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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先缓缓?

莫公子得知嫣儿被关进了柴房,又急又惊。急的是,这心上的姑娘受这样的对待和屈辱,自是又气又急。这惊的是,娘亲为何突然把客人关进柴房?这是唱的哪一出?于是便连夜去找了莫夫人,见莫夫人正在屋中看书,便撒娇地拽着莫夫人的衣袖道:“娘,为何要将嫣儿关进柴房啊?她可是咱家的客人啊,发生什么事了么?”莫夫人丹凤眼一挑,望着莫公子道:“少聪,你喜不喜欢嫣儿?想不想娶她当老婆,每天都陪着你玩?”莫公子不禁愣了,他没想到娘亲问的这么直接,反而不知道如何应对了。他吱唔道:“我......”“你就说喜欢不喜欢,想要不想要。”“喜欢,可是......”“没有可是,想要就听娘的,别的你就别管了,放心,娘不会伤她的了。”说罢,又重新看起来书,少聪看着娘亲,一句嘴也插不上,不甘心地出了屋。

莫公子离开了莫夫人那,便走到了柴房去看嫣儿。嫣儿正一个人窝在墙角的草堆上发呆,有什么法子,该想的都想过了,可是现在在人家的手里,还不是想怎么捏咕就怎么受着。这逃也逃不出,也没办法送信出去,难不成真要答应那个老女人?现在人家这是跟自己耗时间,现在自己是酒足饭饱的,用不了几天就顶不住饿,受不住渴屈服了。这完全是逼自己呢。唉,走一步算一步吧,总之除了不把他们逼急了,怎么着都好说,自己还真不想死呢。

莫公子扒着窗户叫道:“嫣儿,嫣儿,在这。”嫣儿看见他就气不打一处来,一下窜了起来,蹦到窗前骂道:“好啊,你这个兔崽子!老娘好不容易逃出了狼窝,这回又掉进贼窝了!我说你们怎么那么好心把我救回来,还好吃好喝的,合着你们从一开始就算计着啊,你说,你们是一开始就计划好的?你们太不是东西了!逼良为娼啊!”莫公子赶紧求嫣儿小点声:“姑奶奶,你就小点声吧,一会儿把我娘吵来了,我可救不了你。”嫣儿一听他这么说,自己也撒了口气,便撅着嘴瞪着他。“我刚才求了我娘,但是我现在没法让她改变主意,你先别着急,我明天再去求求她,估计你今天顶撞她,她也在生气,等明天我再去哄哄她,没准儿就好了。你今晚先在这委屈一宿,啊。”

嫣儿赌气道:“这怎么睡啊?是人待得地方么?”少聪马上说:“我今天陪你在这儿,好吗?你别害怕,我在外面。”嫣儿看着也没办法了,索性赌气不理少聪,自己靠在草堆上沉默,此时心中想:爹,娘,女儿还能不能再见到你们啊?

莫夫人此时正在镜前卸妆,侍女进来说:“夫人,公子在柴房外还没回去,看样子今晚是陪在那了。”莫夫人放下刚摘下的赤金牡丹镶红玉发钗,长长的珍珠流苏碰到桌面,发出饱满地颗颗碰撞声。淡淡的笑意浮上嘴角,“随他去吧。”

第二天,莫夫人便把柴房看守了起来,没有她的命令,谁也不能进入那个院子。更狠的是不许送如一粒米,一滴水。嫣儿想:真是够狠的,这不就是逼良为娼啊!看来我不能这样耗着,我也耗不起,万一他们放进点什么东西进来,那可不是好玩的,跟自己叫什么劲啊,不如......可以试试。

莫夫人正坐在屋子喝茶,看着屋外火辣辣的太阳,喧闹的知了,心道:这姑娘估计快撑不住了。侍女进来回禀,莫夫人问道:“她要和我谈判?她这是耍什么花招带过来,带过来,我倒要看看她说些什么。”嫣儿被带到屋里,与屋外热滚滚的空气截然不同,屋内的大瓮里放着冰,还有侍女扇着扇子,再冰上一碗酸梅汤,那真是清凉凉的一个暑天啊。不像是柴房里,虽然没有太阳直接晒到,但是这闷热的天气让衣服早就湿腻腻地糊在身上,又没有一丝的风,干巴巴的嘴唇,快要发火的喉咙,还有烤得人热腾腾的空气,实在是让人忍受不了。一进了这样清凉的屋中,更坚定了嫣儿谈判的决心,只许胜不许败!

嫣儿挺直了腰杆,说:“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嫁给那个傻....莫公子。”看到莫夫人的脸色一沉,嫣儿立刻更改了称呼,“但是,我有个条件,我要先当少爷的侍女。”莫夫人饶有兴趣地看着她,问:“哦?为何?”嫣儿一看有戏,便来了精神:“您要我嫁给莫公子,无非是在他身边照顾他,陪着他。我作为一个侍女都可以做到,而且还可以给我们俩一个适应的时间,我一个姑娘家,就这样让我嫁人了,我还真真地适应不了,不如让我先伺候公子,要是哪里做的不好,您也可以随时教导我,教教我。过段时候,您要是觉得我学习得差不多了,再让我和莫公子完婚,也不会丢了莫家的面子。我说了这么多,就一个意思,我会嫁,但开始得让我学习学习,磨练磨练。也是为了莫家和我好嘛。”

莫夫人坐着太师椅上,不说肯,也不说不肯。沉默地饮着酸梅汤,把手一扬,手下人便扭了嫣儿下去。这嫣儿心里发急,这到底是肯还是不肯啊,别不说话啊。但又不敢直问,虽然心里火急火燎的,但也忍了下来。晚间,侍女帮着莫夫人梳头,边梳便仔细得唠话:“刚才公子给夫人请安,夫人未见便让公子回去了,这么些年奴婢还从未见过,夫人可是生气了?”莫夫人也不直接回答,便问:“你如果想把这枚银簪子卖到五两银子,你会和客人要什么价钱?”侍女小心地答道:“自然要多于五两。”“这便是了,想要卖个自己满意的价钱,必先起个高价。今日之事便是如此,我未必真的想让她做我莫府的少奶奶,只不过是想让她照顾陪着少聪,这话要是我说和最后她自己提,你觉得能一样么?要让她知道,这是她自己琢磨,争取来的,才会珍惜。你以为这莫府的少奶奶是个人就可以当的么?她必是不想当,我才会用此强迫她。”侍女心服口服,道:“夫人说的是,静梅跟着夫人有些年头了,夫人平日里并未把静梅当外人,言传身教了许多,静梅都谨记在心。”夫人笑道:“你也是个机灵便儿的人,平日里多用心,以后自然有益处。”

第二天,嫣儿被带到夫人面前,水灵灵的姑娘被折腾得脏踏踏乱糟糟的,夫人在上坐着,不紧不慢说:“昨日你说的话,我想了想却有些道理,我莫府虽不是名门望族,但不是小门小户,倘若真娶了不懂规则的媳妇儿,真真是丢了我莫家的脸,就按照你说的,先做个侍婢,若是你尽心尽力,我必不会怠慢你,若是你心怀不轨,小心你的皮!”嫣儿此时被修理得服服帖帖,低声道:“是,我会记得。”莫夫人道:“静梅,带嫣儿姑娘下去梳洗,稍后你来教教她规矩。”静梅应声,带着嫣儿退下了,莫夫人若有所思地坐着椅子上,出神地想:少聪,娘能为你做的,都会替你想周到,别怪娘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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