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紧凑的脚步声和突然响起的开门声,太急太快以至于大家都没有缓过神来,紧接着就走进来一位,身着白衣,手中好似拿着一把折扇、腰间还挂着一串玉佩一样的物品,不好像又看不清楚了,陈铎铭想努力看清来人的正脸,但使出了全身的力气也没有把眼睛挣的再大。
只看到一梭白影宛如行云一般从他面前游走过去,瞬间就定在了床头,周围的整个空气像是河水被冻透一样,一滴水珠都没能幸免。压迫感太强快要让他窒息,同时自己也失去了行为能力,耳边自己的心跳声他比谁都听的清楚,既然什么也不能做,那就索性睡一觉,还是站着的。
他正要睡去……仿佛听到琳夫人在说话,“多谢柳神医亲临医治,我会一切都按照你的吩咐做,争取让宁儿早一点好起来!”
这时陈铎铭才仿佛如获新生一样,随着琳夫人一同回到了前厅,也就是刚才来时的地方。琳夫人把他叫到了身前的位置说道:“铎铭侄儿,刚才你不是说自己也懂医术,目前小姐的病情正在恶化,神医说需要找到一份药材,才能彻底根治小姐的病”。
还没有等琳夫人讲完话,铎铭就说道:琳婶,我来你家是家父让我来送东西的,这信你看了,也没有见着行动。我是不会帮你的,除非你把欠我们家的银子都还了,我还可以考虑。
“侄儿莫要生气,我答应你方才所说之事”。
空气瞬间又变的寂静,琳夫人的爽快答应,倒让陈铎铭有些担忧。这件事肯定不好办,但话都说到这了,扛也得顶着头皮上。况且还是为了救治一位美人,虽然还没有见过她的容貌芳华……
陈铎铭,应声到:成交!没有人能理解他喊出成交这两个字时心里是个什么念想。但他知道这个过程中危险和艰辛是少不了的。
琳夫人紧接着着说道:铎铭侄儿!你先回去等我消息,等到一切准备就绪,我会派人通知你要找的药材是什么的。
陈铎铭回到家后,啃着老娘做的大刀鸭腿、喝着从李婶哪里偷偷买来的酒,桌上的菜被他吃了个精光,不一会就醉倒了,他又打起了经久不变的陈氏呼噜,早已经把今天上午发生在琳府的事忘记了。
起来!醒醒!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了桌子上,又一记耳光打在了后脑勺熟悉的位置。
陈铎铭已经完全没有了睡意,美梦都被这记耳光打散了。只听父亲说了句,干活了。他跑的像兔子一样赶紧穿起防护服,带起手套,去帮父亲拉风箱和负责添煤球。今天案板上满满的又是一个个要打的器具原料和模型,今天父亲还和往日一样,一天下来并没有对他说一句话在干活的过程中。
晚上吃饭的时候,在饭桌上陈铎铭鼓起了最大的勇气,低着头眼睛不敢直视眼前的父亲,不过他还是要对父亲说“父亲我明天不想去铁匠铺干活了,我想靠自己挣钱,天天拉风箱烧火,人生太无聊了,我都能看到我死了,去阎王爷那还是一个拉箱烧火打铁的。”
父亲听完他说的这些话后,猛的放下了手中的碗筷,什么话也没有说,起身走向了那个他熟悉的房间,那个他从小就老是偷偷跑去的地方,每次和父亲捉迷藏他最后都跑到哪里让父亲找不到,陈铎铭本以为父亲会大骂他一顿,或者给他一记真正的耳光,虽然这么多年父亲打他,但从某种意义上都没有真正的打过他。因为父亲从来都没有用过力。直到陈铎铭吃完饭,父亲都没有出来,夜里他睡的正香,被母亲叫醒了。“娘,是不是我打呼噜影响到你和父亲休息了”
“傻孩子,你从小就在娘身边长大,娘早已经习惯了,娘只怕有一天因为听不到你的呼噜声而睡不着觉。陈铎铭,拉着娘的手紧紧的捏着没有放开。“铭儿”娘来是要告诉你,你爹明天让你去铁匠铺在上最后一天班”。
听完母亲说的话后,陈铎铭是又高兴又有些悲伤,身子向前弯了一下,趴在了母亲怀中,他高兴的是,再也不用去陪伴,那个他拉了十三年的风箱和守着的火炉。悲伤的是不能在父亲和娘的保护下生活,也不能陪伴他们有些不舍。这一夜有些难熬,陈铎铭留着泪想了好多……
第二天他起的比往常都要早,这是最后一天就要有个开始的样子,也就正应了那句站后最后一班岗,等他去了一看傻眼了,父亲比他到的还早,而且父亲已经把炉火都点燃了,平时这些都是他要做的事,今天父亲都替他干了。他看着老父亲,但父亲一直没有看他,只是等炉火旺了才起身。
父亲说道“今天我教你打造一件鼎,如果你能学会我便放你离开”。
还没有等陈铎铭答应,父亲便已经操作起来。
儿子你可要看好了,“这第一步,选料,这是父亲早年间得到的一块玄铁,这材料只够做两个”。所以你只有2次机会,
这第二步,钉点饮穴,五方五位、一线三阳、云手翻江。这第三步:转瞬天地、逆运无常、点水为晶。这第四步,大开大合、银浪拍天、提壶灌鼎。
陈铎铭傻眼了,看着眼前的这位粗壮魁梧的身躯,这哪是他这么多年来认识的父亲,这简直就不是一个段位上的两个人,父亲已经演示完了,自己只是呆了半天,这那是什么简单的打造太难了,自己也根本不会练气,父亲也不会但他就是做到了。
这时候换做父亲拉风箱和添火,自己开始使劲努力回忆刚才父亲示范的步骤,一遍一遍练,从早上练到中午,从中午练到晚上,看着拉着风箱的父亲,他又一次陷入了回忆,在他小的时候父亲也曾打过这么一个鼎,想着想着他若有所悟,其中最关键的一步就是第二步,他靠着记忆和父亲刚才的演示,才勉强完成了第二步,这第三步考验的是腿法和温度把控,有父亲拉着风箱和炉子这个自然不用担心,但这逆运无常该怎么解呢,因为自己不知道要降温转换多少次才能到无常,想到这他又想起了答应琳婶的事,还有自己想出去闯一闯的愿望,为了脱离打铁的十多年生活,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手只是经验性的抖了一下,就直接把溶液倒进了泥范之中,只希望一切都是完美的或者接近父亲想要的那个结果。
就在还没有完全倒完熔浆,突然一个火球和闪光……陈铎铭倒在了地上,母亲飞身就接住了这个努力的孩子,父亲也接住了停在空中的壶和凌乱在空中的残浆。这些操作周围没有一个人看到,因为天色太晚了,那些围观的人都早已经散去,并且大门在母亲送晚饭的时候就已经关上了,父亲还是警惕的观察着周围,还没有等母亲反应,父亲一只脚做了一个蹬地的动作就飞了出去,向燕子一样逆风翱翔……这一切好像是精心策划的又好像是被动接受的。父亲把儿子背回了房间,母亲忙活了一阵子,收拾了一下刚才打造的鼎回了房间。
天亮了,陈铎铭被饿醒了,他到处找吃的,进去厨房一看,昨天的剩菜和剩饭都被父亲和母亲吃了,桌上留下了一张纸条,鸭腿在案板上的第二个盆里,李婶的酒我给你买了半年的一部分放在你的床底下,一部分放在了老地方。(原来娘亲一直都知道我偷偷买酒藏在床底下的事)
娘和你父亲要给你的东西都放在你枕头旁边的包袱里了。我和你父亲要出去收一笔旧账,过年前才能回来,家里面已经暂时托付给你李婶照顾了。对了,昨天你的测试通过了,你父亲已经同意你出去闯了,不用再把你留在铁匠铺了,你也该去造梦和追梦了。只是娘可能暂时听不到你打呼噜的声音会不习惯。铎铭,娘还记得小时候你躺在我怀里数星星,你还说最亮的那一颗是我,旁边的是你。娘不在的这些日子你想我和你爹了,记的多看一眼天上的星星。
哈哈哈哈,出门要个账搞的跟生离死别是的,你们放心吧,我能照顾好自己的。这是陈铎铭此刻的内心写照,虽一直很讨厌父亲的严厉以及母亲的溺爱,虽然日子不算富裕但勉强还能挤进少爷的行列。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本来是自己励志出去混口饭吃远离这该死的打铁命运,却没有想到爹娘却先我一步出去要账了,那我就好好追梦,等者爹娘回来,让他们瞧瞧儿子的变化和独立成长,好了不想了!喝酒!喝酒!
这一夜,陈铎铭真的喝醉了,琳府的管家夜里来敲门找他,他都没有醒来,这不第二天一大早王管家又来了,砰砰!砰!这三声不紧不慢的敲门声,敲醒的不仅仅是睡意正酣的陈铎铭,随后也便让他陷入了深深的焦虑。回想刚才王管家说的话:“陈少,这是我家夫人让我转交给你的信,信上写着几个清晰的大字,铎铭亲启。并让我转告你,时机已到还望陈少按时履约”。
陈铎铭打开了信,信上简单写着:“城外三十里,狮城水境取乌蓬”。其余信中写的方才也没有记清楚,只记得自己的首要任务是取乌蓬。送走王管家后,陈铎铭想了一阵,既然都送上门了,那我就偏要试上一试,毕竟不能让漂亮姑娘就这样早早的香消玉殒。要让那些值得活下去的人好好的活着。
就在今天早上王管家给陈少送信时,正街上传来了一件非常离奇的事情,王府在城墙巷建造的一处行宫被盗了,府中三十六口接连被杀,现场相当凄惨和诡异。陈铎铭还在准备收拾行囊准备出发,这时敲门声又响了。
砰砰砰!砰砰砰!这么熟悉的敲门声,陈铎铭连忙跑出去开门,并随声喊到:你个死胖子,怎么在这个时候才出现,边嘟囔边开门,这一开门不要紧,直接就给陈少吓个屁股蹲。
原来是孙府的银旗军,领头的军爷说道:“最近街上不太平,晚上都待在家中尽量不要出门。”这哪有陈铎铭反应的功夫赶紧答道:是!是军爷。银旗军走后,陈铎铭脑海里总有一个声音在盘旋着,这是为什么呢,平日里随意玩耍和嬉闹的街道,无论再晚都有人走动,今天这不知道是怎么了,还挨家挨户的告知不要晚上出门。这里面一定发生了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