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原本两位相扑力士匆忙从另一侧闪下台,把台上留给许国与魏淮。
魏淮不依不饶,右脚踏出一个弓步,刀从左肩一挥而起,砍向许国的脖颈,许国躲闪避过,长/枪反手刺向魏淮的右下盘。魏淮左脚向左撤了半步,右脚提膝,长刀如蝶般划过一个半圆,收到右侧,荡开长/枪,并趁机削向许国的下盘。
长/枪阻拦,刀枪相撞,刺耳的碰撞声震得殷承钰忍不住皱眉。
两人僵持起来,许国以防守为主,不出全力,魏淮打的也无趣,低声威胁道:“你这是看不起我?别忘了,嬿嬿还在我手上呢!”
提起嬿嬿,许国额头青筋暴起,猛地闭上眼睛,再睁开的瞬间凶光外泄。
长/枪一挑,破开僵局,逼得魏淮后退数步,不等魏淮再蓄势进攻,长/枪犹如游蛇一般探出,在魏淮喉咙间虚晃一枪,迫使魏淮挥刀去挡,底盘失守,被长/枪猛地一扫,狠狠敲在魏淮的小腿上。
魏淮痛的一哆嗦,踉跄地再退开几步,此时离武台边缘不足三步。
许国将魏淮逼入角落,猛地一跃,长枪当空挥舞,然而许国还留有余地,枪头收回,长棍朝魏淮拍了过去。
那位薛彭也不消停,竟然阴阳怪掉地唱道:“妖怪休走,吃俺老孙一棒!”
魏淮被气得半死,可是避无可避,只能就迎往侧面一滚,躲开许国的猛攻,其中狼狈,引得一阵哄笑。
魏淮如何能忍,长刀撑地,翻身跃起,长刀在台上划过一个凌厉的弧线,回身便戳向许国的门面,许国往后一仰,手中的长枪在背后轻盈的一转,枪头再次调转,刺向魏淮发力的腰间,再次逼退魏淮。
魏淮与许国两人三步外各自站定,喘歇片刻,魏淮谨慎了几分,右脚后退一步,屈膝半蹲,长刀提起在右侧环绕一圈,犹如大鹏蓄势起发,诱敌进攻,随机应变。
许国被魏淮威胁,的确郁气积在胸腔,可是与魏淮酣畅淋漓地打了一顿,心情也开阔几分。自从大军轮换滞留京师后,能接下他三招的猛将已经不多了,今日碰到魏淮,许国也激起几分好斗血性。
长/枪在许国手里一伸一缩,突然刺向魏淮前胸,魏淮左侧身,长刀如鸟翅一般向左展开,切向许国的胸腹,许国再躲,魏淮蹬地一跃,如大鹏低飞,长刀凭空卷过一个小漩涡,突然攻向许国的门面,逼得许国收回长/枪拦截。
魏淮不甘心,长刀削枪而上,猛地撩刀而起,侧劈向许国的肩头,许国侧头支枪要挡,没想到魏淮只是虚晃一刀,刀锋擦着许国的喉咙如蝶翼一般飞过,许国险些中招,猛地回枪低头抵挡,可发冠被长刀挑飞,长发散落,许国退开,魏淮追上,长刀甩向许国的脖颈,许国匆忙去挡,防住要害,可被刀锋环绕一圈,断发如雪般飘然落下。
此为英国公的成名刀技,漫头舞花落雪刀,“雪”字在此为“血”字避讳,意指在此刀下滚过的,都是断头亡灵,还没人能避过。
此招的凶险吓得薛彭也成了锯嘴的葫芦,一声不敢吱,可小王子兴奋地吼起来道:“实在是漂亮!”
外行没准以为许国败了,然而内行早就看出来,魏淮绝招已出,许国除了断发,还未有伤,两相比较,还是许国更胜一筹。
然而许国却拢了拢头发,屈身拜道:“魏训导刀法卓绝,在下自认不如,只是这比试也比了,还请训导放在下去寻女。”
许国这里子面子都给足了,只等魏淮借着台阶下来,将嬿嬿送还许国家里,这事就结了。
然而魏淮从来不是按常理出牌的人,他认为自己用出祖传杀招,许国除了断发,依旧完好无缺。魏淮顿时恼羞成怒,他一向自诩继承家族绝学、刀法独步天下,许国还活着,就是对他最大的否定。
趁着许国躬身请辞的当口,竟然举刀就砍,幸亏许国警觉,及时躲开,可魏淮却疯了一般追在后面。
魏淮这莫名其妙的杀意激怒了许国。
魏淮什么东西呢?!二十八九的大小伙子,不说一个唾沫一个钉,也不能在一方认输后还痛下杀手,太不讲武德!真是欠教训!
许国长/枪一抖,甩开胶着魏淮,后退三步,让出魏淮杀招范围。而后长/枪猛地刺出,在魏淮肩头虚晃一枪,趁着魏淮抽刀去挡,忽然许国的手碗一晃,枪头一转收回,长棍那端探出,结结实实地抽在魏淮的臀部。
这一棍,将魏淮打懵了。
除了他老子,谁敢打他屁股?!
可魏淮张牙舞爪,对于武力全开的许国来说就是小儿科。
许国舞动枪身,挡住刀锋,趁着魏淮只顾着前方,猛地抽身离去,转至身后,又是结结实实的一棍,打在背部。
魏淮“吼”窜起来,羞愤让他刀法凌乱起来,露出破绽越来越多,许国见招拆招,抓住机会猛地一扫,直接将魏淮这条虎背熊腰的汉子掀翻在地。
魏淮不服,可下一枪直奔魏淮的手碗,轻轻一挑,魏淮的刀就飞了出去,咣当一声坠落在地。
魏淮赤手空拳跳起来,对准许国的门面就是一拳,死缠烂打地将许国拖倒在地。自从上次被瓦刺大胡子打了脸,魏淮就解锁了新打法,实在打激了,大不了里子面子都不要了!
许国在战场上什么招数没见过,魏淮以为自己破釜沉舟,却几下子被许国摁到地上,单膝跪在魏淮腰上,根本挣不动。
许国低声问道:“嬿嬿在哪?”
魏淮败局已定,颜面尽失,只是死咬嘴唇不说话。
好戏已经收场,赌许国嬴的文人都眉开眼笑,这场赌注他们赚翻了,然而赌魏淮嬴的勋贵子弟都骂骂咧咧地退场,连同小王子也“呸”一口,骂道:“这魏淮就作死!明明许赓都认输了,还打什么!亏了老子好几匹马!”
小王子不懂大梁的银两的购买力,但他记住祁王说京师一壶茶就顶一匹宝马,那他丢出去一袋子钱,自然是好几匹宝马。
殷承钰笑道:“行了,不亏你的,亏本王的。三位美人已经在本王府上安顿好了,你来本王府上住,如何?”
小王子一听说去王府上住,心中痒痒的,问道:“都说你们大梁人个个妻妾成群,你府上有多少美人?”
小王子觊觎祁王的后宅,此事关乎男人的尊严,是个男人就不能忍。
不等祁王发火,裴南率先发难,长一秒出鞘,横在小王子脖颈之上,怒喝道:“放肆!”
殷承钰冷脸道:“王府内多少美人,那都是本王的,与你无关!”
小王子眼看着祁王翻脸,秒怂道:“我只是问问,又没说别的,再说我有这三位美人就够了,以后我带她们回部落,羡慕死别人。”
小王子服软,最后的“请君入瓮”也不成问题。
殷承钰看着小王子嘟嘟囔囔地跨入早就燃起安神香的马车,不一会儿就鼾声如雷,对裴南吩咐道:“送入王府,软禁在水阁,吃喝不亏他,别让他察觉,等也先的使者回去,再放他出来。”
裴南恨恨瞪了一眼睡成死猪的小王子,心底为祁王委屈,却因与祁王身份有别,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只得咬牙切齿道:“臣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