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牧拖着尸体一瘸一拐的来到薛府门口时,一位家仆刚看见薛牧,薛牧就直接倒在了地上昏死过去。
家仆看见薛牧身后所拖的人与物,顿时一惊,急忙冲进薛府中通报。
薛老爷子听见这件事情后眉头一皱,急忙让家仆将薛牧与薛厉带了上来,他看向躺在地上的二人。
他率先去检查了薛厉的伤势,而当薛老爷子的手碰到薛厉的脖子时,他眼神一寒,他看向薛牧的眼神充斥着杀意。
薛厉虽然天赋一般,但在这些年的培养与他自身的努力下已经灵力达到五十八已经可以成为修士了,而今他就这样死了,在他身上花费的心血与资源全部白费了。虽然这对于薛老爷子来说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是还是令他非常的不快,尤其是对于薛牧这一个弃子。
他看向那家仆道;把他们带下去吧!薛厉已经死了,通知他的父母明早家族大会让薛牧给一个解释。
家仆将薛牧与薛厉一同带了下去,薛牧被家仆直接抛在他住宅的门口,而将薛厉的尸体毕恭毕敬的送到薛厉的父母处。
薛厉的父母也就是薛牧母亲的表亲,薛牧称他们为薛伯伯,薛伯母,虽然有血缘关系,但实际上薛牧从他记事以来他就没有看见这伯伯与伯母从来没有给他过一次好脸色,薄凉血亲。
薛牧待家仆完全走后才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看着阴沉沉的天空有几丝无奈,没有办法,虽然他现在仍然不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但是即将到来的家族大会他必须要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他可能见不到后天的太阳,甚至生不如死。
这些都不是薛牧最为担心的,真正让薛牧担心的是若是他逃不了这一劫,他自己无所谓,但是他的母亲怎么办?
薛牧看着房间中不时传来的咳嗽声,他双拳紧握他不能死。
他一瘸一拐的踏入房间,母亲似乎没有听到依旧咳嗽。
薛牧看着地上的血迹握住母亲的手道;妈妈,我回来了,你再等一下,我现在就给你去熬药。
可是薛牧一拿起草药就想起薛厉所说,他的动作一滞,薛牧叹了一口气,他继续熬药。
半个时辰后,薛牧将药缓缓地端到母亲的口旁,一勺勺的喂进母亲的口中,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他的手一直在颤抖,豆大的泪珠从他眼角滑落,内心的煎熬才是他最大的痛苦。
母亲喝完药后缓缓地睡了下去,但薛牧看着那草药与药方却是眼神空洞,夜总是最难熬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丝阳光缓缓地打破黑夜的寂静,薛牧暗淡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屑,他慕然起身悄无声息的走出房间迎接今天的审判。
薛婉儿从晚上一直蹲薛牧直到黎明,薛牧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眼中,她很惊奇为什么薛牧可以这样一天不睡?
即使对于她这样的修为在经历一番大战之后还要拖着疲惫的身躯去熬药,还要坚持一天不睡,她扪心自问就算是她这样的修为都无法坚持,薛牧一个普通人是如何做到的呢?
她心中闪过一丝感动但也就是在产生的那一瞬间就被她全部掐灭了,在这个世界弱者不配拥有同情。
薛牧站在寒风中缓缓地等待薛厉父母的到来,果然不出半个时辰。
一位家仆赶到薛牧面前道;薛牧少爷,二长老有请。
薛牧有些害怕道;竟然是二长老了,我现在就过去,你带路吧,我向他解释清楚。
薛牧跟着那位家仆来到一个偏僻的房子中,看着四处荒凉的景象。
薛牧装出惊恐的样子道;你,,,你带我来到了什么地方?
家仆眼中闪过一丝戏谑道;你很快就知道了,二长老,你要的人我带来了。
声音刚落下三道身影朝薛牧冲了过去,未等薛牧反应过来就将薛牧击倒在地,拳脚相加,寂静的环境中顿时响起薛牧的惨叫声。
几分钟后声音越来越微弱,一位中年男子从一旁走了出来挥了挥手,三个身影散开。
薛牧艰难的睁开眼睛,一个伟岸的身影映入薛牧的眼帘。
中年男子冷冷的看着薛牧道;给你三分钟的时间把事情说明清楚。
薛牧唯唯诺诺的将他准备好的一套说辞断断续续的说出来。
中年男子越听越觉得不对,他眼神更加寒冷道;不见棺材不落泪,继续打,打到他说真相时为止。
薛牧抱住男子大腿道;我说的都是真的,真的。
中年男子给薛牧狠狠的来了一脚,三位大汉继续对薛牧拳脚相加,惨叫声再次响起,而未道一刻钟薛牧晕死过去,三位大汉看向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冷哼一声道;把他浇醒,继续打。
薛牧就是在这样的过程中来来回回三次,但他始终不改变他的说辞。因为他知道只要他说辞改变,他们就会以他在说谎话不可信的原由打入监禁室,那时候才是痛苦的真正开始,因此他现在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改变自己的说法。
恰在薛牧第四次被打晕后,再次被浇醒,三位大汉准备再次出手时。
一道声音响起道;算了吧,别打死了,你也不是只有这一个孩子,一个巴掌拍不响,薛厉那小子也是太贪心了!
薛老爷子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随后他走来冷冷的看着薛牧对着他身旁的三人道;把他带到家族大会上去,让家族审批他。
三位大汉立刻将薛牧抬到家族大会上,将薛牧狠狠的砸在地上。
薛牧在地上捂住自己的腹部,他已经感觉到自己腹部内脏隐隐作痛。
薛牧表情惨白道;似乎离死不远了呢!他看向坐在台上的长老,一种无力感油然而生。
台下的薛家子弟则是议论纷纷。一位青衣少年道;那不是那个薛府最惨少爷么?活的不如家仆,犯了什么事?怎么会到家族大会上审批?
青衣少年身旁一位少年道;没听说么?是这个少年带着薛厉少爷去采药,结果薛厉少爷死了,这不他被牵连了,遭殃了呗。
青衣少年看着凄惨的薛牧道;真的是可怜,谁叫他命如此呢?下辈子投胎到一个好人家吧!
肃静!一道充满力道的声音响起。
一位长老对薛牧道;罪犯薛牧,你对害死你族兄薛厉有什么想说的么?
薛牧缓缓地从地上爬起道;各位长老,事情是这样的。今早我与薛厉兄长一起去药山采药,我们发现了一株纯阳草,薛厉族兄心一急直接冲了上去,却未曾料到旁边有一条蛇鳗潜伏,这一不小心,薛厉兄长就被咬了,而那蛇鳗咬了他之后直接用那蛇尾将我击晕,带我醒来的时候,薛厉兄长他,,,他竟然死了。
薛牧的声音断断续续悲伤之情溢于言表,二长老眼中怒火大绽道;你怎么没死?你的命跟我儿子的命可以比么?
薛牧声音抽噎的看着二长老道;薛牧也知道自己性命没有薛厉兄长贵重,我也希望死的是我,而不是薛厉兄长。
薛牧这一席话引起了绝大部分的人同情,而二长老的话则是让许多人寒了心。
即使知道修士的价值大过平民,即使薛府上下都承认但是难免引起人们的不满。
薛婉儿在一旁点头,薛牧这一场戏演的真的是太完美了,不仅博得了同情并且将自己的位置摆的极低,不断恭维二长老,这样一来即使二长老想要制裁薛牧,而其他长老相必未必会同意。能屈能伸是一个厉害的人物。
薛婉儿脸上闪过一丝笑意道;我来加一笔。
她的以极低的声音传到二长老的耳中;子不教父之过,薛牧还有一个母亲呢,薛牧可是非常看重的。
二长老恍然大悟他看向薛牧的眼神多了一些神色。
一旁的薛牧则是眼神寒冷的盯着人群中的薛婉儿,没有人知道他天生听力过人,这些话他听的一清二楚。
他从来没有这么想杀一个人,他每次出手都是迫不得已。
薛婉儿感觉到一丝目光盯着他,二人目光对碰,旋即薛牧低下头去。
薛婉儿则是眉头一皱心想莫非是他听见了我说的话?不可能啊,这种潜音只有特定的人可以听见啊!若是你听见了,那我就再送你一程。
薛婉儿潜音给二长老道;罪不致死,最近军部不是招人么!送他入军部吧,反正以他的天资必定死在战场上。
二长老嘴角扬起一丝弧度道;子不教父之过,薛牧,本长老念你年幼丧父,从小由母亲抚养长大,期间的辛苦定不是寻常人可以理解的。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来人啊!把他母亲押到执法堂去,大板二十,薛牧你就代我们薛家加入军队,这是本长老对您最大的宽恕了。
薛牧朝着二长老跪了下去道;二长老,我母亲常年卧病在床,这二十下能否我代替她承受?
薛牧知道二长老答应的可能性十分微小但是他还是要去试一试。
二长老大怒猛地拍了案板一下道;薛牧,你别太得寸进尺,若不是念你年龄太小,不懂事怎么会给你机会,来人拖下去。
薛牧还想说什么,突然头部遭到一下猛击,晕死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薛牧醒来了,他的手似乎是触碰到什么黏糊糊的东西,空气中散发着一丝淡淡的甜腻味。
薛牧猛地起来,映入他眼帘的是一个浑身是血的妇人躺在床上,薛牧的泪水再也止不住了,他跪在床前放声大哭,不,不是这样的,这是他哭的最痛心的一次。
妇人似乎是感受到了薛牧的哭声,她艰难的开口道;牧儿,别哭了,妈妈这条命换你的命划得来太多了,我已经是要归西的人了,就是没能看见牧儿你长大。
紧接着妇人又是一阵剧烈咳嗽。
薛牧急忙握住母亲的手道;妈妈,你不会有事的,我这就给你去请大夫。
薛牧刚准备起身,却是被薛牧母亲拉住道;不要去了,我时间不多了,我的孩子别哭。我现在要告诉你一些关于你父亲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