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痛苦,最让我后悔,也让我最无助的事情,始终还是发生了;
二十四号晚上,远在香山市的父亲给我来电话:“夭夭今晚喝了很多很多的酒,喝醉了,在床上一直哭着不停,你赶紧回来一趟”;
“我不在明珠市,也不在香山市啊,今晚刚签了合同,而且我陪着客户喝了很多酒,现在还是醉酒状态,再者说,我现在离家有几百公里呢”,我刚到酒店的房间里,吐着酒气,醉眼迷离的对着话筒里的父说道:
话筒另外的一边,父亲语气急促的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了嘛?夭夭今晚的状态完全不是一个正常的状态,一直哭喊着不要离开你”;
因为合同签的很顺利,满脑袋都是这个订单可以为公司带来多少效率,我又可以有多少提成,所以对父亲的唠叨有点反感,对夭夭异常的行为也没有在意,只是在电话里对着父亲道:“没事,夭夭喝多了,她醒来就没事儿了,您早点休息吧”;
听着我有不耐烦的样子,父亲唉了一声,说道:“孩子,你们年轻人的生活我不管,但是夭夭对你的心,我们都能看到,记住一定要好好的对夭夭,不能让她有委屈的生活着”;
对着父亲的喋喋不休,我随意的啊啊嗯嗯几声敷衍了过去;
但今夜的我,始终睡不踏实,晚上起夜好几次喝凉水,知道东方露出了淡淡的微光才慢慢的熟睡过去,铜镜前的我,死死的咬住我的衣袖,声音嘶哑的痛哭着,我实在是不该啊,一切都不应该发生的,为什么?为什么一切都显得那么不正常的时候,我还无动于衷,我被猪油蒙着心了啊,夭夭,对不起,我痛苦到腰都直不起来,此刻的我,身形已经不成形状的弯了起来;
铜镜的镜头里,出现了我此生最痛苦的画面,没有之一......
二十五日下午,我开车回到了香山市的公司里面,刚进办公司,接到了夭夭给我发来的消息:“子铭,如果咱们真要走一个的话,我先走吧”;
对着手机的屏幕,我一下子感觉被雷击中了一般,全身毫无知觉的看着夭夭给我的信息,但是我并没有理解到夭夭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我随手回了夭夭的电话,但此时办公室的们被打开了,走进来的是公司各个部门的***,车间负责的班组长及几名员工;
“赵总,再不发工资,员工都没有人干活了”,只见厂长先皱着眉头向我说道;
另外几名管理者也附和着说道:“是的,公司未发工资,董事长也躲起来不见咱们,这该怎么整”;
“不管董事长在不在,我都会保证,我会在这个礼拜之内想办法把工资进行正常发放”,我一边安抚着各个管理人员;
而员工依然不依不饶的说道:“赵总,每次都是你说了,大家听你的,但这样的话你这个月已经是第三次给我们说了,我们不得不怀疑你说的真实性,而且董事长发工资那天至今,从未出现对大家承诺过什么,公司是不是不能正常的营业下去了”;
“请大家再相信我一次,以往你们谁急用钱,三万五万的不都是我自己先借的吗?”面对众多员工提出的异议,我不厌其烦的说道;
“老蒙,两年前你父亲出了车祸,对方责任人肇事逃逸,当时你父亲躺在医院急需动手术,而在你没钱那么无助的时候,是谁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给你转了十万?”
“小覃,一年前你老婆双胞胎在医院难产,而你夫妻二人因为需要赡养四位老人而毫无积蓄的情况下,是谁冒着台风给你送了三万块钱,让手术顺利进行,得以保住你的老婆和肚子里的双胞胎?而当时你仅是在手术室的门外面捂着脸痛哭,”;
“小杨,三年前,你因为与家里发生矛盾,在西山路口喝酒与人发生争执,被别人用啤酒瓶子脑袋上开瓢,在icu里躺了二十多个小时,最后你父亲到公司里找到我,是谁当时毫不犹豫的拿出工资卡交到你父亲的手里面,你最终得以正常人的状态下走出医院,可是,那是我TM仅有的钱了,我也有一家子要开销......”;
“现在你们欠我的,情义大家先不说,钱还完给我了吗?除了你们一个月一千,两千的还我之外,我何时又有崔过你们?”,因为夭夭的信息内容让我不知所以,故我几乎是咆哮的状态对着办公室的人员吼起来说道,并随手狠狠的将我的水杯砸在了地上;
面对我的怒火,他们深深的底下了进门时高昂的头颅;
最终,员工代表老蒙说道:“赵总,您对我们的好,我们一直记在心里,但是这件事情我们并不是针对您;大家出门打工,都是靠着这微博的工资来养活家人,现在离发工资的时间已经过去十余天工资没发,董事长至少要站出来给大家说明一下原因,总不能让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工资发与不发也不知道的情况下再去做什么的,我们始终还是相信您”;
最终,在我再次承诺一个礼拜之内发放工资下,员工逐一走出了我办公室,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
这个突发情况,导致我未及时的回夭夭的电话,并因为烦心事,把夭夭给我的信息内容放到了一边。
下午,南津市的一个客户到公司拜访,我们相约了晚上一起吃饭,并喝几杯;
天空开始下起了淅沥沥的小雨,乌云仿佛瞬间密布了整个天空,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如果,如果不是我父亲电话里的那声绝望,日子,应该还会按部就班的过下去吧:“子铭,快回来啊,快啊,夭夭走了啊”,随着父亲大声的嚎哭了起来;
另一面的我,瞬间失去了呼吸,我忘记了哭泣,全身的力气仿佛瞬间抽干了一般,我甚至忘记了踩刹车,汽车一头撞在了石墩上;
铜镜前的我,已经没有任何的语言可以表述我此刻的痛苦,我只能紧握着我的拳头,嘴里呜呜的吐不出任何的字眼,双眼早已布满了血线,夭夭,你到底为什么?
你如此的决绝,没有留下任何的只言片语;
不对,夭夭对我说了什么?她是对着我说了什么的,我反复的在铜镜里观看着这个片段,只见夭夭在自尽前,全身的动作是如此的不协调与不自然,再她转身的一刻悄悄的用手指了指天,又指了指地,我从她嘴唇动作里读着:
“子铭,好好活着,这一切都是..........的阴谋”,随后头伸进了阳台角落里,已经绑好在下水道水管上的绳子;
不,中间说的是什么,为什么铜镜里面只有模糊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夭夭,你告诉我,到底说的是什么?
夭夭说了,这着一切都是阴谋,我慢慢的冷静了下来,夭夭知道了什么吗?
我满怀怨恨的看了看天,一拳狠狠的砸在望乡台上;
夭夭的逝去;
如果是天,我就把它捅破;如果是地,我就把它踏平;
我满布血色的双眼,向着地府深处望去......