就算是结束了。”

“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能请假的话,就到我这里多待段时间吧。别总想为什么了,既然已经结束为什么就变得不那么重要,重新开始才比较重要。”

“秋,你知道我这刨根问底的性格,怎么能受得了如此得莫名其妙?不过这两天我也想通了些,不就是一场失败的恋爱,姐还是输得起,只要你们在我身边就好。”说完,双手搂着艾秋的肩膀,头也靠在她肩上,亲密的肢体能很好的感受到友情,有亲情和友情,爱情还会远吗?

艾秋感叹:“我替你妈难过啊,莫名其妙多了个离异的女儿,知道真相后,那得气成啥样?”

松果儿抬起头,整理下被夜风吹乱的发丝,拉了拉衣袖,继续往前走,突然转过头贴着艾秋的脸旁说:“我还没有领结婚证,所以不算离异哦,哈哈....我太聪明了。”

艾秋一脸迷惑地看着松果儿,说:“那请问我现在应该为你难过还是为你生气?”

“日常表情呆板的秋,今晚用五分钟展显了一年四季的变化美,有进步。”边说边搞怪模仿艾秋的面部表情。

“我来陪你散心,你却来取笑我,世道炎凉,人情淡薄啊!”说完转身往反方向走去。

松果儿赶忙跑过来,拉着艾秋的胳膊:“走,姐心情好,请你吃宵夜,不生气了哦...”

随后两人来到了当地的一条宵夜街,随便找了一家门口坐着三三两两客人的店铺,拉开椅子正准备坐下,松果儿却发现隔壁不远桌坐着的居然是葛一凡。连忙阻止艾秋坐下,拉着就往外跑,旁边的老板看得一脸莫名其妙,嘴里嚷嚷:“两姑娘,什么情况,跑啥?有坏人?”松果儿听着店老板这么大声嚷,更是怕葛一凡发现自己,头也不回地加快脚歩离开这。艾秋挺不好意思地对老板说:“不好意思,我们不吃了。”差点骂出声的老板看到小姑娘这么客气也不好再抱怨什么,摆摆手让赶紧走吧。

听到艾秋的声音,葛一凡离开桌子走了过来。艾秋看了看他,说:“我现在知道她为什么跑了。”

葛一凡笑笑说:“不会是因为我吧?”

艾秋点点头。

“看来你是找到机会把那天发生的糗事告诉她了,没脸见我了。”

“好啦,你就忘了吧,不和你聊,我要去追她了。”说完就向着松果儿的方向跑去。

松果儿摆摆艾秋的手说:“宵夜是不想吃了。”但是她的好奇心却起来了,“要不你给我讲讲你们的故事吧。”

天色已经全黑了,路上的行人却越来越多了,由其是小区旁的休闲公园,有老人以各种方式展开身体锻炼,有小朋友玩耍着健身器材,还有三三两两谈恋爱的小情侣。今晚仿佛回到过去,艾秋和松果儿就像回到大学时期那样,晚饭后手拉着手在校园里溜达,毕业后俩人还能如此相处,瞬间感受到彼此之间的友情弥足珍贵。默契地紧了紧对方的手,能这样一辈子走下去。

“其实我们也不算有什么故事,只是大家在同一个大院里长大,又同在一个学校里读的小学中学高中,家里的老人们又都是同一个单位,所以大家就走的很近,经常会串串门,葛阿姨有好吃就会叫上我一起,后来他们家换了商品房就全家搬走了。近些年我们也都只是了解彼此的状况,并没有什么具体的联系,但是从他决定回家创业后,才开始频繁联系起来,之后就你看到的这样啦?”

松果儿笑眯眯地说:“这算不算电视里演的那种青梅竹马和两小无猜啊?”

“当然不算啊。”

松果儿指指手对着艾秋说:“哦哦,我忘记你已经有史默了,他是不是也不知道葛一凡。”

“我还没有想到要不要告诉他。”

“也是,直接说,又感觉好像在解释什么,不说吧,又好像在隐瞒什么。感觉是挺难的。”松果儿脸上的表情看起来真像是被难住了。

其实在艾秋心里并不是说与不说的难,而是两人现在的关系状态有必要说嘛。艾秋没有回话。

松果儿又接着说:“这样分析起来,我纠结了半天的什么都不说,反而是更好。”摇摇头,“太难了,我还是回山里修行吧。”

“走吧,现在就去。”拉着松果儿就往公园出口走。

吓得松果儿就往回缩,“你不会这样对我吧,说真的,我打算明天回去啦,婚姻是泡汤了,但我要发奋图强,打算申请提前毕业,平时成绩还不错,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

“好,我们一起加油,刚好明天周末,我们去买点东西给阿姨,然后再送你去车站。”...

送走松果儿到车站,艾秋已经感觉精疲力尽,拖着有气无力的身体慢慢地走着。刚进院内不久,她远远地看见,落日晚霞映衬了半边天,桔红色的光洒满头顶,渐变色的余晖镶嵌着他的背影上。夏日的傍晚因为有他,景致都变得与众不同。看到他,肯定的心动摇了。她想飞奔过去,扑进他的怀里,大声地哭,大声地指责,‘你忘了我吗,你怎么可以舍得丢下我?’理智没有让她前进,而是站着凝望着,让一切刻进时间里。

“艾秋...”史默轻唤着。

他的声音让她颤抖,努力平稳气息后说了句,“嗯,你怎么在这里?”

“想你了就来看看你。”

两人没有再说话,静静地待着。艾秋也没敢直视他的眼睛,低着头,但是思绪里却呈现了多种问答,但却唯独没有想到他说的版本。

史默又接着说:“你真的好狠啊,说到做到。”

听到这样的话,艾秋已经知道这段感情最后的答案,沉默了一会儿,说:“对不起。”

“就这样,没有了?”史默用质问的口吻说。“你不应该问我这段时间去哪里了,为什么没有联系你,我们的感情将来如何,还是你已经认定我们分手的结局?”

艾秋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站着,只是缓缓的抬起眼睛看着他,有些委屈的说:“难道不是这样吗?”

听到这样的话,史默彻底绷不住了,连连说道:“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要分手连个道别都没有吗?我没有联系你,你就不可以主动问问我,为这段感情争取下。还是你做出回家决定之前就是想好要和我分手?”

艾秋无言以对。

“其实你低估了自己,高估了我。”说完上前用力地抱住了艾秋。

艾秋有些乱了,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反应。

“本来我想好了很多话要同你讲,好听的不好听的,我都准备了,可是当我远远地看到你的脸,我就已经明白了。”史默拉着艾秋的手,找了个地方坐下接着说,“不管回来是为了妈妈还是为了工作,我都可以支持你。这段日子也不是因为生气没有找你,而是我也迷忙了,如果感情继续走下去,未来的道路应该如何继续?我需要把这一切都想好了,才能来找你,昨天想好,今天就赶来了。”

眼眶红了,眼泪落了下来,艾秋转身搂住了史默的脖子。

史默用手轻轻地擦拭着脸颊的泪水,说:“傻丫头,我还没有好到值得你为我流泪。”语音刚落,艾秋哭得更伤心了。

路过的邻居阿姨突然探过脑袋,瞅瞅两人说:“哎呀,这不是艾家的那个小姑娘,怎么坐这里哭啊,是不是这个小伙子欺负你,我去跟你妈妈说。”说完就要往艾家走,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

艾秋赶忙追了上去,拉住阿姨解释:“陈阿姨你误会了,没有被欺负,你放心,我没事,。”

陈阿姨拉着艾秋的手说:“真没有?没有就好,要有你一定要跟阿姨讲,陈姨可以帮你出头的。”

艾秋点点头:“真没有,谢谢陈阿姨。”

热心的陈阿姨一边离开还一边不停回头望史默,嘴里说着:“年轻人长得还可以,也不像是坏人。”

史默搂着艾秋,笑着对她说:“我们还是回去吧,外面太危险,我一不小心就成‘坏人’了。”

艾秋笑笑:“我妈看到你一定会很开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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