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现在对他来说都不重要,他现在只盼望着时间快点过,快点到晚上。
晚饭过后,郑乾一直坐立不安,出奇的是今天夏洛克晚饭前就回来了。和他一起吃了晚饭就坐在客厅里研究他的资料。
郑乾找不到出门的理由,他并不想让夏洛克知道自己的真实目的。他只能在客厅里等着,等夏洛克回房睡觉,他才有机会出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郑乾在自己房间里看着窗外,今晚天气不错,月亮早早的就挂在了树梢,皎洁的月光斑驳在窗前,郑乾却没有任何欣赏的心思,一直竖着耳朵听着客厅的动静。夏洛克依旧在客厅坐着丝毫没有进屋睡觉的意思。
已经过了12点半了,门外的客厅终于传来了动静。
细碎的动静一直持续到凌晨1点多,终于听到了旁边房间的门被关上。又静静地呆了一个小时,郑乾才轻手轻脚的打开房门下楼去。
精神过于高度紧张,他竟然没发现门口站着的人影。吓到他一身冷汗。
房东太太竟然还没睡着,穿着一件老旧的睡衣正站在房间门口看着他。
“这么晚了,还出门么?”房东太太的声音意外的很轻盈,和她花白的头发、布满皱纹的脸庞那么不符。
说起来,郑乾来到这里之后和房东太太几乎都没有正面交流过。
“嗯。” 郑乾踌躇着,正想着要用什么理由解释他大半夜不睡觉出门去做什么,房东太太倒根本没有指望他回答,兀自继续道,“你知道关于夜色伦敦的传说吗?”
“传说每天凌晨过后,会有吸血鬼出现在这座城市的上空,他们在黑暗中寻找着自己的猎物,他们喜欢最喜欢的食物是漂亮的姑娘,因为年轻姑娘的鲜血是最佳的补品。”
所以?郑乾不太理解为什么房东太太会忽然跟他说这么个志怪传说。虽然中世纪欧洲吸血鬼的传说的确很流行。
但是他又不是大闺女。
“祝你好运。”
郑乾点点头在房东太太的注视下出了贝克街221号,路边昏暗的路灯基本只能照清眼前的路,上半夜明明还是月光皎洁,下半夜月亮却已经不见踪迹,甚至下起了蒙蒙的雾,整个街区都笼罩在昏暗中,视线更加的模糊。
郑乾一步一步走到主街上,街道上空无一物,偶尔会有个别醉酒的醉汉一边大声嚷嚷着一边东倒西歪的走着,郑乾都绕过他们,走了好一会儿才看见一辆马车,郑乾急忙拦了下来。
“这么晚还去喝酒?”马车车夫和他攀谈着。
“嗯,去找人。”
马车车夫了然的点点头,夜晚的没有拥挤的人群,马蹄飞驰,半个小时的路节约了一半时间。
赶到珍妮的工作的汉森酒馆,酒馆正准备打烊了,只有零星几个醉汉还爬在桌子上。
“我们已经不接待了,你去下个街区的酒馆看看吧。”酒保看见进门的郑乾,急忙拦住了他。
“我不是来喝酒的,我是来找人的。”郑乾一边解释一边寻找着,没看见珍妮的身影。
难道是雷斯的话没带到?
“找人?找谁?”酒保见他很清醒,身上没有酒气,不像是从别的酒馆被赶出来继续找酒馆过夜的人。
“找珍妮。”
“珍妮.尼古拉斯。”
“找珍妮?她刚才已经走了。今天找她的怎么这么多人。”酒保指了指酒馆对面的方向,“原本今晚是她来打烊的,下午她自己要求的,说是有人来找她。结果晚上十点多的时候她又说她不打烊了,说约她的人让她去汉伯宁街。”
郑乾心中涌起一股不详的预感,心中的某种想法开始疯狂蔓延,赶忙问道,“她走了多久了?”
“大约半个小时吧。”
郑乾转身开始向汉伯宁街方向奔跑,他一边跑一边看着路标,风在耳边呼呼的吹着,带着水汽打在脸上湿漉漉的。珍妮在哪里?郑乾心里开始像被火烧一般焦灼着,凌晨的街区空空荡荡,死寂般安静。
跑了一会儿,郑乾什么都没看到,根据路标他现在已经在汉伯宁街了,这条街是公寓区,现在家家大门紧闭。珍妮会在哪里?
郑乾快步走在汉伯宁街上,忽然一个后方一个短促的尖叫传进了他的耳朵,片刻消失,半响,便再也没有了第二声。
郑乾立刻朝声音传出的方向跑了过去,汉伯宁街街巷口横错,他只能分辨出声音大致的方向,借着微弱的光线疯狂搜寻着。他的脚步在一个巷口停了下来,空气中飘散着一股浓烈的气味,这个气味让郑乾的心跳彻底停了下来。
这是血的味道。
郑乾身体抑制不住的开始颤抖,双腿不受控制般机械的向巷内挪动,甚至碰到了躺在地上的醉汉,被打扰的醉汉骂骂咧咧他也根本没有感觉。
只剩下郑乾一个人了,郑乾脑中此刻什么想法没有,他扶着墙一步一步挪过去,眼睛盯着地面,黑暗中暗色的血迹一直断断续续从头到尾,不知通向何处。
血迹中断于一个破旧的篱笆地,地上赫然躺着的是一具衣不蔽体的女人尸体。
鲜血染满了篱笆,空气中血腥气让人肠胃翻涌,女人静静的躺在地上,双眼还睁着,死死盯着天空,整个头部都浸泡在鲜血中,肚子和小腹部分也是被划了好几刀。
此时的天已经蒙蒙亮了,女人的脸也渐渐清晰起来,郑乾茫然的看着眼前这张昨日还生动活泼的脸,此刻却已毫无生气,血迹斑斑的躺在地上。
郑乾呆立着,身后似乎传来了动静。
有人来了吗?可是他一步也动不了。
似乎有人在他身边停了下来,片刻,一声高昂的尖叫响彻汉伯宁街29号的的上空:
“哦!上帝!杀人啦!杀人啦!”
脑袋里只剩下喧闹的尖叫声。是谁在尖叫?是他在做梦吗?
是在做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