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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昔日情谊

暮色黄昏,夕下红云全覆地,望月楼中,英雄相惜,再聚首。

少兮揣怀着心思,践行着脚步,一步步迈进望月楼,此刻由丫鬟将其带入与裴御风事先安排好的客房。就在进入客房的同时,只见裴御风已经先行小酌几杯,见到少兮到来,连带招呼:“秋国少主,久违了,在下实在是失礼了,这酒实在是太香醋了,让我忍不住先喝上了几口。”

这时少兮并不介怀,只是好言道:“没关系,在下做东,裴少侠喜欢就多饮两杯无妨。”

随后少兮立即让丫鬟将镇楼美酒拿上来,说是要与裴少侠好好地喝个痛快。

随即裴御风也起身示好并邀请坐下。

少兮有礼而回:“请!”

黄昏已尽,撩人的月色悬空而挂,楼外的落日余晖更衬显屋中的畅饮欢谈。

“裴少侠,平日里,你可是少言寡语,让人感觉冷漠难近呀,可饮了酒后,却又是如此热情豪爽之人,让人亲近三分。”

裴御风自笑而起:“哪里,也许是这酒太香醋,让我内心松懈了许多。”

少兮听到此话,眼神突然明亮而起,似乎是感知到了什么特别的事情。

随后他进一步问道:“裴少侠,在下能直呼你的名讳吗?”

此时裴御风大笑道:“哈哈哈……,这个当然没有问题,少主你…,真是太彬彬有礼了,这让裴御风顿感先前的自行饮酒而感到惭愧啊!”

少兮回言:“御风,千万不要在意此事,往后你也直呼我少兮便是。”

“甚好,那我恭敬不如从命喽。”

少兮又接着亲近道:“御风,说句老实话,在今日见面之前,我都还在想,应该怎样与你相处,因为先前见你,你总是一副高傲视人的样子,如今却又是另一副样子。这……”

裴御风明白少兮之意,却也只能无奈而言,他惆怅着说:“天恩不可复,使命不可违,唯有酒后醉,方能借醉欢。”

这四句话,二十个字,少兮听入耳,更入心,心中对此也已经有所考量,沉思片刻,少兮大胆一问,势要一语击破裴御风心中隐藏的防线。

“喂,御风啊,我斗胆一问,你与云河是何种关系?”

此时此刻只见裴御风立即警觉而起,表情残带哀愁,情绪骤变而下,紧握的双拳也摊放在酒桌上,那鼓起的经络血管,抖动的手臂连带着桌椅一起震动不停。

顿时,把身旁的丫鬟也都惊退了。

少兮见此不对劲,似乎是提及到了痛心之处,同时也引起了他内心深处的伤感激昂而起,顿时情绪失了自控。还好少兮观察细微,反应果断及时,迅速起身移步,伸手搭向裴御风的肩膀,适力地提醒他不要再往心里深入回忆了。

这时裴御风被触感的一瞬间,大慌失色,整个脸部都布满了冷汗,随着额头滑落而下。

这时,少兮慰问:“御风,你还好吧!”

“没事。”

“没事就好,来,休息一下,我为你斟一杯酒,压压惊吧!”

“多谢!”

休息片刻后,裴御风话语之间稍带迟疑,却还是向少兮说道:“今日交酒之情,仅在今日,愿君能懂,他日各自理念有所冲突之时,刀剑依然无眼。”

少兮思绪片刻,却是豪爽而回:“今生能与君共饮畅谈一夜足以,他日刀剑相交,定不会是生死一战。”

此刻,裴御风带着些许微笑起身,随即从身上取出一个盒子,顺手将其放在桌上,一句告辞,便从窗户处,纵身而走了。

“真是好俊的身法”!

少兮打开盒子,看着盒子内的千年海参而自言自语道:“要取得如此珍贵的药材,让你付出不小的代价吧!刚才看到你手臂上无数细微的伤痕时,我已是愧不敢言,不过还好,庆幸的是你没有出什么意外,不然我秋国的未来就少了一名难得的将才……”

国梦山河帝王心,少兮心比天下重。秋国的远景宏图,在两人相交的这一刻便染上了浓厚的一抹基色。

夜色逐渐变得更加深邃了,它开始肆意的在城中城中不断的制造忧心之气,笼罩着整个皇宫内院,又像是在代替深宫之中,陷入感情困境不能自拔的人宣泄情绪一般,那样的晦暗,那样的让人心寒。

寒府中,寒菱纱独自呆坐在闺房中,似在愁思,似在幻想,一会笑容,一会哭泣,实在让人摸不着头…...

而在寒菱纱闺房之外,对面的屋檐之上,一个心事重重的年轻人,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还亮着烛光的闺房——寒菱纱的闺房。

这时,少兮突然飞身翻越高墙,出现在这位年轻人面前,随即则是一番早已习以为常的对话。

少兮说:“至从你第一次向菱纱表白之后,只要你有空闲,每天夜里你都会来到这里,只要她没入睡,你就会一直守在这里,直到蜡烛熄灭为止,你才会乖乖地回去睡觉。可你又知不知道……,唉,我都不想再继续讲下去了。”

“呼,我只是她的哥哥,这也只是哥哥担心妹妹,想要时时刻刻守护妹妹的心情罢了。”

“守护也不是你这样守护的,上次菱纱受伤,你整个人就失了魂,政务也怠慢了不少,不是我让玲珑帮你处理好事务,你已经受到父皇的责备了。”

“那我要多谢你的美意了。”

“你这样失了魂的跟我说话,让我觉得很不自在。我也知道你现在在忧心什么,但那也不至于让你变得如此秃废吧!”

“你不用再斥责我了,我只是短暂的迷失片刻而已,绝不会再影响到政务要事。”

“呼,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夏天……”

一番严肃激烈而又带冲突的对话之后,留下的只是昔日的情谊,以及那彼此最熟悉不过的情感之事。

夏天担心的说起:“少兮,菱纱因为剑心受伤之事,已经很多天彻夜未眠了,我实在是很担心她,却又不敢前去安慰她,我怕她看到我觉得难为情,也害怕她让自己心里又多一份忧心而不悦。”

少兮回答说“我明白你对菱纱的那份用心,但她其实并没你想象的那么脆弱,反而是你的在意,让她在见到你时,会显得更加的尴尬,反而是你让她担心了。”

这时夏天反说道:“我不打扰她,她就不知道,又怎会心有余悸了。”

少兮此刻怒言而起,对着身边的这位昔日的朋友毫不留情道:“一直以来,都只是你自欺欺人而已,其实菱纱心里早就知道且更明白,你对她的在意和关心。”

夏天疑惑:“嗯…”

少兮见他迷惑,又解释起:“你的心思,连我都瞒不住,又怎能瞒得住,那个心思远比我们细腻得多的寒菱纱了。”

“嗯…”

“你以为,你的逃避,就是不伤害菱纱了是吗?你以为,你为了不让她因为拒绝了自己而感到内疚,所以回避她……,你以为,这样菱纱就能免除抱着对你的感情空缺,而开心的生活吗?”

“你真是天真得可以,愚蠢得可以。菱纱每次见到你,想跟你搭话,就像昔日的朋友之谊一样,可你了,视而不见。”

“上次菱纱在白帝东城受伤,她在调养的阶段,你却连亲自慰问的勇气都无,还要我专程带给她,还不能说是你送的。你知道菱纱当时看到这些补品,第一时间都跟我说了什么吗?”

这时夏天的情绪开始波动而起,立即回道:“她说了什么?快告诉我……”

她说:“来看望我,自己却没带补品,兄弟情义就是情义,那兄妹的情谊又被你们抛向何处呢?”

……

少兮此刻对夏天直言而斥:“一直以来都不是你在关心菱纱,一直以来都是菱纱在为你着想。而我这些年来,也确实忽略了我们之间的友情。”

“接住,这是千年海参,是要交给菱纱给剑心熬制汤药的药材,现在交由你递给菱纱。我都帮你送了很多次东西了,这次该换你了,不许回绝。”

少兮走后,菱纱闺房中微亮的烛光也被吹灭了,独自剩下夏天一人一月,孤寂无言以对月,唯有心悦赠海参。

……

次日清晨,虫鸟还未啼鸣,夏天已经拜访寒府,等候着寒菱纱早寝出门。

可过了许久夏天仍未见着期待已久的人,心中不仅徘徊犹豫慌张而起,这时寒府之外的一片小竹林,飞入一群鸟儿,同时也带来一片脆响的啼鸣声,给人一种心神安宁之感,可却怎地也入不了夏天之耳,也是更难入心定神。

而就在这时,寒菱纱梳妆出来了,不过还伴随着还未清醒的朦胧睡眼,模模糊糊之间,看着眼前之人,等待自己清晰之时,顿感震惊不已。

此刻寒菱纱的心中欣喜自不必说,尴尬又何足挂齿。从小的情谊,那最真诚入骨的感情,又有什么大事能够左右得了呢?

她见到他时的第一声便是最寻常不过地亲切问候:“夏天,你来了。”

而夏天也一瞬间被带入那种随和感之中,回道:“嗯,我来了。”

“就是想来看看你,你上次中毒受伤,痊愈了吗?”

“嗯,都已经好了。”

而寒菱纱观察到夏天气色不佳,叮嘱他道:“你气色太差,要多注意休息喔,我给你开个药方,之后一定要熬制补一补,知道吗?”

夏天很欣慰的回道:“嗯,我一定记得。”

“菱纱,你现在是要出门去吗,是打算去为剑心熬制汤药对吧!“

寒菱纱迟疑了半会,回道:“是的,所以稍后我们再会!“

夏天即言:“没关系,其实我来,除了看看你之外,也是为了将剑心的药材带给你。”

随即夏天伸手取出千年海参交给寒菱纱,寒菱纱接过回复道:“你跟少兮都不老实,不过有劳你送过来了。”

夏天继续寒暄道:“哪里的话,若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你尽管开口就是,我们依旧是很好的朋友对吧!”

寒菱纱感谢道:“嗯,那是当然,我要去熬药了,剑心伤势不轻,又是为秋国而伤,等事后,我们再好好一聚!”

“好,我等你!”

夏天注视着菱纱为照顾剑心而离去的背影。此刻,虽是伤感,但是,能回到曾经,却也不失为一件快乐的事。而在另一边,那个被人挂心的男人,却是不缺乏照顾和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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