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这不是田兄嘛,怎么,伤这么快就好了?”
田开疆刚走入酒肆,便听到一个猥琐的声音传来,转头一看,是一个体型偏圆润的锦衣男子。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高君子,禁令这么快就解除了?”
那锦衣男子道“这不还是要托你的福,我家老头听说你酒驾摔至地上,不省人事,就不怎么管我了”
锦衣男子出自高氏。于齐国而言几乎无人不知,是顶级门阀之一。
齐桓公时,由于有本身出自于齐国公族的高,国二氏的支持下,下卿管仲才得以安稳辅政几十年。
管仲献策,建议齐桓公打出尊王攘夷的口号,借用天子名声,号令诸侯。使齐国始霸,同时也使威望逐渐下降的周天子大涨了一波脸面。
等管仲和桓公故去,周天子便亲封高氏,国氏为齐国二守,辅姜姓,守齐国,其族世代为齐国上卿,轮流执政。
这位体型微微发福的男子,正是当今高氏宗主的二子,高完。
由于平时热爱逛女闾,且无比张扬,所以在宗族内一向不讨喜。这还不算什么,只是有次高完碰到公孙接和古冶子,他们二人当时正在互相交流经验,一脸贼笑。
这正搔到了高完的痒处,当即上前表示你们二个都是弟弟,论这方面,我当仁不让!二人本就莽撞,哪受过这憋屈其,一听自己被鄙视,上前就打算将其拎起来一顿胖揍。
好在高完脑袋灵活,当即表示看二位壮士非常人,想上前结交,所以才出言不逊。
后面立刻表示做东请客。二兄弟互相对视,想着有便宜又何尝不占呢,先看看他打的什么算盘再说,便松手放他下来。
然后高完便和二人狼狈为奸,后来经二人引荐,也就认识了田开疆。
事情传到高完之父高偃耳中。把老头气的是七窍生烟,当即下禁令,禁止高完出行。
“田兄,你是不知我这几月受的是什么罪哦,我父亲他老人家,也不知道哪来的气力,有一点不顺就拿我出气,你看我面向是不是比在之前更白了”
田开疆闻言,细细打量了一下高完“你不说我都没注意,还真比之前白了,还胖了点”
高完哭丧着脸说道:“我平日屋门都出不得,几个月不见太阳,要你你也白,这哪是胖,这是被打的全身肿胀,好在你摔的不省人事,诶,不对,你咋这么快就好了!这要是被我家老爷子看见,我岂不是又要回到暗无天日的生活”
啪
田开疆冲着高完脑子打了一下,怒目而视:
“怎么,你小子见不得乃公好?”
高完连忙捂住脑袋,并退后一步,眼神哀怨。
看着田开疆说道:
“不敢不敢,只是这要是又回到过去,我日子改怎么熬呀”
田开疆不理他,便转身走入酒肆。喊道:“小二,老样子”
说罢,便自顾自的走入二楼的一处包房内,高完后脚也跟了过来。
满脸笑嘻嘻的说道:“田兄,你一向豪爽,义薄云天是也,眼下看小弟用难,可不会不帮吧”
田开疆白了他一眼:“别来这套,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我怎么管,我又不是乃父”
高完随即嘿嘿一笑“你想国君美言几句,给小弟谋个一差半制的,想来我家老爷子就不会随意拿我出气了,毕竟是官身”
“好小子,原来你卖了这么半天惨,是在这里等着我呢,我一介武夫,也就在军队里有点话语权,你小子手不能提,肩不能扛,我也是爱莫能助呀”
高完闻言连忙摆手“别呀,田兄,从戎也不无不可,你想呀,军队也是有粮官之类的文官”
田开疆一听也对便用怀疑的眼神看着高完:
“你小子行吗,我可听闻你不学无术”
高完随即不服的叫嚷道:
“田兄,我可是出身高氏,为齐国二守,世代辅政。”
“你竟然说我不行。然,我虽然没有像管仲,晏婴,鲍叔牙媲美的才能,但安分做一个文吏还是可以的,我都没有嫌弃大材小用,你竟然怀疑我”
“行了,说你胖你还喘上了,我后续见国君时为你提一嘴”
高完听完便大松一口气:“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来来,开吃”
说罢,便拿起桌子上烧鸡张口便咬。田开疆一看这:
“你小子给乃公留点,能不能有点吃相,在坐的都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你懂吗,你也不嫌丢人”
高完听完眼皮都没抬,瓮声瓮气的说道“是啊,你说的对,你是谦谦君子,讲究礼制礼仪伦法,可惜呀,等你弄完那一套,我早就吃干抹净了”
田开疆本就想讽刺一下,没成想还被这胖子鄙视了,当即不在多言,专心吃饭。
饭后两人走在大街上,高完一脸肉疼,自从被关禁闭以来,经济来源也被家里断掉,刚才那顿饭,在铁拳的威胁之下,还是他结的账,那可是他从牙缝里抠出来的救命钱。
然而田开疆也是一脸不快,缘由在于刚才那顿饭吃的他索然无味,这才想起,身处这个时代,想尝到前世的多滋多味的吃食,那简直痴人说梦。
一直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儿,作为一个合格的吃货,他立志要改善伙食,让食物多滋多味。
“田兄,你宗族内有给你安排亲事否?”
田开疆闻言一愣,想到他虽尚未及冠,但也年方十八有余,寻常家的男子像他这么大,子嗣怕是有两个了。
“没有”
高完听罢好似松了一口气,欣喜道“我就知道,像田兄你这般无脑...”
“嗯?”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说像田兄这种威名远扬,战力彪悍,寻常士大夫家的女子怕是望而生畏,所以才一直无人为你说媒,不过也不用担心,大丈夫何患无妻,所以千万不要着急”
说罢,高完又一本正经的说道:
“比如像我这种,样貌于才气并存,小有名气的浪荡君子,不也一样是没人前来做媒吗。”
“想必肯定是因为我名气太响,各卿大夫家的淑女都自惭形秽,觉得配不上我,所以才这样的。”
“田兄,你我皆如此啊,怪不得我们这么要好。”
田开疆闻言目瞪口呆,心想合着你小子跟乃公绕这么大一圈,就想让乃公陪着你打光棍?
你那名声就好比硕鼠,人人喊打,还想有人给你做媒?那不是把自家姑娘往火坑里推吗?
主要是在这个年代,婚姻大事讲究一个门当户对,门槛相当的氏族舍不得闺女嫁给这么一个浪荡子,然而门槛低的高氏又看不上,所以才导致光棍。
不过正所谓见不贤而内自省,想了想自己的“威名”比之也强不到哪里去。难免有些兔死狐悲。反应过来后,也不说破,便带着笑眯眯的眼神看着他,说道:“高兄所言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