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们死的死,散的散,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胡涂轩也被一把火烧成了灰烬,多年的基业转眼之间变成了过眼烟云。
“快走!”,这是颜祖权留给胡涂大人的最后一句话。因为颜祖权的抵死相拼,胡涂大人最终从密道中得以逃脱,与胡一胡二在雅竹湖畔汇合。
“大人。”胡一打断胡涂的思绪,“终有一天我们会打回去,让沙家寨得人也尝尝这种痛苦的滋味。”
胡涂只是笑了笑,他深知在自己的有生之年复仇的那天永远不会到来了。虽然有了颜护法的舍命相救自己活着出来了,但是心脉尽伤,命不久矣。
胡涂盯着韩舞儿身边的秦声援,道:“你就是秦声援?其实那天我就知道你来了胡涂轩,就站在院子里没有进来罢了。”秦声援心里一惊,现在方知道胡涂大人内功深厚非一般人所能及。通过这几天的观察,秦声援也明白了胡涂大人是个重情重义的英雄汉子,那么,那天如果把玉娘的阴谋及时告诉胡涂大人,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吧?“对不起……”
胡涂大人一愣,“对不起?”
“是的,其实我在不经意间知道了沙家寨的阴谋,但我没有提前告诉你们。”
糊涂顿了顿,道:“所以你一直在暗中观察,等待着救出小舞姑娘的时机,眼看着沙家寨大举进攻胡涂轩,趁着混战,尾随胡一胡二从密道下了山,找到了小舞。”
秦声援道:“的确是这样。”
“如果是这样,你大可不必说对不起。”,胡涂缓缓道,“因为如果我是你,我也会这么做。”
秦声援看着胡涂大人,就像看着一盏充满光明的明灯。
胡涂大人又道:“你也不必要这样看着我,我们终究不是朋友。”
“为什么?”
“因为小舞,我们只有一个人能得到小舞。”胡涂盯着舞儿,“谁能保护好小舞,谁才有资格得到小舞。”
韩舞儿不忍看胡涂的眼睛,在胡涂轩上虽然他们相处的不多,但是胡涂着实像一个哥哥一样的照顾她。这种好是那么无私和伟大。
“谢谢你对舞儿的照顾,你说得对,谁有能力保护好舞儿,才有权利和舞儿在一起。等你伤好了,我们可以好好比试比试。”
“不必了,如果你是男人的话现在咱们就比一比,输的一方自动退出小舞的世界,敢还是不敢?”
“你们别这样。”韩舞儿急道,“胡涂大哥对舞儿的好舞儿永远会记在心里的。”
“敢!”秦声援缓缓说道。
“那就来吧。”,胡涂抽出后背的剑,缓缓走向竹屋。
秦声援跟了进去。
竹屋还算宽敞,胡一胡二两兄弟在住屋外把守,韩舞儿虽然着急却是进不来。
胡涂拔剑,自言自语说:“这把剑跟随我南征北战多年,死在这把剑下的人不计其数,或许你是它的最后一个亡魂。”
“阁下也算英雄,若真的能死在这把剑下,也并不冤枉。”
剑是有生命的,尤其是一个人把自己的大部分时间都花在剑上的时候,剑就有了灵魂,它知道主人所思所想,无论是防守还是进攻,都可以行云流水,完美无瑕。胡涂大人的剑就是这样一把剑。
胡涂剑法以快和狠著称,一共十二式,每一式都是摄人心魄的绝妙剑法。秦声援在这十二式剑法中穿梭,只感觉这剑如倾盆大雨般向自己泼洒而来,甚是狼狈。
“好剑法!若不是你有伤在身,内力不足,我早就败了。”秦声援后退一步,咀嚼着刚才的招式,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你内力深厚,若不是手下留情,纵使我剑法再精妙,也只能落于下风,所以我们谁都没有败!”,胡涂转而说道,“刚才的剑招我似的并不快,而且念了口诀,你是否记得了?”
秦声援不知胡涂大人是何用意,如实回答道:“记住了一些”。
“那就好,我再使一遍糊涂剑法,你可千万得记住了。”
胡涂大人不待秦声援回答,一边念着剑诀一边舞剑起来。
秦声援回味着刚才的剑法,许久才道:“你为何要将糊涂剑法传授于我?”
“我心脉已断,已是将死之人,剑法自然不能失传。况且我希望你能更好地保护小舞,同时替我报仇,杀尽沙家寨的人,还有……”,胡涂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盒,“这里面装着哀河泪和胡涂令,记住,哀河泪决不可落入恶人手里,至于胡涂令是胡涂轩的信物,有了它你就是胡涂轩的轩主了。还有……”,胡涂大人咳嗽几声,接着道,“你一定要带小舞去彩云谷找苏彩云,这个世界上只有她能救小舞。”说完这些,胡涂的脸色由白变紫,眼睛垂了下去,心脉既断本是早就活不成了,胡涂大人之所以还有一口气撑到现在是因为他心里有太多太多的不甘和不舍。
“胡涂大哥。”不知道什么时候韩舞儿进来了,她蹲下来,双手轻抚住胡涂的脸,悲伤之极。
“小舞,下辈子我们也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好不好?”
韩舞儿用力点点头,眼泪哗啦啦流了下来。胡涂大人颤颤巍巍抬起手,把手搭在韩舞儿脸颊上,替她把眼泪抹去,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说道:“小舞……一定要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